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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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他这样深情款款地注视着，害她脸红心跳、不由自主地闪躲这过分炽烈的目光，好像说大话心虚的人是她，就是没法子继续理直气壮地直视着他说话。

“我就是为了这些，才不得已和你离婚，忍受了四年多的相思苦。”这句话让钟心瑜将视线又移回他身上。

“你到底在说什么？为什么从刚刚到现在，我一句也听不懂？”

“如果当年我不答应离婚，就不会有今天意气风发的你。”元以伦说出重点。

“离婚是我最不得已的选择，我不想离开你，如同你舍不得离开我一样，因为你把所有心思都放在我身上，怕一疏忽就会失去，所以你忐忑不安、自卑，因为无法信任而更加多疑，越我就越想独占我，也不愿意我和所有异接触。可是理智又告诉你这是不可能、也不应该提出的要求，你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越来越不快乐，工作振乏力，朋友的邀约也提不起兴趣，一天比一天更忧郁。看着这样的你，我除了放手，还能怎么做？”钟心瑜双微启，却吐不出半句反驳。

他伸手轻抚她柔脸颊，轻叹道:“或许你会说这是个烂藉口，当初可以明白告诉你，劝你改变就好，可是我知道，不出三，你又会陷入同样的恶循环。除非让你对我彻底死心，主动远离我、远离这个环境，才会发你的斗志，将全部心力转移到自我成长，发挥你的才干，实现你被我绊住脚步而停滞不前的梦想，到那时，我们夫才能破镜重圆。这就是我从答应离婚的那一刻起，心里盘算的计划。”钟心瑜听得很清楚，脑袋却一团。

“这就是我们离婚的真正理由？”她拂开他令人的温柔抚触，难以置信地追问:“所以我们离婚只是为了施行你的『老婆再造计划』，没有第三者、没有其他理由？”他微颔首。

“没有其他理由，从结婚到现在，除了你，我心里没有第二个女人，无论心灵或rou体从未背叛过你。”钟心瑜很努力地想从元以伦的眼神、肢体动作，看出一丝虚情假意，却只见他眸澄澈、态度坦然，找不出半点破绽。

在情路上跌得惨痛，完全搞不懂枕边人的心思，让她痛定思痛，修了不少心理学分，先前用在公关工作上帮了不少忙，让她常能读出对方的身体语言，但一对上前夫就失灵。

不，或许不是失灵。

只是她不愿相信，自己想了四年多都想不透的离婚理由，竟然不是因为前夫不再她，或是移情别恋，而是为她好、为她着想，他宁愿被全世界认定是负心汉也要做此决定。

她应该觉得动吗？

可惜她没动，还从心底窜出一把无名火，烧得又急又旺！

“我莫名其妙离婚，伤心地远走他乡当了四年弃妇，害家人朋友为我担心难过，就为了这个狗不通的理由？！”她越想越火大。

“元以伦，我又不是你女儿，你凭什么自作主张决定我的人生该怎么过才对？你以为这样我就会你、痛哭涕回到你身边？”

“我没这么想过，也知道你一时还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一定还是会大发脾气。”他微顿，出人的微笑。

“话说回来，在机场发生那种误会，换作是从前的你，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俪婷母子，就算隔开我们双方、听完相同解释，依旧不会轻易相信，一定要出示人证、物证，才可能让你冷静下来。但是现在的你不会情用事，能相信自己的判断、分辨别人话中虚实，不觉得为人处世比起四年前轻松许多，也更有自信？”

“谁多活了四年不会有任何长进？”她偏不想让他如愿邀功。

“长进也有分多寡，如果这四年我们没分开，你不会取得博士学位，也无法升任公关总监，时常被那些胡扯的绯闻扰心宁，不知道该相信我还是传闻？你可能已经说服自己去习惯，也可能活得更不快乐，甚至后悔嫁给我，真心想离婚。

“当然，我也想过为了让你安心而辞去工作，但是我相信你绝不乐见我那么做，也会反对到底，即使我坚持，结果也是夫一起退步，而不是进步。夫任何一方委曲求全、为了合对方而舍弃人生中某些重要的东西，甚至梦想，不可能毫无遗憾，更可能因此埋下怨怼。我希望我们能一起成长，而不是成为彼此的阻碍，虽然使用的方法过于烈，却是当时对你我来说唯一的选择。

“看你为了挪出更多时间和我相处，选择放弃进修成长的机会，抑自己的企图心，努力当个贤，我很动，可是也备力，怕有一天你会觉得一切不值得而怨我，我也无法因为自己舍不得跟你长久分离，就对你的不快乐、忧郁和越来越严重的自我怀疑视若无睹，所以我做了自认为你好的选择。”

“离婚、让我伤心绝，这算是为我好的选择？”无论他理由再正当，她就是咽不下被蒙在鼓里的那口气。

“那本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当时我的梦想就是嫁给你、为你生儿育女、有个美家庭，在工作上才没你那么强的企图心——”

“真的没有？”元以伦摇摇头。

“你可以骗我，却骗不了你自己。提出离婚的那天，除了我和嘉嬿的绯闻，公司也公布了新的人事命令，代替你赴法进修的后进员工成了你上司，这件事不也是让你无法接受，更加觉得当时为了我放弃进修不值得，所以冲动地说出离婚的原因？”钟心瑜轻咬下。诚如他所说，那一刻她的心态的确如此，要否认太虚伪。

“看来baron什么事都跟你说了。”她直到回台前才知道执行长和前夫是好友。

“嗯，他是内二号。”元以伦一口承认。

“不过baron公私分明，这次升职纯粹是你的能力得到他赏识，与我无关。”

“我知道。”钟心瑜没怀疑过这一点。

她相信自己不必靠任何后台就有能力胜任，而且元以伦若要手，她的职位恐怕不只是亚洲区公关总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