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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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兴叔,我下回一定改,你不要把我赶下船。阿兴叔,我若被赶下船,那可多丢面子啊!”突然跪了下去,抱住阿兴叔的大腿,阿南哭得涕泪四纵地大叫。
“哼,你这小畜生,连里子都要没有了,还奢望什么面子不面子。你就是这张嘴死不改,告诉过你多少次啦,这饭可以吃,话可不能讲。哪天你要是将这少爷领着咱们去劫走玥妍公主的事传了出去,这可是要诛连九族的大罪,咱们谁担待得起啊?你还是给我下去,到那些小渔船上混,省得我得时时刻刻担心你这张嘴。”
“阿叔,我…我发誓再也不多话,再也不喝酒误事啦,阿叔,我爹一心就盼着我跟当家的出海长长见识,他老人家要是知道我被赶下越云号,必然很伤心,阿叔!”
“哼,你现在知道你爹会伤心啦?不成,当初是我拍着脯跟当家的保证,既然你现在破誓喝酒,我也没有那个老脸再硬赖在这越云号。为了负责,我跟你一起下船,这辈子我非得好好的盯着你,免得你做出什么错事!”阿兴叔此话一出口,身后的水手们为之哗然,他们急急的劝着看来似乎非常得人望的阿兴叔,但对于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阿南,倒是没有人理会他。
远远地依着船栀晒着太的姬沄,对这船上水手们的纪律自持到讶异。难怪是可以称霸近海的康家船队。看他们这般的将上康家船队做工,当成是如此光荣的差使。
这康家船队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团队?从上船到现在,她丝毫觉不出这船上有任何制度,但这么说却又不太正确。因为,无论在哪个角落,或是哪个水手的脸上,都是井井有条和心悦诚服。倘若非以德服人,有可能得到这么好的效果吗?
另方的舱房闪出几条人影,看到走在最前头的那个人时,姬沄忍不住心头一颤地别过头去。
并非是她不想见到脸心事重重的旅祺,而是,她儿不知该如何面对他。自从那,所谓的兰芷散事件之后,这两天来,她只见过旅祺几次,但都只是远远地瞄到他匆忙的身影,在偌大的越云号来回穿梭。
但见不到他就不会想他吗?事实上,每夜更深人静时,辗转反侧地枯坐榻,对于总是萦绕脑际的人影,她到既幸福又痛苦。
不该再这样下去了!不止一次的告诉自己:我是玥妍公主的侍女,我该为公主的安危担忧,而不是将所有的心思都灌注在那个高大威猛的男子身上。
但真能够说不想就不想吗?烦躁地踢踢那堆成捆地堆放在甲板上,比她胳臂还的绳索,姬沄长长地叹口气。
柄仇家恨难报,待自己如姐妹般亲的玥妍公主又不知所踪…姬沄啊姬沄,你为何还要自寻烦恼呢?只是,被时势所限,困居在此海天之际的我,究竟该怎么办?
远远的看到浑身鹅黄衣裙,头乌黑云鬓堆成倭坠髻,余下两绺长长的辫子,正风靠在栀干上的姬沄,旅祺立即快步地朝她走去。
“姬沄。”到姬法身畔后,旅祺皱起眉头地打量着形单影只的她“这阿光呢?我要他好生服侍你…”
“不是他的错,是我要他走的。”
“怎么?难道他服侍你不认真?或是冲撞你…”
“没有的事。是我看全船上的人都在忙,而我又没有什么可给他做的事,何不就让他去帮其他人呢?”被他炯炯有神的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姬沄粉颈低垂嗫嚅说道。
“原来是这么回事。姬沄,这阿光可不是个普通小厮,他上祖三代皆服膺我康家,他自幼苦习武艺,我派他跟在你身边,除了服侍你之外,也可护卫你的安全。”轻轻松松地伸手揽住姬沄肩头,旅祺示意她和自己一起走。
原本嘈杂嚣闹的船舷畔,乍见到并肩而行的旅祺和姬沄时,忽然间变得鸦雀无声,全都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俩猛瞧。
“你们什么都不必再提了。”向哭得淅沥哗啦的阿南,以及脸愧的阿兴叔,旅祺举起手制止他们争先恐后的吵着要先申诉的举动。
“当家的,这小子立过誓又破誓,当初是我向你打包票担保他,现在,我就是下船也无话可说。”朝旅祺不住地打恭做揖,阿兴平板的脸上净是坦然。
“当家的,全都是我的不对,求当家的不要赶我阿叔下船,他一家老小十几口,全都巴等着他赚钱养家…”跪在甲板上连连磕着头,阿南直到此时才明白事态严重。
“当家的,请当家的念在阿兴叔为康家卖命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是啊,当家的,阿兴叔家里头有个瘫了的老娘亲,再说这阿南的爹也瘸了条腿,这一家子的生计,全靠阿兴叔在挑,当家的,你就可怜可怜他们吧!”周遭的水手跟家丁们,你一言我一语地替阿兴叔跟阿南求着情。
看着那些面孔淳厚的人们,姬沄深深地动着。这么浓郁的人情味,是她从未受过的。自幼在闱中成长,及长又陪侍在身处险境的玥妍公主身畔,每都是战战兢兢的过着子,即使是跟中派来的官人婢女内侍们嘻哈玩耍之际,她还是不敢稍加放松,时时保持着绷得紧紧的警戒状态,防御着别人。
忆及那段想起来仍心情沉重的子,姬沄忍不住蹙眉地别过头去,默然不语。
“怎么啦?哪儿不舒服吗?”像道利刃划破汪洋般,越云号在越来越高起的头间,颠簸着前进着。扶住因而踉跄了一下、身形摇晃的姬沄,浑然不知她心思的旅旎分嘴出个温煦的微笑询问她。
“没有。”对他放在自己上的手,到有股电般窜全身的悸动,姬沄抬起头对他嫣然一笑,微微地摇着头。
我明白了,就是他的和煦和体贴,使我无法分秒放开对他的思慕。这种觉是那么的陌生,却使人无法忽视源源自心底那找不出起点和终点的深切情意。只是,这难说出口的情意,可会有结束的一天?
在她思绪转之际,那些水手和家丁们在管家的吆喝之下,全都噤若寒蝉地垂手而立。管家双手背在身后,昂首动地训诫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