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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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料一笔笔地覆盖重叠，画布上的男子终于不再只是轮廓，只见画中的天咖啡座光灿烂，置身其中的黑衣男人四周却围绕著冷漠与疏离。

卓月榛看着自己的作品，很想问问此刻小家伙有没有长大了些？话有没有多一点？眼神语调有没有温暖几许？

如今三年逝去，当初不敢直接跳入情的理由她仍不是很明了，但也大约厘清那年心情莫名鼓噪的原因，原来自己并没有失去人的能力，只是她不愿、也不敢学著人。

“欵，当你第一次遇见夏娃时，是否受到自己的心跳猛然加速、血莫名沸腾？”她问话的对象正孤单地坐在窗边，盯著窗外看下透的夜兀自沉默。

今夜一样是个冬天的失眠夜，一样的空余思念。

“你明白的，不是吗？”安列德的声音听起来非常遥远。

卓月榛搁下画笔，对著画中人，专心咀嚼他的沉郁。

艺术评论家总说她的每幅画都像是一则故事，她的画笔沾染的是每个主角的灵魂，画出的是每个人最赤的真情，他们说那是相机照不出的动，亦是艺术的真髓。

其实，她不过是体会到太过膨的空虚，才会试图拿别人的情来填补自己的空白而已。她所画的，不过是自己曾经渴望拥有，却又因收不良而屡屡抛弃的东西罢了。

靶动是什么？情又是什么？没人能够告诉她，只有在安列德伤痛的眼底，她才能看见情最揪心的无奈。

“你说，他会来吧？”

“天涯海角，他都将为你前来。”看着窗外的男人动也不动地回道。

“我们是不是都太容易自，以为自己有的是时间幸福？”她第一次为自己曾经的猖狂而到忧心。

“应该说，我们都只是凡人，不能预言未来，不过该来的总是会来。”会错过并非人们的错，只能怪上天给的缘分太少。

“那你相信情是会延续的吗？”

“我坚信来世。”来世，他仍希望与她在一起，手牵手走过法国南部沾有光味的葡萄田陇，在蓝天下拥抱相。

“若真有下辈子，无论天涯海角，我相信夏娃必定会因你前来。”即使住的下再是美丽的伊甸园，只要能在一起，他们也将无怨。

“不，她不会。”

“哦？为什么不？”

“因为在她找到我之前，我会先找著她。”安列德紧握住垂在自己口，陪伴他度过每个没有她子的坠子。

卓月榛的开了又闭，终究没再说些什么。

最值得的情，应该，就是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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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她将完成的油画挂上墙面，在这一刻，她突然好想见他，因为她很清楚，雷杰也一直没放弃要找她。

这时头的电话响了。

“小榛，下星期一纽约这儿有场不错的医学研习会，你有兴趣来参加吗？”卓鸣风试探地问。

“讲些什么？”

“一些老医生的经验谈，你知道汉斯医生一直想在退休前再见你一面，毕竟你是最合他胃口的学生。”

“我会过去。”她的确也很久没和那位怪脾气的老医生打招呼了。

卓月榛没忘记自己是个医生，当与绘画洗去她在生活中累积的厌恶后，她并不打算将贡献在医学院的七年青白白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