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果然发生的杀人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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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我们来打扫就可以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真的很不好意思,引起了这么大的动。”槌矢先生和友理小姐稍后才赶到这里,妈妈和叶名阿姨也往餐厅方向匆匆赶来,唯独外公没有现身。或许是因为主屋的阁楼房那边听不清动的声音吧!紧张赶来的妈妈,询问世史夫哥哥方才的动是怎么回事,只见他以坚决强硬的态度掩饰着说:“没什么事,什么事都没发生,已经结束了,结束了啦!”
“你真诈呀!瑠奈。”舞姊姊的这一句话,让缓和的气氛再度凝固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老是只有你占尽便宜?老是这个样子。凭什么只有你受宠?为什么?为什么?你和我有哪里不一样?哪里不一样,说啊!”说话的内容虽然是针对妹妹,但舞姊姊被眼泪濡的双眸,打从一开始就明显地凝视富士高哥哥。虽然舞姊姊说了这些话,其实,她本不是对在场的任何一个人说,而是陷入了自言自语的状态。她似乎关在属于自己的世界里,切断了与外界的联系,并且散发出危险的气息,任谁都能一眼明了,她有著令人生畏的森个。
“哪里不一样?有什么地方不一样?到底是哪里呀?”舞姊姊步履蹒跚,咳嗽著走出餐厅。叶名阿姨喊着要她等等,担忧地追上前去。舞姊姊却大叫:“不要跟过来,走开!”喊叫声在走廊上回响。
瑠奈姊姊总算明白姊姊发狂的原因,顿时变得六神无主,呆然地望了望富士高哥哥之后,凝视著姊姊消失的方向。
“也就是说…”胡留乃阿姨虽不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但大概明白了事发原因。她望着富士高哥哥的神情,像是事不关己地取笑着他。
“钟之江家的这对姊妹是因为富士高而针锋相对吧?嘿嘿!真是看不出来呀!富士高,你到底从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受?”
“对呀!老哥!太狡猾罗!”世史夫哥哥收拾著食器碎片,肚子牢。虽然装出开玩笑的口气,却无法隐藏他大受打击的事实。
“也就是说,小瑠奈和小舞都恋着老哥吗?真是意外!我完全不知道耶!其实我一直都是个好男人啊!”
“年轻女孩不明白你有什么优点。绝对是这样。”世史夫哥哥听了这句话,也不知道该不该高兴。胡留乃阿姨在笑着说出这句话安他之后,便走出餐厅,居子太太也紧随在后。槌矢先生和友理小姐当下做出判断,认为在这种情形下,他们还是别在场比较好,点头示意后便默默离去。瑠奈姊姊偷偷看着富士高哥哥的表情与动作,不过在妈妈无言的力下,最后也不得不离开了餐厅。
“你们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似乎是在等待其他外人离开,妈妈将脸凑近哥哥们,开口说道。
“难道…虽说不太可能…你们该不会真的被她住了吧?被叶名那个笨女儿给住了,而且还两个一起…”由两位哥哥的模样看来,他们并不打算否认,妈妈的怒火愈发炽盛。
“笨…你们是笨蛋吗?你们两个真是…都几岁的人了还像小孩一样?只要对方长得漂亮一点,你们就鬼心窍啦?难道不觉得自己很没用吗?好好擦亮你们的眼睛!”
“可是,妈妈,”按照惯例,这时还敢顶嘴的,绝对是世史夫哥哥,而当妈妈开始发牢时,富士高哥哥就会闷不吭声。
“不管是我或是老哥,只要有其中一人跟小瑠奈结婚,你都应该会乐意接受才对呀!”
“你、你说什么?世史夫,你到底在说什么?”
“也就是说,”世史夫哥哥将方才由瑠奈姊姊那里听来的想法,当成是自己老早就这么盘算了一样,得意洋洋地说了出来。
“大庭家的儿子和钟之江家的女儿,如果能结合在一起,两家之间的情不就能变得和睦吗?假如又生了曾孙,外公也会动不已。或许会希望让同为孙子的夫妇继承渊上家呀!这件事情简直就是上上策啊!”
“别说假话了,事情如果这么容易解决,人生就不用那么辛苦了。”妈妈虽然抱持反对意见,但似乎对世史夫哥哥的主张(严格说来,这原本是我的主张)也颇能认同,因而出动摇神。她是在算计著,在目前的情况下,与其被极槌矢先生及友理小姐这些外人取走所有财产,倒不如与妹妹和解,同心协力地合作下去。
“总之,你们两个都给我振作一点,别再意心了。还有q太郎你也是,不要愣头愣脑地张著嘴巴,一副完全事不关己的样子。”我真是一头水,在这个时候,妈妈为何突然把矛头指向我,牵连到我的身上来。
“你也一样,有一天也会遇到这个问题。届时,如果你被女人的外表骗了,那可就糟了!要好好培养监赏女人的眼光。听懂了吗?如果不这么做,你一辈子都会后悔莫及。”所谓的后悔莫及,是在讲像爸爸一样吗?我虽然想说出这句话反讽回去,但这样一来,或许会让渐趋平静的事态再度变得复杂起来,所以我选择沉默以对。妈妈离去后,没多久,富士高哥哥也离开了。从他离开的方向来判断,应该是往瑠奈姊姊的方向追了过去。世史夫哥哥略做思考后,耸了耸肩,回到餐桌前继续用餐。先前的动让桌上的盘子飞了出去,他切起盘子里的烤鱼放入口中,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我对哥哥的这种行为到吃惊又钦佩。这时,我忽然注意到,原本应该放在桌上的物品不见了,也就是——瑠奈姊姊的耳环。先前因为舞姊姊的暴行,瑠奈姊姊在惊吓之余,将它掉落在桌上。之后应该没被捡起才对,因为当时瑠奈姊姊本没那种闲功夫。照理说应该是如此,但是却不见它的踪影。到底是跑去哪里了?该不会在舞姊姊跳上桌子掌掴瑠奈姊姊时,不小心掉到地板上了吧?我一边思考,一边试著找寻,却到处都找不到。世史夫哥哥见到在地板上爬来爬去的我,开口问道:“你这家伙在做什么呀?”我心里有股不祥的预。我不知道该如何具体描述,也不知道是怎样的不祥,只觉得莫名不安。我心想,或许稍微转换心情会比较好。我打算呼一点新鲜空气,于是由开著暖气的宅,缓缓走到中庭。外头的冷空气冻结了肌肤,我紧揪着无袖短外褂的两侧,在中庭散步。
富士高哥哥和瑠奈姊姊到哪里去了?我突然在意起这件事。原本是打算今天要紧跟在两人身后,却因为动的缘故而分心,稍微不留神,就与他们失散了。
可能又到别馆去了…忽然想到这件事的我,虽然心里不希望这样,但还是从窗户朝着别馆的方向窥视。他们两人果真在里头,样子看起来与其说是惊讶,倒不如说是失望。他们并没有沉溺在风花雪月之中,反而像是在讨论什么要事,表情十分严肃。我想应该是在谈论有关舞姊姊的事。
总之,这真是再好也不过了。我只要看守着别馆人口,就能监视富士高哥哥和瑠奈姊姊的动态。要是这样能让两人到傍晚前都不接近主屋,就能平安回避外公遇害的事件了。正当我放下心,寻找监视用的适当隐匿地点时,我的目光忽然被引到走廊方向。
那是舞姊姊,她正从主屋的方向往本馆走去。她的步履摇晃,有如没有重量的魂魄般缓缓飘移著,而且失魂落魄地凝望着空中。
舞姊姊为何要到主屋去…之前的不祥预再度袭来。在大闹餐厅后,想必她打算暂时回到自己的房间。但叶名阿姨从她后面追了过去,她身为妈妈,打算要安她,然而,对女儿来说,妈妈之所以这么做只会更加令她郁闷。于是她出人意表地逃到主屋的方向——我想事情应该是这样吧?如果真是这样最好。
问题在于,从舞姊姊的表情来看,她完全未从原本的动状态跳出来。不仅如此,我甚至可以觉到,沉淀在她周围的空气相较之前更抑郁沉重。既然这样,她又为何要离开主屋,会走到那里,不也是为了沉淀心情而躲藏吗?而她完全无视于(立在中庭正中央的我,这点也显得相当不自然。发生了什么事吗…那股不安的预,让我焦躁不已,我等待著动发生。但是,等了又等,宅邸内还是万籁俱寂,丝毫没有即将发生动的迹象。我开始觉得,或许是我想太多了!
应该是什么事也没发生——我改变了这种想法。原因在于,如果这一轮必须和前一轮的时程相同,这时叶名阿姨就会因为发现外公的尸体,而引起一连串的动。但是,宅邸内仍是一片寂静。如此说来,或许会一如我当初的期许,安然无事地回避外公遇害的事件…
当我思考著这些事时,我总算发现自己出错了。在前一轮,叶名阿姨是为了商量遗嘱的事,才进入主屋去找外公;而她会到主屋去,主要是因为留亲姊姊告诉她,说是看见外公进入主屋;因此她成了尸体的第一发现者。而第一发现者,通常会是第一个被怀疑的,这可是犯罪搜查的第一步。
“如果自己是第一发现者,那就不妙了。”——对于有这种想法的瑠奈姊姊等人,叶名阿姨当时的行动刚好让他们顺势避嫌。但在这一轮中,至少不可能是瑠奈姊姊他们杀了外公,他们并没有这种时间上的余裕,这我最清楚不过了。这么说来,瑠奈姊姊也无须刻意将叶名阿姨引到主屋。最重要的是,阿姨现在只忧心舞姊姊,本不可能去找外公商讨大事。
我回了本馆一趟,穿过走廊,朝著主屋走过去,通过空无一人的厨房后,缓缓爬上楼梯。
阁楼房的门是开著的,外公倒卧的身影映人了我的眼帘。外公的脸朝下,倒卧在棉被上。我量了量脉搏,发现他已经死了。与前一轮一模一样。
主要的不同处,在于这次不见蝴蝶兰花瓶的踪影,取而代之的,是那个一升装的清酒酒瓶。仔细观察瓶身,便可发现表面沾著白发以及类似血迹的物体。看这样子,这东西可能被用来殴击外公的头部。
另一个不同处在于,外公的姿势虽然与先前相同,左腕在腹部底下,右手揪著榻榻米。不过,有个物体掉落在他右前方的地板上,那是个浅土黄印章形状的物体——瑠奈姊姊的耳环。
我跑下楼后,朝着本馆的方向奔去,脑筋突然一片空白。一回过神时,发现自己走到友理小姐的房前。就在我正要敲门时,友理小姐打开门出现了。她圆瞪双眼,望着上气不接下气的我,似乎想问我有何来意。
“警察…”我终于说出来了。
“请叫警察来…”——注释:①这句世史夫哥哥之所以会听错,是因为文当中的表示法,灵光一闪为(hirameichatta),刚好和比目鱼的文(hirame)相同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