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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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余下七公主及一千婢女站在原地，桃红的小脸上又是气又是窘，更多的则是难过。…。。

“大人，到了。”侍从将轿帘掀起，让尉荀下来。

尉荀的御马术堪称一绝，但为了避免过于招摇，在城里很少骑马。曾经有一次骑马过街，结果是被一干妇女们堵在街上，进退两难。不屑说，全是已望着能摸他衣角的倾慕者。

不成亲，麻烦也多。

了口气，尉荀惯常地将自己的情绪掩藏下来。他现在情绪不是很好，但还不至于迁怒。

“哪来的叫花子！滚远点！别污了大人的眼！”一名侍卫眼尖地发现尉荀尉府门前的石狮旁有个蜷缩着的黑影，当即便冲上去一顿怒喝。谁不知尉荀最看不得下等民在他跟前晃了，更别提是在家门口蹲着。

似乎没听见侍卫的怒骂，那黑影一动不动。

侍卫注意到尉荀开始皱眉了，心下一急，便上前将裹在黑披风里的人一把揪起。

一袭云般柔软的褐发散落，出一张不属于尘世间的绝美容颜。

琥珀从沉睡中醒来，缓缓睁开那双澄金的眸子，蒙地看着刹时惊呆的侍卫。

那样的眼神，太过娇丽，太过出尘。

“仙…仙…女…”侍卫被震得倒退几步，跌坐在地上。

琥珀眯了眯眼，好半天才看清楚自己所站的地方。街道、房屋、嘈杂的人声…

尘世了吗？嗯，人的气息。心口猛地一缩，她向自己嗅到的那个方向看去。

尉荀一脸冷然地步下轿门，淡道:“够了。”这个声音…

虽然长相不同，声音中又不带一丝的动容，可是、可是…

多久了？她等了。

一年又一年地在千山之顶徘徊不去，等待投胎为人的机会，可她是畜牲，生生世世都为畜牲。不管多久，一千年，两千年…直到祈雨将她化为人形，带至东海之岛。于是又是三百年漫长的等待，等待曾等过的一年之中的那一天，又听到悉的脚步，终可再嗅到这温暖的气息。

豆大的泪珠掉在白皙的手背上，热热的。这才知道，泪水能出来，是幸福的。

尉荀连看也没看一眼那让侍卫震惊的女人，径自往大门走去。反正那些下人们随时都会一惊一乍，不必多理，他已够了，不想再理任何人。

从今清晨起，父亲便明示暗示地催他不应再耽搁李慧欣的年华了，方才皇上却又意有所指地让他退了婚娶七公主。不是郡主便是公主，正反都离不了皇族。众人皆羡他受圣上赏识，又福不浅，与皇族联姻百利而无一害，但他尉荀又岂甘屈于女之下，靠子的关系往上爬？！

一个闪神，使他来不及躲开面而来的身影，被琥珀小小的身子抱个正着，深林幽香刹时扑面而来。

她在发抖，双手死死地抓住他的衣襟，布泪痕的小脸如猫儿似的磨蹭着他的颈窝。

终于等到了，终于可以用双手抱住他，这才知道等待有多苦，她等怕了，再也不要从他身边离开。

她的主人！

即使再久，也仍然记得他身上的味道，这个灵体的味道…

“…丰…”终于可以这样叫出他的名字，抱紧他。虎儿很乖，虎儿不忘，再久也不忘。她是人了，不再是畜牲，可以留在他身边，让他笑。她会好乖好乖，不伤人，不让人讨厌，一定，一定不要再被抛下。

她仰高脸，看着他，暖暖一笑“丰。”还会记得虎儿吗？会记得虎儿的味道吗？不，不要记得。只要看到现在这模样就行了。被母虎上，他是不是厌恶与无奈？请不要讨厌，她保证，一定不会让他讨厌的。

尉荀一怔，直到在听到她的声音后才回过神来，忽地推开她，打破了她边的笑意，像是亲手折断了一只完美洁净的青莲。双手有一瞬间的虚空，但他马上就调适好了心绪，皱眉道:“你认错人了。”看她那动的模样，要找的人可是心的夫君？

“丰。”她摇头，肯定地唤他。不会错的，畜牲的嗅觉很灵，她不会认错。不论他几经尘世，也仍然是令她眷恋不已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