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他在等—个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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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单独在一起不是一次两次,也许是因为深夜,她穿着单薄的睡衣,走廊里有点冷。他的眼神又过朦胧,朦胧到温柔,温柔到放肆,放肆到人。就那么不说话地看着她,带着若有似无轻佻地笑意斜睨着她。
多晴被看得发,觉得像被猎人的瞄准,只能束手就擒的份儿。
终究是兽类的习,嗅到异样的气息也是会怕的。
她决定投降,向他走两步才闻到酒气,越近越强烈。她这才猛然猜测出他异样的原因。那么刚才也是被萧漫强吻,怪不得她羞愤而跑。吓,现在的女人地位果然不同往,别说半边天,乌云盖顶的事都能干得出来。
“付老师?”
“嗯。”
“我送你回房间。”他又嗯了一声,拥有清醒无比的外表和烂醉如泥的大脑。多晴扶住他,就觉到他半边的身子的重量都落在她的肩上。多晴一瞬间觉得自己在拖着被自己灌醉的狗熊在前行,像个女超人。
她把他拖到楼上的房间,跪在地上任劳任怨地帮他鞋子,又挽起袖子帮他外套。她累得出了一身汗,付云倾额头不知为什么也是汗津津的,她伸手去擦,他本来朦胧的眼神却有了焦距,一下子握住她的手腕。
“别碰我…”她被吓得惊叫一声,连滚带爬地跌下,脑袋磕在脚,痛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傻傻地望着前方,眼神却是茫然的。付云倾这才意识到自己吓到她,顿时心里猫挠似的了一下,把她扯起来检查有没有撞坏。
她看着他,有点回不过神。
“多晴,多晴…”现在是付云倾,不是别人。她一下颓下来,那一瞬间,她以为他是纪多澜,那种声俱厉的拒绝,像看最恨的人一样的拒绝。在这陌生的时间和国度,怎么会有纪多澜,她怎么会在刹那间将这个气质迥然不同的男人当成哥哥?
“多晴,跟我说话,哪里难受?”多晴突然扑到他身上,付云倾躲闪不及,又怕她再撞倒,抱着她仰面倒在地毯上。他再叫她,她也是紧闭着嘴巴,只是死死地抱着他。付云倾从未被这种手脚并用攀着过的经历,不知道她发什么狠。
她很不安,强烈的不安,想怕被抛弃似的。
付云倾的心一下子就软了,慢慢抱住她,想到刚才拒绝的原因不自觉地自嘲地笑了。他抗拒有任何人接近她,尤其是女人摸他的额头。因为他小时候身体不好,母亲总是习惯的摸他的额头。
也许是因为晚上真的喝了太多,他不知不觉睡着了,醒来时纪多晴还在他的怀里。
两个人竟在地板上躺了一夜。
他摸了摸她的额头,还好没发烧。
他把她叫起来,她坐在边发了半天的愣,付云倾拧了巾帮她擦了脸。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无比的暧昧又默契。只是他们谁都没有发觉。
3纪多晴某天一大早披着付云倾的衣服穿过走廊被出门吃早饭的冯西撞见,而且室友萧漫证实她彻夜未归后,不到两个小时,整个隔着一片海洋海棠社摔桌子砸板凳地沸腾了。
而知道部分真相的始作俑者萧漫,却未对此事发表任何澄清。昨晚确实是她借酒行凶败后逃匿,她才没胆子讲出来,因为付云倾跟她说,别白费力气了。
这是留在东京的最后一天的购物时间,第二天一大早就要驱车去京都。
多晴只听得懂语里简单的问候,想着给母亲和哥哥带点礼物,还有同学拜托带的药妆,便亦步亦趋地跟着萧漫她们。付云倾和林嘉他们被当地的朋友扯着去喝酒,一直喝到晚上八点多才回到酒店。
没想到女人买起东西来那么恐怖,竟然买了一整天,大包小包抗在肩膀,比他们回来得还晚。几个女人唧唧喳喳地讨论着战利品,林嘉在人群里找了一圈问:“狼崽子呢?”萧漫有点吃惊:“啊,我们在商场走散了,她还没回来吗?”林嘉也觉得事情严重起来:“快点打她的电话。”萧漫结结巴巴的:“…我的手机欠费,拿她的手机打电话后忘记还给她。”说完声音又大了一些“她那么大个人了,连酒店的名字总知道吧,打车就可以回来啊,难道真能丢了?”付云倾还没听完,转身就往门外走。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必须快点找到她。
而且,他有种强烈的觉知道她在哪里。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确定,大概是因为她虽然聪明却是个死心眼。她在这方面的单纯执拗就像那些被主人丢在街边的狗没什么两样。所以毫无意外的,他看见商场门口的蛋糕店橱窗门口找到她。她像是站累了蹲那里躲雨。蹲累了就再站一会儿,没有左顾右盼,只是很认真地站着,连一点不耐烦的神都没有。
付云倾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他走到她面前,等她慢慢抬起头一寸寸地把目光寻到他的脸上。她冻透了,身体微微瑟缩着,却立刻兴高采烈起来。
就像狗等到主人良心发现回来找它,它还是摇着尾巴上去,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最富有的狗。
当然这个比喻很不合适。
回到酒店里萧漫百般道歉,低眉顺眼的愧疚让人无法责备。不过纪多晴心里很清楚,她是故意的,她明明是去了个厕所,回来她就不见了,还带走了她的行动电话。没有这样的巧合的,她知道,付云倾也知道。
“是你连累的我,萧漫喜你,所以这么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