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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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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只要没出哨楼应战,他也会一早起身就沐浴,想事情时也喜泡澡,和其它人三五天才洗一次相比,他真是干净到无可挑剔的地步。

“是啊,他真是利落,只一件衣袍也不知道要拿到何时,存心要冷死我。”南安廉状似埋怨,脸上却一点表情都没有。

周纭熹闻言,随即拉起上的被子。

“叔,先披着,要是冷着了就不好了。”南安廉回头。

“随口说说,你倒当真了。”他看起来像是怕冷的样子吗?

“叔,不冷吗?”她问着,突地瞥见他的口上有血渍未拭净,利落的爬下,拿起一旁的手巾轻抹着他的膛。

这动作本是没什么的,但一触及他的膛,她才猛地发觉他的膛极为厚实。

他身上被布巾住大半膛和腹部,但没遮掩的部分线条分明,要说他是猛男也不为过…

“怎么突地脸红了?”他低醇的嗓音伴随着大手抚上她的额,吓得她猛地一震,下意识的转头就想跑,岂料辫子却被他给拉住。

“跑哪?过来。”南安廉没好气的将她扯回。

周纭熹因为突然意识到男女有别,也不是先前没有男女有别的认知,而是真是把他当长辈,可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却觉得害羞起来。

“怎了?”他俯近她,问道。

她摇了摇头,却发觉辫子还被他抓住。

“叔,不要拉我辫子,会痛。”南安廉睨她一眼,把玩着她的辫子,突道:“手还巧的。”

“辫子而已,不难。”总不能老是披头散发,就连翻身都会到头发痛醒。

“也替我编吧,省得老是一团。”

“男人也编辫子吗?”她瞧这儿的男人大多是把长发束起再扎成包头。

“也没什么不可以,横竖战事已经停歇,不戴顶冠自然就不需扎头。”周纭熹被转移了心思,追问着他的盘算。

“那接下来呢?叔要回京城当官?”

“你少听你易叔叔胡扯。”

“不是这样吗?易叔叔说叔是参军,是个官的。”见他长发未干,她干脆又爬上替他擦拭。

“不一样,我是平民投军,并不是武官子弟,更不是卫所里的屯兵,不过是因为战前军例破格拔擢的,待战事过去,自然是恢复平民身分,哪来的官职?”她微皱起眉,考虑起现实问题。

“那咱们要回哪?”

“先到京城再打算。”

“大人要回京城?”包中适巧回房,不口问道。

南安廉冷睨一眼,见他手上拿着一件没见过的衣袍,冷声问:“我的衣袍在哪?”包中不哭丧着脸。

“大人,你的衣袍洗好晾干了,可方才拿回时,不慎掉到雪水里,了大片,所以我——”

“不用,等我的衣袍干了再给我。”南安廉想也没想的道。

“可是…”

“晚膳呢?”

“我马上去准备。”包中将手中衣袍搁着,一溜烟的又跑了。

待包中一走,周纭熹忍不住替包中抱屈。

“叔,你也太会差使人了。”不管怎样,包中可是武家子弟,是有品阶的百户长,自愿当叔的贴侍已是纡尊降贵,可叔却把他当成下人一样差使。

“我勉强他了?”

“没。”

“那就是。”周纭熹知道他是故意要磨包中的,要是包中吃不消,正好让他找到借口把包中赶回去。说真的,愈是和他在一块,她愈是发现他是个情古怪的人。

这两天都有人进房探视他,可他总是惜字如金,不怎么吭声,她说他太不懂人情世故,他却说话不投机半句多,宁可独自一人也不愿与人瞎聊假热闹,整个是孤僻成

但他宁可如此,她又能如何?就由着他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