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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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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字很好听,令人印象深刻。”他捧场地称赞了一下,不过,他那浓浓的两道黑眉微微皱起,好像有点一一言不由衷。

“六哥,”封之凡终于取得发言的机会,”对不起,我以为你不在,所以让宜室进来找东西,我不是故意的。”显然她也知道她六哥有多不高兴被人擅闯入室。

出乎我意料,他居然没生气,也没拿我差点毁掉他电脑的事作文章,他仅淡淡地说:”知道错就好,下次别再犯了。”

“嗯,”封之凡对我眨眨眼,大有逃过一顿大骂的庆幸。”对了,阿得没留下来等你,你等会儿怎么回家?”

“我今晚住办公室。”他这么回答她。

“又留下来,大妈知道了会担心吧?”大妈?我突然想起他以前说过他老爸娶了两个老婆的事,那么,封之凡是小老婆生的了。

“这里有房间有,一样有得睡,没什么好担心的。”

“那…六哥,我留下来陪你好不好?”封之凡问得有些小心翼翼。

“没这个必要。”他一点也不领情,而且一副还不大高兴的样子。

“六哥,我不是要留下来伺候你,而是…而是…”怪了,副总她个一向豪不羁,什么时候说话也万般考虑,活像在参加科举‮试考‬般地斟酌用词了?

“想什么?”他的语气听来十分严厉,不过,封之凡大概真的词穷了,支吾了半天还吐不出半个字。

“想我这个瞎子会需要帮忙?”等了一会儿,他干脆替他妹妹说出理由。

“六哥!我从来没当你是瞎子!”

“哼,你的言行还真一致。”听了他们兄妹俩的谈话,我霎时有点明白他刚刚所说的什么受污染程度不深的意思了,我想他不喜旁人当他是脆弱无助的瞎子,可能自自从他失妹瘁就没人敢要求他作道歉、说对不起之类的事,所以我刚刚气呼呼的要他道歉时他才会笑了起来,并赞我受污染不深颇有孺子可教的潜力。

“出去!”一阵短暂的沉默后他无情地下了逐客令,封之凡无奈地向我招招手,要我一起走,我才舍不得地跨了两步后,他又说:”等等,你秘书留下来。”

“为什么?”封之凡讶异地问。

“她留下来找那份评估书!”他没好气地答。

于是封之凡向我投了枚万事拜托的眼神,有点沮丧地离开了办公室。

“副总她是真心真意关心你。”我望着他添了几分郁的睑,有些心疼地道:“不是因为眼睛的缘故,她是在关心自己的手足。”

“我知道。”他简短地结束掉这个话题,然后开口谈那个我以为他不想讨论的意外!”你刚刚问我曾发生什么事眼睛才会看不见?”

“嗯,你愿意告诉我了?”正当我以为他要说出经过时,他出人意表地问我:”你怎么知道我失明不是天生的?”因为我们四年前曾有段二十三天的楼梯之缘啊!我本来要说我们曾经相识,但一想到阔别四年,他说不定早把我这个老是在他面前出馍的小女孩忘了,就改口道:”我…我猜的。”

“喔。”他的轻哼不知是相信还是怀疑,短得让人没有时间捉摸。

“如果你不想说就不要勉强。”

“怎么会,”他出微笑,手往后探了一下,弯身在那张看起来很舒服的大皮椅上坐了下来。”只是意外就是意外,没什么特别值得提的。”他说得释然,一点也没有怨天尤人的样子,我想,他早已接受了失明的事实,看得非常开了,反而是我这个和他没有关联的外人比他还难过。我盯著他那双漂亮如昔的眼,心里忍不住埋怨起老天为什么要瞎我的完美先生。

“我想知道。”我想知道的何其多,只要是关于他的任何事我都想知道,”总经理,你就当足我的好奇心告诉我吧。”我几乎是含著泪说,我发现自己仍像四年前那般,对他有莫名的恋慕。

“你一直都这么富好奇心?”

“那算是求知的一种,也是人类的天吧。”我含蓄回他。

“好奇会杀死一只猫!”

“我不是猫…”不知不觉,我又和他斗起嘴,正当我惊觉时,他已轻笑了起来,我有点懊恼,为什么他老是笑我呢?

幸好,他很快停止了笑声,开始向我述说那场令他失去视力的经过,我终于明白他是因为三年前实验室发生立高外眼睛才失明,也才知道”神农生化”除了近百种单复方制葯许可执照外,还一化费钜资致力于中草葯的开发;听他说了一堆陌生的英文名词和什么专利技术后,我想他非常欣研发的成果,只是…为什么?为什么他要如此投入,投入到连眼睛也赔上呢?

“治不好吗?医学这么发达,没办法治愈你的眼睛吗?”我深深为他惋惜,心痛至极。

“我有个通眼科、号称亚洲权威的大哥,他都没办法了,你说呢?”那是说他的眼睛、水远看不见了!

“别沮丧,”他出一种不需要同情的表情。”好了,你问完了,现在该我问你…”他顿了数秒,在我为他眼睛永远失明这件事掉眼泪前道:“你现在还爬楼梯上班吗?”

“你说什…不!不可能!”我眨回眼眶的泪,大大吃了一惊。

“我是说当年那个力十足、自信倔强又可的小老板,还走楼梯上班吗?”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脸朝我的方向温柔地笑了一下。

“你还记得我?”怎么可能,他的眼睛不是看不见?

“小女娃可记不得我了。”他调侃我。”我刚刚问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先天失明,你还说用猜的,我以为认识我的人都忘不了我有一双漂亮的眼睛呢。”

“我没忘啊。”他轻摇一下头,似乎不相信我的话。

“可是,怎么可能,你怎么认出我的?”我的焦点全集中在这疑惑上,没心思解释刚刚为什么不认他,”你眼睛真的完全看不见吗?”我贴近他的身,跎脚扬手又在他双眸前挥舞碰触。

“宜室,你有一个特别的名字。”他抓住我的手,显然不喜我这样的试探行为。

“可是,我们从来没有换过名片。”我的语气有些哀怨,”你怎么会知道我叫什么?”太不公平了,我对著一个没有名字的幻像念念不忘了四年,而他,居然早就知道我的名字。

“我看过你的名片。那一次,我帮你捡拾公事包的东西时,瞥见了你的名片。”原来如此。怎么我都没那样的好运气,可以偷看到他的呢?

我沮丧地将头一罪到他肩头上,为这些年无缘相遇的人叩运哀伤,如果,如果我也有他的名片,知道他的公司他的头衔,就可以想办法去见他了。

“那我要好好谢我爸爸,若不是他帮我取了个好名字,你还记不得我哩。”我的脸一罪在他膛上,鼻端闻到淡淡的葯草香,这悉的味道唤起我更多的回忆“不过求求你,别告诉我你还记得我那些糗事。”我指的是我老摔跤跌倒的丑态。

“你是说你向我告白那事儿吗?”我从他身边跳开,热血赶往脸上冲。”那…那…”

“那都是年轻不懂事时做的蠢事了?”他好心地替我解围。

“对不起,造成你的困扰。”我一直猜依他这样品德高尚的男子定是不愿伤我,也不愿造成他另一半的误解,才会在那次”深谈”后消失不见,不再使用楼梯作晨间运动。

“没关系的。”他的嗓音低厚温暖,听来让我很有安全。”但是,怎么会来神农工作,你的公司呢?”

“景气不好,资金周转失灵,我收起来了。”我有些不好意思,想当年我还自比比尔盖茨先生,说自己英雄出少年呢。

“看来这些年我们各自都发生了一件倒楣的事。”他比了比自己的眼睛,轻易地化解了我的尴尬。

我为他善良体贴的行为动,差点又要下泪来。

“那我们同是天涯沦落人喽!”偷偷擦掉眼角的泪珠,我轻轻对他道:”我们好像认识很久很久很久了,可是,我还不知道你的大名呢,嘿,我总不能自称天涯妹然后叫你沦落兄吧!”

“封书棹。”他朗声笑了起来,然后向我伸出友谊之手。

“宜室。”我也伸出我的,然后紧紧、紧紧地握住他的手。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喔,居易先生,你一定是没遇过像他那么好的人才会如此洒

我要相逢,更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