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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灵均去后楚山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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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只有一天又一天的等待。等待的结果是什么?那个变幻莫测的人下一步会做什么?我们都不知道,相互之间也不讨论。

她看到我间的冰凰剑,很是好奇,非要解下来细看不可。剑刃拔出,只觉得眉眼毫俱都沉浸在一股温润清凉的气息之中。

“呀!”她随手一挥,椅子扶手仿佛只是被它的光芒掠过,即应手而下“好奇特的剑,这般锋锐,却不是锋芒毕的。”我微笑道:“因为这本来是一把仁道之剑。”银蔷大睁了双目。其实冰凰剑声名很大,传说也极广,但清云园为避诲故,想必是未向清云弟子提起,即使是银蔷也从未听说。

“传说中,有一位女子铸剑师,铸剑本领天下无双。她所处的那个时代,是战国秋的世之年,有一次,一个青年来找她,他是一个战国家的落难王子,他向她呈述自己的志向与抱负,恳请她铸一把举世无双的帝道之剑。女子倾三年之力,为他铸了一把宝剑,名唤凌霄。王子带着凌霄宝剑临走之际,许诺一定会回来娶这铸剑女子。

“他仗着这把锋芒所向无所披敌的宝剑,夺回了自己的王位,成了高高在上的君王。他喝着无数美酒,抱着无数美女,早就把那个女铸剑师忘得一干二净了。他的军队铁蹄踏过千山万水,踏过数不清的人民土地,他的威名越来越盛,最后成了七国盟,他还不足,还要得到更大的权位与势力,于是他再次想起了那个女子,派人传话,命她再铸一把更好、能助他施展更大威力的剑。女子没有说什么,她采集来五山的金铁之,开始铸剑。国中百姓知道女子在为君王铸剑,君王得到这把剑以后势必会有更多的土地被战火席卷,有更多无辜的命无端葬送。百姓们纷拥至女子居住的山里,哭着求她不要为君王铸剑,却被军队赶走。三个月过去了,炉中铁英始终不化,女子站到高耸的铸剑炉壁上,裙裾飘飞,宛如仙女。她终于说了这次铸剑以来唯一的一句话:君有道,剑在侧,国兴旺。君无道,剑飞弃,国破败。说完以后,即坠入铁炉,当时天地动,鬼神齐出,月同光,冰凰剑出世。”银蔷惊道:“那――那个君王后来怎样?”我笑了笑:“君有道,剑在侧,国兴旺。君无道,剑飞弃,国破败。…这只是个传说而已。谁也不再关心那个君王后来怎样。只要佩剑的每个人心里,都知道,那剑上的灵关切着你的一言一行,是否正直仁,是否如她所愿。她象是一只温柔的眼睛,亲切宽容,然而又明察秋毫。这是一把不带丝毫杀气的剑,所谓仁无敌,兵器谱上写到冰凰软剑,便称之为仁道之剑。”银蔷却说:“不,我说这是一把痴情之剑。姐姐你看,那位铸剑的女子明知君王抛弃了她,仍然为他铸剑,并且把她的生命融入这剑中,敦促君王,不使她失望,不使百姓失望,不使他忘了自己原先的报负与志愿。这样,她便和在他身边是一样的。我相信那个君王以后看见这把剑,会夜夜地思念她。”她动情地说,脸上浮起一层红晕,伤后憔悴的面庞一时竟尔容光焕。

我暗暗心惊,这女孩子痴情一往,直是不可救药。若由着她这片子想下去,大是可怖。

“痴情之剑!说得好,说得好啊!”随着大声赞扬,紫衣相貂之人旁若无人踏入。银蔷抢起冰凰剑,指住他,叫道:“你别过来!”许瑞龙心似甚畅,并不以银蔷此举为忤,哈哈大笑:“小丫头伤好一点,又不知天高地厚了。”我把银蔷拉回来,说道:“许大人,你今到此,又有何高见?”许瑞龙耸了耸肩,自顾在那张湘妃榻上坐下,凝视我道:“锦云,这几来,你面好得多了,看起来有人陪陪你,倒是好事。”银蔷笑道:“你这丑八怪老怪物一来…”一语未了,却见许瑞龙端坐的紫影一闪,银蔷脸上已是挨了一记,随即点中她道,银蔷软软倒了下去。快如电光火石,我本无法阻拦,从地上捡起冰凰剑:“你待怎样?”许瑞龙眼中煞气闪过,步步进,低声道:“我等不及啦,不愿意再等啦。锦云,你究竟是嫁我不嫁?”

“绝不!”我断然“银蔷,你莫怪我不肯救你,我们这一番同死同归!”

“好!”许瑞龙怒极反笑“锦云,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嘿嘿,越是自以为了不起的,我越是不会给你们面子。你们这两个丫头,既要同死同归,也罢,我就一起娶了过来,叫你们同嫁,看看你们硬到什么地步!”大笑声中,撕去银蔷一幅前襟,银蔷人虽被制,神智清醒,当即下两行眼泪。

我双手抖,正不知如何是好,猛然有个声音自外传了进来:“堂堂丞相大人,暗室欺侮小辈,威仪何在。”那声音清脆轻柔,一经出,登时伴随众多惊呼:“有人闯进来了!”

“保护丞相!”许瑞龙略现惊讶之,推开长窗。我望一眼银蔷,但见她羞怒之际,却有了三分惊喜。

一女子踏夜而来,衣袂飞扬,飘忽若神,身后吆喝一片,竟没一个拦得住她。

自府里出了那样的大事,许瑞龙加倍着意,调来五千兵马夜守护在相府内外,用兵器与盔甲砌起铜墙铁壁,飞鸟难入,我早绝了清云直接冲入相救的希翼,哪知终究还是有人闯了进来,还敢这般旁若无人的出声呵斥。

院落周围,齐唰唰列出百余张硬弓强弩,而各处的树影中,假山里,透出的箭头更是不计其数,杀伐之气扑面而来。那女子微微一笑,便即立定。

夜风中,她素手轻掠鬓,神镇定,虽入重围,于她只如闲庭信步。

“绫夫人,久违。”许瑞龙打招呼“自古只有女儿回娘家,哪有丈母娘急着来看女婿的。”许绫颜怫然不悦,道:“丞相,我今特为投书而来。你若一味言语轻薄,岂非自失柱国尊望?清云虽则势弱,但也容不得丞相掳我二人,连番欺迫,势必周旋到底,讨回公道!”这番话由一个盲眼女子口中说出,气势堂皇,无懈可击。许瑞龙哈哈一笑:“投书?有半夜三更投到深宅内院的道理么?绫夫人,在下敬重你双目失明之人,竟能闯入我相府重围,我这是敬你三分,要不然,你私闯相府,下官只需抬手之间,你本事再大十倍,自问能躲过这数百张强弩齐?”许绫颜裣衽为礼,不卑不亢:“多谢丞相手下容情。”复又笑道“许丞相深居内院戒备森严,我等平民百姓百求难得一见。没奈何出此下策,有道是两国战尚不斩来使,丞相深知。”许瑞龙微笑道:“清云园的绫夫人好一张利口。那么请把书简拿来吧。”

“没有书简,只有一样东西。丞相还是亲自出来看一看的好。”许瑞龙“呵”了一声,久久无下文。这人决不会孤身犯险,贸贸然走到数百张强弩所对准的地方,我低声道:“我去拿如何?――总不见得怕我逃?”许瑞龙嘿嘿一笑:“我知道那是什么,不看也罢。不过,你要去,也无妨。”我慢慢走出,绫姨听见动静,转过脸来,微笑等着我。夜更浓,仿佛把那个弱不风的女子包围起来,在她泰然自若的微笑中,似乎看到一丝焦虑,作为母亲的焦虑。

“绫姨。”身后忽闻一声轻咳,许瑞龙已然走了出来,左手轻提银蔷,搭住她颈项部位,稍一用力,银蔷命难保。

“云儿,你还好么?”她微笑着问“多亏你救下银蔷。唉,那孩子,可真叫人心。”

“绫姨,你带来什么东西?”许绫颜探手入怀,待出来时,手中多了一团破布衣角,从两头掉落出乌黑的丝。

“这是?”她递给我,无意中却又缩了缩手,恰使我的手指碰在破布上,我接了过来。

许绫颜缓步走向小院,风中的声音约略只两三人听得见:“这是令郎的两件信物。宰相公子的万金贵体,换我清云门下两名弟子,以丞相之睿,必不会有所推拒。”

“哼!”许瑞龙眼角也不瞥一下“清云越大胆了,竟敢私掳人质,江湖草莽无纪法,看来,朝廷是要整顿一下才行了。”

“哪里,清云收留令郎,实为丞相着想。”

“岂有此理!”许绫颜微笑道:“丞相稍安勿燥。小女子曾听民间传一只曲子,不知何解,还望丞相为我解惑。”不待许瑞龙答复,轻轻唱道:“猊变龙,言午童。

姣无双。父子因循相继踵。

双飞入紫,忍辱至三公。

故人所未怜,今为人所羡。”许瑞龙脸登变,大喝:“大胆女子!疯疯癫癫,胡言语,来人――把她轰了出去!”十余名卫士一拥而上,许绫颜脚下轻滑,也不见她如何动作,那些卫士的长、剑戟、镣钩明明已快碰住她衣襟,却总在间不容之际从容躲避过去,笑道:“民间歌谣向来古怪,这样的歌辞随手拈来,数不胜数,丞相大雷霆,岂能得过来?现今小公子在我清云,好生照管服侍,但得丞相允肯,清云已备宝马香车,护送而至。”许瑞龙雷霆渐息,挥手示意卫士退下,笑道:“如此说来,倒要谢夫人照拂之德了。”许绫颜微笑:“不敢。”许瑞龙不再说话,仰面沉思。我紧盯着他,心头砰砰直跳,绫姨以其私秘迫讥讽,他可以不要儿子,但不能不要自己的面子。此举固然是不得已所为,却也是犯了大忌。

却见许瑞龙浮起一丝笑意,说道:“明酉时三刻正,西郊大溪谷,我和宗质潜孤身携带人质,以一换二,当场讫。”

“宗质潜并非清云中人…”许瑞龙笑道:“你出条件,我定方法。若是你想翻悔,那也无妨。接着――”他扬手掷出一物,轻飘飘的,却于空中平缓飞行,许绫颜伸手接过,脸忍不住变了,那是银蔷一幅前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