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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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万多人,虽然没有什么整齐地阵形,可这么多人漫山遍野的跑起来也够吓人地。何况在奔跑之中,刘备还勉强用鼓起组织起了攻击阵形。
这边鼓声一响,那边正打得热闹的双方马上换了局面。营中正苦苦支撑的殷观一下子就软了下来,天意,连他自己都没想到刘备会这个时候突然出现。他还不知道刘备伏击陆逊失败了,只知道昨天一天相安无事,今天早上天还没亮,窝在城里几个月没敢出来的孙贲却突然带着四千人马冲了出来。他虽然不知道孙贲是从哪儿看出了破绽,却知道以营中地一万民夫想要挡住四千人的进攻,实在是异想天开。尽管如此,他还是不能不战,只得将民夫们组织起来,发给武器,全部到营门前去防守。
民夫就是民夫。虽然给孙贲造成了点小麻烦,可是营门在孙贲的进攻下,还是很快就出现了险情,就在营门即将告破的时候,刘备居然出现了,这让殷观都有些不敢相信息的眼睛。
殷观不相信。孙贲同样也不相信。
孙贲知道营中全是民夫,是因为收到了陆逊派人送来的消息。陆逊击败了赵云的进攻之后,听潘璋说赵云受了重伤,而且刘备的战旗也出现在山下,马上知道刘备是冲着他来了。=小说首发==他派人送信到番禺城,就是提醒步骘做好准备。随时出城接应他。没想到孙贲一听说城外就是民夫,马上按捺不住了,一夜没睡好,天没亮就把士卒拉起来吃了饭,杀出城来。他总觉得,刘备总共就这么多人,要想去伏击一万人地陆逊,他一定会绝大部分的兵力都带走,营中纵使有兵。也少得可怜,本顶不住他四千人的进攻。拿下大营,刘备就成了丧家之犬,他就是想打,也没有粮食了,只能灰溜溜的回到苍梧去。也正是基于这个想法,步骘虽然有些担心,还是没有阻拦孙贲。
他们算得都对,一打起来就知道营中只有民夫,一个兵都没能。
这下子便宜捡大发了。
所以孙贲很得意。他本不急着进攻。有条不紊的攻击营门,要完整的拿下大营。谁也没想到。刘备这个时候回来了。
殷观大喜过望,孙贲却是大惊失,他马上命令变阵,准备阻击,但是刘备来得太快了,还没等他变好阵,刘备已经杀到他的跟前,一万多人一拥而上,马上把孙贲地四千人围在中间群殴,孙贲勉强支撑了半个小时,赵云带着一千骑兵杀到,一下子击溃了孙贲的防守,麋威纵马而过,一矛将孙贲挑于马下。
一个时辰的功夫,孙贲四千人死伤大半,剩下的跪倒投降,一个也没能逃回番禺城。
所有人都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城头的步骘固然不信,就连赵云、殷观等人也不相信,至于刘备,已经被这突如其如地胜利搞得晕头转向了。
这样也能打赢?
步骘不敢怠慢,马上派人把消息送给了陆逊,然后紧闭城门,打死也不出来了。当陆逊得知自己的胜利却造成了这样的结果时,也是哭笑不得,当机立断,让潘璋带着还有三千多人的前军杀进了城,自己在萝岗安营扎寨,据险死守,和番禺城成互相呼应之势,同时把军情快马报与庐陵的孙权。
刘备在大胜之后,也后继无力。赵云伤势严重,不能再战,于是刘备把赵云调回苍梧养伤,让关羽赶到南海郡参加作战。
孙权接到陆逊的战报,气得眦睚裂,大骂孙贲死得活该,在城里守了几个月了,怎么就忍不住了,一出城就被人家活了,白白损失了四千人马,一下子将南海郡地大好形势毁于一旦。现在州的总兵力只有不到万人,还得守着博罗和增城,番禺城内外只有七八千人,怎么跟刘备的一万多大军对抗?
就在孙权暴跳如雷的时候,胡综又带回来一个坏消息。曹冲对他久久不送质子很恼火,不想再纠下去了,决计要对江东动武。他本人已经从襄回到了长沙,武陵的乐进部已经向长沙移防,张任部也从泉陵进入桂,转归周瑜统率,目标直赣州,张、文聘一万人马会合沿江而下的两万水师。已经向柴桑。
曹冲让胡综带回来一句话,一个月之内不把质子送到,你这扬州牧就不要做了,我这五万大军会一直追到你无路可逃,你有本事就渡海逃到扶桑去吧,我暂时腾不出手来,你可以在那边过两年安稳子。
孙权目瞪口呆,他没想到曹冲会在这个时候突然翻了脸。妹妹虽然生了个女儿,可是曹冲不是很喜女儿吗?这竖子不会是故意装给自己看,让自己放心的吧?
胡综见孙权傻了眼,又吐吐的告诉孙权一件事。孙尚香向曹冲提议,把一直在襄书院读书的孙绍引入将军府。孙绍今年十四岁了,长得很有孙策地模样,在襄书院读了五年书。如今已经完成学业,成绩优异,从襄书院门一出来,就进了将军府作书佐。
孙权一下子知道了利害,曹冲这次不跟他玩了,而是准备要他命。孙绍已经长大。可以代替他来接受孙家的基业,江东本来就是孙策打下来地,由孙绍来接受,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既然有了孙绍,那么他孙权也该功成身退了。而孙绍什么功劳也没有,只能依附在曹冲的羽翼之下。扬州牧他是别想,到时候封他个关内侯之类的虚衔,也就心意足了。孙家两代人的心血,从此就付之东。
孙权失神的倒退了几步,一股坐在席上,却没能坐好,他就那么踞坐着,大张着两腿,看着跪倒在他面前的胡综。莫名其妙的笑了两声,接着不可抑地狂笑起来。他仰着头,笑得浑身颤抖,过了好一阵,笑声渐渐消失了,他虽然还有笑,却一点声音也没有,看起来十分怪异。
胡综有些傻了,他伸出手想叫一声,可又不知道说什么。只好伸出手。张着嘴,看着无声地狂笑的孙权言又止。孙权笑了好一阵。慢慢地泪光盈盈。
“小妹是不是对我特别失望?”孙权哑着嗓子说道“小姐…没有提到使君。”胡综觉得嗓子很干,咽了口唾沫说道。
“哼哼哼…”孙权咕咕的笑了两声,脸上却一点笑容也没有:“那她是提都懒得提我了,还不止失望这么简单。”
“小姐…讲了一个故事。”胡综结结巴巴的说道。
“故事?什么故事?”孙权两只手撑着席子,收回腿双坐好,整理了一下衣服,恢复了惯有的冷静。
“小姐说,镇南将军讲过一个寓言,也许使君听了会有所悟。”胡综小心地看了一眼孙权,见他无动于衷,这才慢慢的说道:“说两只兔子捡到一张饼,两人都怕分不匀,就去找狐狸作中正,狐狸把饼一分两半,却一个大,一个小,拿到小饼的兔子很不意,于是狐狸拿过大的饼咬了一大口,结果又把大的饼咬得太多了,反变成了小的,狐狸又在另一块饼上咬了一大口,变得更小了。就这样一口一口地咬下去,最后平均分到两个兔子手里的时候,只剩下指头大了。”
“我们就是那兔子,她的夫君就是那狐狸,是吧?”孙权撇了撇嘴,不屑的说道。
“小姐…没这么说。”孙权想了想,也笑了,笑得很无奈:“我们是傻,傻得连兔子都不如,两家打到现在,就是想再合兵一处也打不过他了,能不能保住指头大的饼都是个问题。”他又看了看胡综:“伟则,你说,我该如何才能保住这块指头大的饼?”胡综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抬起了头,直视着孙权。孙权从来没有被他这么看着,一时间很是不快,觉在他地眼光中自己仿佛成了一个可怜虫似的。他眯起了眼睛,鼻子里哼了一声,脸颊**了两下,却又马上平缓下来,换成一副很温和的笑容。
胡综的眼神很镇静,他看着孙权,好久才说了两个字:“送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