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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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倚偎在他怀中,他的手臂颓软无力地横搁于她身上,使两人像是紧紧相拥的一对恩夫。
宋丹雅细想着这些年来失去的、得到的,她无法说当初跳江的决定是否正确?后来隐瞒自己未死的决定是对是错?毕竟,那是她当时唯一能作的决定。
她唯一觉得对不起的人就是他,她丢下他独自一人,对他、对自己皆是无情与残忍。
“子麒,你知道吗?我曾幻想有这么一天,我们不必在乎两家的仇怨,就你和我两个人开开心心地坐着,或许什么话都不说,或许说些无关紧要的风花雪月,那对我们俩而言,将是多幸福的一件事。”幸福合该是如此简单,可是对他们而言竟是比登天还难。
“你是不是也和我一样,幻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她问着不会给她回答的项子麒。
他的膛该是炙热的,今竟变得冰凉;他的指尖该是温柔把玩着她的发丝,今竟一动也不动;他的该是温柔地勾起笑,或者是炙烫地吻上她的,今却苍白得紧抿成一直线。
她不要这样了无生气的项子麒!这不是他,不该是他会有的模样!
“子麒,你不会狠心丢下我不理的,是不?你该知道,这世间若没有了你,我也活不下去。”她他,所以要他好好活着,就算他们俩不能在一起,她也要他活得好好的。
“子麒,你一定不会忘了我恨你,对不对?这六年来,我真的好恨、好恨你。”她说着仅有彼此才明了的反话,只要他能听得见,就会知道她真的回来了。
“子麒,我恨你!我恨你,好恨、好恨你…”她的呢喃一字字地传送进项子麒耳中,她不敢确定他能否听见?又能听见多少?她自顾自地说着,过了会儿,喉头苦涩地轻声唱着两人相恋时她最唱给他听的那首歌,期盼她的歌音能穿透层层黑雾,引领他寻到她。
可是陷入昏的项子麒依然一动也不动,好似听不见她说的话,听不见她唱的歌谣,受不到她的存在,让她觉得挫败。
“子麒,你说,明明是相的两人为何要分开?为何…我们就不能在一起?”想到从前他们所面临的种种阻挠,她不由得哽咽,悲伤的泪水下,沾上他的脸庞,仿彿他也陪她一块儿伤心哭泣。
他们的爹娘有没有可能放下对彼此的仇恨?有没有可能平心静气地和对方共处一室?有没有可能不再迫、阻挠他们见面?有没有可能认同他们的?
她想要他,快快乐乐、毫无负担地继续着他。
这是她最卑微,也是最渴盼的愿望。
他们俩有没有可能等到幸福到来的那天?又或者,那样的幸福画面仅能出现于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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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一直忧心项子麒情况的项安邦、曲秀荷夫与长子项子熙全都聚集在他房里,看他今是否有清醒的迹象。
“张妈,昨儿个子麒还好吗?”曲秀荷红着眼问张妈。
“二少爷一直昏不醒,唤他也没有反应。”张妈心虚得不敢正眼瞧老爷、夫人与大少爷,就怕被瞧出端倪来。
昨夜宋丹雅在房里陪着二少爷,她可也没贪懒地跑回房里睡,就守在外头,以防突然有人出现,也好随机应变。直到天泛大白,她便立即通知宋丹雅离去,免得被人发现。
至于二少爷的情况,无须开口问宋丹雅,光看她哭红的双眼,就晓得二少爷对她的出现没有任何反应,是以她才可以脸不红、气不地如此回答夫人。
“怎么会这样?我可怜的孩子…子麒,娘在叫你,你可有听见?”曲秀荷哑着声,不住地唤着儿子。
“子麒,你娘在叫你,你得应她啊!”项安邦心情沉重,子已然崩溃,他是家中的支柱,就算再难过、再想落泪都得撑住,否则这个家就要垮了。
“张妈,你解了缚绑子麒双臂的布条?”项子熙留意到子麒不再被布条绑缚。
“是,我是想,有我在一旁顾看,可以防止二少爷动,所以就除了布条。”张妈仍旧心虚得不敢看向众人。
项家人太关心子麒的情况,以至于无法发现张妈的异样。
“张妈,辛苦你了。”想到张妈对子麒悉心照顾,曲秀荷有说不尽的。
“这是我分内该做的事,夫人言重了。”
“张妈,你累了一夜,赶紧去歇息吧,今晚我会派其他丫头过来。”项安邦可不想张妈累坏身体,之前张妈就曾因太过劳累而病了一场,为了怕旧事重演,忙要她下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