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件之前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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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纸莲花搁回了树里,我莫名其妙地开心着,哼唱着莲花歌,翻来覆去,只有四句,我一遍接一遍唱,往家走去。
睡。睡得很浅,隐隐约约地觉得有一个自己正在离开上这个躺卧不动的自己。明白地觉到那个自己细微的动作,心里一慌,醒来。
是半夜吧。安静变得庞大,大到整个房间,没有余地让我动一动,翻个身。
我躺着不动,想一想刚才的觉,手指轻轻抬了抬,揿了揿大腿,揿到了温热的身体。知道自己还在。
才渐渐苏醒过来。被褥里是的,小腿卧的地方凉凉的,大腿附近温温的。怕冷,缓缓地揭开被,溽都染浸红了。是月信了血。
我叹一口气,再醒了些,没奈何地望望得厉害的夹紬,看着那血暗暗的红,怔忡了一下,想起什么事情来了,我撑起上身,歪着头——那支莲蓬簪子呢?
我一楞,翻下去搜藏簪子的小木盒,确定了没有。再一想就想起了,忘在妈妈的坟上没拿。
完全醒过来,我七手八脚换了子,褥先不管,裹了大黑蜂子氅,蹑着手脚跑出府门去。
我匆匆奔上大树头,先跑到坟前一看,月光下簪子安安静静地躺在原地。我松口气,突然背脊心微微一扯,觉得有只眼睛在看我。我当下转头,只见巨树身后撑出一张人脸也正望着我。我与那人脸同时“哇”地一叫,然后又呆呆瞪着对方。
“可别从树后头游出条蛇身来。”我看那张脸人气十足,心想若真遇上鬼怪,妈妈也会出来保护我的,一定会的。我想到妈妈又骇一跳,急忙用力盯那张脸,分别是男的,只不知是不是人。
那张脸也盯住我,升升升,升起来,树后头转出个连在颈下的人身。土短裰,圆领口翻出些白羊来——怕冷的,总多点人的意思。
“对不起,吓着你。”说完不胜抱歉地低下头,扯着手里的物事。是少年的声音。
“我忘了东西,上来拿。”
“噢。不…不是这个吧?”他手扬起,我一看,是张折了几折的金纸“啊!那翅膀会动的鸟是你折的。”我大为开心,走了过去。
少年也笑起来,白白的牙齿招来月光,灿然一亮。
“你叫阿…阿婴?”他辨视着金纸上的印记。
“是,你叫什么?”
“洗小西。”他看看手里的金纸,不好意思地递给我。
“你折的花,又被我拆了,我…折不回去你那种十二瓣的莲花,你自己折吧。对不起得很。”
“我回来拿的是这个。”我摊开手给他瞧簪子。
“不是这个折纸。”我不接金纸。
“你折的鸟儿会飞,比莲花有趣多了。你还是折回鸟去吧。”
“嘻,哪里会飞,要人拉它股才成的。”他说话之间,三两下就折成了纸鸟,拿在手里拉着玩。
这洗小西也喜笑,和青肚子一样。只是青肚子的笑很皮,似乎总有些别的意思,而洗小西的笑很简单,就是亮亮的笑,教人很舒坦,不觉得是夜晚、在风大的山上。而桑哥哥的笑,其实和不笑是一样苦恼、或者更苦恼的。
“你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我问。
“怎么知道?我不知道这个地方啊。”
“那你怎么来的?”我很讶异。
“就来了呀。来一个地方需要‘知道’的吗?来了就来喽。”他很自然地回答。
“噢。”原来不需要知道一个地方,就可以来的。我不甘心,补一句:“这里叫大树头。”
“谁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