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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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无极将大伙儿安置在锦芳街魔罗教友的别业里，换上干净的衣服后，孙无极同教友辟室密谈。

房间里，慕容别岳与徒儿撕了雷魈上衣，察看伤势。凝烟候在一旁，看他们处理伤口，看着抹血的白帕，红得换了一片又一片。

一个人，能有多少血可以？

凝烟看得傻了，靠着侧，脸苍白，异常无助，像下－刻就要昏倒。那么多血，他还能活吗？这都是她双手造成的！她扎得多深？有多用力？他捱得多疼？凝烟心惊跳。看着雷魈受苦，她的呼了，背脊寒透。

慕容别岳头也没抬，向凝烟说:“你出去。”

“不。”凝烟摇头，坚持留下来。

这时，抱禧惊呼:“师父，他没气了！”凝烟听了，膝盖一软，忙扶着侧稳住身子。他…他死了吗？

慕容别岳将血止住，指示着。

“去拿条厚毯来盖住他，保住他的体温，然后从包袱里拿颗续命丹过来，捣碎给他敷上…”又从袍里取出银针穿线，瞥凝烟一眼。

“你气很差，去歇着吧，这里有我和抱禧就够了。”

“不！”凝烟坚持，忽然嚷着。

“假使救不活，还魂丹在——”

“用掉了。”慕容别岳打断她的话，也斩断她最后一线希望。

凝烟怔住，美丽的眼睛完全失去光彩，惊惧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垂着肩膀，仿徨无助，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眼睁睁看慕容别岳纵银针，戳刺雷魈的皮肤，合伤口…她看得心惊胆战，又瞥见伤处旁，有一道淡粉刀疤，那是——她撇开脸，够了，她恨死自己了。她心痛地紧闭双眼，他在血，而她也停不住凶猛的泪。

这男人被她伤透了，一次还不够吗？他还傻得再来一次？她觉得雷魈好傻，而当初她执意要见邵赐方时，雷魈又是怎么看她的？也觉得她好傻吧？想到邵赐方的无情，她心有余悸、恨之入骨，想到雷魈对她的深情，她动着、却偿还不起。情累人，她真是看透了。

“好了。”慕容别岳好伤口，上绷带，他跟凝烟解释:“明如果他能撑到忘玑阁，活命就有希望，那里有葯材治疗他。”喂雷魈了一颗葯丸后，慕容别岳凝神打量凝烟，要她坐下，帮她诊脉。沉思片刻，他说:“这花毒烈，要别人早丢了命，许是天意，你自小吃花，反而可以拖上一些时候，待回忘玑阁后再行诊治。”说完又命凝烟服一颗丹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