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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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了几瓶啤酒，有些男生开始海里胡天了，将荤话艺术发挥得淋漓尽致。我开始脸还发点小烧，几次对决下来，也能入乡随俗。

李银舸不愧“哥”的称号，yellow而不下，此乃荤话艺术之最高境界。倒是韩遥保持一贯风度，酒虽喝了不少，却很清醒，含笑看大家在那边热闹，不时照顾一下被冷落或受惊的女同胞。

大家正在发着酒疯，冷不防手机又响了。

“我说小妍子。”

“哥”像首长似的在那边摇头叹气“你家哪位啊？夺命连环call之手机版嘛，这么不放心？”打一响嗝“告诉他，有哥哥在此，安全，没问题！”完全喝多的样子，我笑着啐他到外面去接电话。心里忐忑不安，说实在的，真怕这电话是死小子打来的。

一看号码，数字，陌生人？不确定地接听，阿姨？！

“妍妍啊，我家子晏和你在一起吗？”有点苍老的声音透着焦虑，那是所有母亲都有的关怀吧。好久，没有听到这个悉亲切的声音了。外面霓虹闪耀，一看表，已经十点。

“没有，他不在家？”

“开始他打电话回来让我准备好多菜，今天不是他生嘛，还让我晚上出去打麻将说是有同学来，我想肯定有你了。我刚才回来屋里没人，蛋糕、菜饭什么都没有动过…”今天，是他生？几乎握不住电话，懊悔如水般淹没了我。他约我今天晚上吃饭、他提醒我不要忘记、他还打电话过来…我摘下眼镜了眼，死小子，过生就这么难说出口？！

大略安了阿姨几句，我朝门口奔去。想了想，又折返回去和他们打招呼。

“哥”嚷着不让走；韩遥的脸逆着光看不分明，他也没有表态；其他人和我还没有到那种程度，关照路上小心并不为难。我拎了包跑出包间，脑子一片混。

“小姐，你到底上不上车？”在夜生活的高峰期实在不容易拦到的士，司机态度也因为身体疲劳和不愁客源而不是那么和蔼。

上车前，眼光扫到旁边那家花店，忽然想起连生礼物都没准备，就这么空手去见，他不说我自己都没脸。听着司机催促，我咬咬牙“一分钟。”随后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奔向花店。

里面只有一个文静秀气的女孩在看店，看样子比我大不了多少。着气，我断续说道:“朋友过生，想买些花，你帮我选吧。”她了然微笑，迅速挑了一束玫瑰加上天星点缀，再用包装纸装点好，非常漂亮。本来想解释只是朋友过生，可她漫的天肯定理解成男朋友过生了。不过没时间磨蹭，司机还在等我。

出门以后，已没了的士影子，眼中依然车水马龙，只是留下了刚才的空白。果然，没有什么人愿意等待。我无力靠在路边的电线杆上，慢慢下滑。今晚月光很皎洁，只是明月何时照我还。花束传来阵阵香气，深一口，让烦躁的心平静一会。

好不容易坐到车内，我允许自己的心脏暂时休息一下，让过多消耗atp的‮腿双‬肌松弛一下。自作孽…花束在前，我将头仰靠在坐垫上，窗外夜正浓。

#########终于在十二点之前赶到，不过只有阿姨呆坐在桌前等待。好一阵安，才让她回卧室睡觉。桌菜肴，还有一块大蛋糕，十八支蜡烛。是了，他已经十八岁了。

我把玫瑰藏在隔间里，希望能给他一个迟到的惊喜。

卧室，已经和记忆中的大不相同。曾经奉若珍宝的连环画已经悄悄失去身影，我都不知道他还喜看古希腊悲剧，还有一系列战争军事书籍。除了藏书改变，还多了个足球。

写字台上，是一张我和他小时候的合影。原来那时的我那么霸道，照相时也捏着他的脸蛋欺负一下。嘴角慢慢漾出笑容，心底有些什么被唤醒了，轻轻地触动着柔软的角落。出一本《天门》静静阅读，打发这漫漫长夜。

#########朦胧中是白的屋顶，应该是蓝的啊！摇摇头，再看看四周，才惊觉我并不是在家里。

均匀的呼就在耳边，死小子，他什么时候回来的？看看他，再看看自己，突然想起睡美人的故事，只是故事主角正趴在边而不是睡在上。腿因为挂在沿而分外酸痛，估计他把我驮上时肯定非常愤怒吧，一扔了事。还好外套不是非常皱，不然回家一定被认为遭到抢劫。

平时刻薄的红微微张翕着，脸颊也是健康的粉，总给我投来鄙视的凤眼紧闭，长长的睫不时颤动。

我越看越觉得可，想起以前他对我的捉，恶向胆边生，轻轻爬来，将隔间里的玫瑰出一支，洗干净，用部轻轻戳他的嘴。比量着茎长度，看看能否让他像双鱼座阿布罗迪含着玫瑰。

“林妍，你什么时候才玩够？我不出声你是不是一直这样玩下去？！”凤眼一睁，我手一抖，玫瑰掉落在上。

他活动活动筋骨…难为近180的个头趴沿，也不怕把闪了。捡起玫瑰，忽然绽放出我八辈子没见过的纯洁笑容，眼眸也仿佛浸润了玫瑰彩。

“怎么，以为小小一朵玫瑰就可以心安理得继续风？”他微微一笑“做梦。”说完把玫瑰一扔，随着完美抛物线，稳稳在笔座中。笔座前面就是我们小时候的鬼脸合影…好诡异的搭配！

忍住，现在不是吐血的时候。我努力放低姿态“什么时候回来的啊？等你半天了。”斜睨我一眼，他嗤笑道:“你睡得像猪一样，要是知道我什么时候回来这才奇怪。”他一站起来，顿时产生视觉迫，害得我刚想辩驳的话也咽了下去“我只是出去转转，欣赏城市夜景，顺便和大自然接近，用不着大惊小敝。我没事，你也可以回家了。”偏不回去！在隔断他视线的同时，我快速地拿出藏好的一束玫瑰，谄媚着送到他面前“您大人有大量啦。想我舍弃众家，兄弟飞车赶来，连闯三三得九个红灯、拐过二二得四个路口，终于在‮夜午‬前夕赶到。谁知，所找之人了无踪影，只有空对故人房暗自伤神…”如果手上有洋葱辣椒就好了，好歹挤出几滴眼泪配合配合。

看他对着玫瑰发呆，觉有戏，我再接再厉，“少爷啊，不知者无罪嘛。”差点就要扯他衣角了，想不到我也有今天这小媳妇模样，郁闷。

死小子看看我，又看看玫瑰“不知者无罪…”他反复轻声重复这句话，得我莫名其妙，“你不知道昨天是我生，不知道送我玫瑰是什么意思？不知道我想什么？更不知道…”他深一口气“算了，我们去吃早饭。今天星期六，需要一个好心情。”仿佛自言自语般，说着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