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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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天的午后,霍洛克开车载母亲行经温哥华美术馆,四周的高楼大厦鳞次栉比,一栋栋百货公司之间相距不远,相当热闹,路上行人来去匆匆,坐在身边的母亲,嘴巴也是说个没停,他握紧了方向盘,抿紧了薄,抑着想跳车的冲动。
在离耶鲁镇不远,他将车子转弯,开进一处安静的住商混合区,直接将车子开进她所住大楼的地下停车场。
等霍洛克停好车,王雪芙立刻带他来到对面的咖啡屋。
霍洛克不得不承认,这间咖啡屋光看外观就很引人,一楼以绿系拱型窗框的平台上,刻意以玻璃天篷隔间,阻隔外头的人声、车声,璨亮的光映亮了每一个角落,外面栽植各式花卉,给人一种缤纷热闹的觉。
“晓瑜儿是个智商极高的天才美女,她顶了这家店,再依她的想法重新装潢,她的个温柔而纤细,住进来这几个月,生意好得很,难得的是,每个周末假都排公休,陪女儿小小瑜…”
“妈跟她把话都说白了?”霍洛克不想再听母亲碎碎念,便主动打断。
“对对,各取所需。”她说得有些心虚,因为袁晓瑜本不愿意,她觉得这整件事太荒谬,何况,她跟她儿子本不认识,怎么装夫?
但事在人为嘛,她把儿子请出门,自然也是看准了儿子所向披靡的魅力,没有女人可以抵抗。
“就这样?”他黑眸半眯,不良母亲的话,就可信度而言,他一向都会先打对折。
她皱眉,佯装想了一想,再干笑两声,“对了,我怕她以为你是同志,又怕她以为你有什么说不出的隐疾,还是什么心理变态…”
“所以,你本连我是谁都没跟她说!”他简直到不可思议。
“有!我说你身边美人多得很,只可惜,没一个来真的,但不能说你是花心,只是无心…呃,有颗飘泊不定的心,”真是多说多错,她愈笑愈尴尬,“总之,就是你不想受到拘束,所以也不敢找真的有关系的,怕会假成真、甩不掉,懂吗!”
“真是用心良苦。”儿子这话是挖苦,她还没有笨到听不出来,斜眼瞟了儿子一眼,一头黑发微长、散却有型,魅惑人,脸上带着温驯的微笑,这个笑容看似无害,其实是有人要倒大楣!但她是他的娘啊,咬她吗?
“走吧。”她走了一步,回头看了他那张会引起动的脸,“太眼镜还是先戴上,你可以先好好看看晓瑜儿跟小小瑜,她们就像一对天使,美极了。”王雪芙先推开玻璃门走进去,挂在门上的风铃叮当作响,浓醇的咖啡香扑鼻而来,室内采光甚佳,处处可见巧思,以绿植栽当成天然的隔间,产生独立空间的觉,另有与桌子同高的书柜,放置了不少书报杂志,有一面墙是一望无际的蔚蓝海岸,置身其中即心旷神怡。
店内的位子大约坐八成,但以男客人占多数,一名棕发蓝眼的小女生则负责柜台,在后方一个以玻璃隔间、类似开放式的厨房里,有一名约莫二十多岁的男厨师,至于外场,则有两名看似工读生的年轻女服务生。
一人正忙着送餐,另一名金发碧眼的女服务生看到两人,立即了上来,以利的英文对王雪芙道:“茱丽亚,你今天带朋友来啊?”虽然霍洛克戴着太眼镜,依旧掩盖不了浑身散发的魅力,小女生一看到,双眸瞬间熠熠发亮。
英文名为茱丽亚的王雪芙亲切的回答,“是啊,一个很特别的朋友,洁西,怎么没看到晓瑜儿?”洁西一边回答,惊的目光还是没有离开霍洛克身上,“店长跟小小瑜在员工休息室,小小瑜在写功课。”霍洛克勾起嘴角,洁西说话时都说英文,但却用怪腔怪调的中文来说“小小瑜”这三个字,可见老妈口中那对天使般的母女,平时在店里也是以中文名字来称呼。
蓦地,老妈夸张的叫了一声,“哦、呀!我看到她们了。”没错,从玻璃隔间看到一对大小美人走进厨房,霍洛克蹙眉,因为那一对怎么看都不像一对母女,而是小姊姊带着小妹妹的东方美人。
小女娃被照顾得很好,两颊鼓鼓的、有着水桃般粉的脸颊,圆圆润润的,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一张樱桃小嘴,穿着一件鹅黄上有小鸭图案的小洋装,直直乌亮长发上别了个球球发饰,可得像尊洋娃娃,笑盈盈的,非常有人缘。
至于母亲口中的晓瑜儿——他将墨镜往下移了点,透过镜缘,她正侧身对着他,离他只有几步远,他得以放心打量。
她正在跟那名厨师说话,虽然听不见她说什么,但看她的神态及优雅的手势,就知道是个温柔婉约的美人,尽管身上的衣着与女服务生无异,同样是白衬衫、牛仔,系黑长围裙,脚上穿着一般的布鞋,但她多了一股天生的优雅气质,想必是出身名门。
她是素颜美人,脸上脂粉未施,肌肤白里透红,鼻子秀,举手投足,沉静优雅、不骄不躁。
即使离她仍有一小段距离,但就这么静静地凝睇,烦躁的心竟也渐渐沉淀下来。
他不由得深究着,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子,何来此时的过人气质?
那双如黑钻般的眸子好璀璨,像藏着耀眼的光,而那粉的双颊,与她的娃儿相比毫不逊,像是轻轻一掐,便能捏出水桃汁。
阅女无数,他不得不称赞老妈的眼光极好,眼前的女人是极品。
他拿下架在鼻梁上的褐雷朋墨镜——立体而深邃的五官、伟岸拔的身形立即引众人的目光,有人开始耳语。
但他早已习惯,也没有什么觉,但老妈显然不太意,凤眼瞪他一记,再门路的走到另一边,推开一扇门,回过头,手指一勾,示意他也跟进来。
他不置可否,跟着母亲走进窗明几净的厨房。
他看着老妈往小女孩走过去,蹲下身来,不知道跟小女孩说了什么,小女孩竟然巧笑倩兮的抬头,目光对上他后,咚咚咚地跑向他,紧紧抱住他的腿,仰起脸,高兴的以中文大叫,“茱丽亚说你就是我的爹地!”袁晓瑜先是不明所以,转身想看看女儿是在对谁叫,但一看到霍洛克那张俊美的脸孔时,她不惊愕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