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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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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书培一个人呆呆的坐在小木屋里。

采芹已经走了四天了。对书培而言,这四天像是四个漫长的世纪。早上起,她不在身边,中午回家,她不在家里,晚上,是空落落的小屋盛著的一屋子寂寞。奇怪,以前她在的时候,他并没有特别受到她的存在。她忙起来的时候,也经常从早到晚不在家,但是,他总知道她会回来,总觉到她的气息,充在小屋的每个角落。而现在,她走了,再也不回来了,他在一天比一天加深的痛苦中去衡量自己对她的,在那椎心的刺痛里失,而在那发疯般的想念里被折磨得快病倒了。这个晚上,他就又一个人孤独的坐在小屋里,燃起一支烟,品茗著自己的寂寞。许多时候,他总幻觉有人敲门,幻觉她在外面轻呼著他的名字,当他跳起来去开门的时候,门外却一无所有。他认为,自己已经快得神经病了。从认识以来,采芹离开过他很多次,却从没有一次这样让他苦恼悲切得像个濒死的人。关若飞,那个响当当的人物!他咬牙回思著关若飞的一切,他深著气。乔书培,你输了!那个关若飞比你好一百倍,一千倍,一万倍…而你又对采芹那么挑剔,那么残忍,难怪采芹变心…他跳起来,用拳头一拳对墙上捶去,那木屋整个都震动起来了。他苦恼的把背脊贴在墙上,仰头望着屋顶。天哪,采芹,你回来吧!如果我还能补救我的过失…我会用加倍的心来对你,我再不挑剔,再不残忍,再不对你说刺心的话了…采芹,你回来吧!他把身子转过来,把头抵在墙上,采芹,我想你,想你,想你…想得快发疯了,你回来吧!不不不,她不会回来了。他刻骨的想了起来;她再不是负气而去,她是真真正正的离开他了,她有了另一个开始,另一个男人!

他忽然听到有脚步声走上楼梯,他惊觉的竖起耳朵,屏住了呼,那脚步声走上台了,走向小屋了…可能吗?她回来了!可能吗?她听到他心底对她的呼唤了!可能吗?有心灵应通达了她,许多小说里都写过的,她回来了!他回过身子,靠在墙上,睁大了眼睛,死死的盯著那房门,他的心脏像擂鼓似的狂鸣,震得他的耳鼓都在响,他摇摇头,有敲门声吗?有吗?

“砰砰砰!”敲门声真的响了起来。

他惊跳,动也不敢动。

“幻想”又来欺骗他了。

“砰砰砰!”敲门声又响了起来。

头冷汗,仍然动也不动。

“书培!”门外在轻唤著,那女的、温柔的声音!她回来了!她回来了!

“书培,你不在家吗?”我在!我在!我在!他心中狂叫,直冲到门口去了,一把打开房门,他狂喜的喊:“采芹…”

“噢!”门外的女孩笑靥如花,两个小酒涡在颊上闪动。

“对不起,不是采芹,是燕青。让你失望了!”他往屋里退了两步,他的脸一定很吓人,因为燕青顿时收住了笑,伸手要去扶他:“你怎么了?”她惊呼著:“你病了而不看医生吗?你苍白得像个死人!”

“我没什么。”他挣扎著说,退到房间里,在椅子上跌坐下来。那张圆形的大藤椅,采芹在士林买回来的。她每次受了委屈,就把自己蜷缩在这张椅子里。他痛楚的蹙起眉头,为什么你要给她委屈受?她在的时候,你只会欺侮她,冤枉她,责难她…她奔波著为殷振扬还债,你却咬定她失堕落。她为什么不把殷振扬的事告诉你呢?她不敢啊,傻瓜,你那样自命清高,她怎敢说出来!她怕你啊,她一直像只受伤的小麻雀,像防风林里那只小麻雀…

“你坐好,我去给你倒杯水来。”燕青嚷著,往厨房里跑,接著就叫了起来:“怎么?你家连开水都没有!”

“哦,”他回过神来:“我忘了烧。”燕青从厨房里出来了,又是笑靥人的。

“没关系,我来帮你烧。”她走过来,仔细的看看那小屋,又仔细的看看他,叹了口气。

“你怎么把房间得这么七八糟,你自己也是,你几天没刮胡子了?真是越来越有艺术家气概了!你知不知道,你已经一连两次没去帮我爸爸工作,我老爸很关心你,以为你生病了!”她俯头更仔细的看他:“你是不是生病了?”

“没有。”他闷闷的回答。

“没有?”她挑高了眉,眼中闪著光。

“你明明生病了,而且病得很厉害,这种病的名字叫‘相思病’!是一种心形细菌造成的,那细菌会慢慢的侵蚀人体,从骨头吃到内脏,从内脏吃到肌,最后,把整个人都化成飞灰…啊啊,这是种很可怕的病,幸好不传染!”他想笑,但是他笑不出来。

燕青不再理他。她去厨房烧了开水,泡了两杯茶,把茶端到客厅来,她递给书培一杯,自己拿了一杯。然后,她拖了一张椅子,坐在书培的对面,收起了那副调皮的笑容,她一本正经的说:“我们来谈谈采芹,好不好?”他把头转开,皱拢眉头。

“你知道她走了,还谈她干什么?”

“是的,我知道她走了。陈樵都对我说了,她跟一个弹电子琴的──那人叫什么名字?”她忽然问。

“关若飞。”他机械化的回答。

“哦,关若飞。”她点点头。

“据说,是采芹和关若飞恋了,你们三个居然面对面的摊牌了,然后,你把采芹‘移’给了关若飞。是吗?”书培的眉头蹙得更紧了。

“你一定要谈这件事吗?”他鸷的问。

“是的,一定要谈。”燕青坚定的瞪著他。那对大眼睛里盛了智慧。

“因为,你是当局者,我是旁观者清。让我告诉你一句话,采芹绝不可能上关若飞!”书培浑身一震,抬起眼睛来,怔怔的盯著燕青。他的呼急促了起来。

“你怎么知道?”他哑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