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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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当！当！当！当…

晚钟敲了十二下，属于夜的一切开始有了动静。

一向只在晚上十二点才会发出当当声的晚钟先生先伸伸懒，打了个清醒的哈欠头顶的装饰羽。

他算是守夜者，负责的工作则是唤醒全城堡的生命，人除外。

首先是并排在壁炉上方的瓷器小姐，她优雅地醒来朝晚钟先生微微一笑，得他差点跌下壁炉摔个粉碎，幸好火钳女士及时夹住他放回原位。

鼻瓷带着一群花纹不一的瓷杯孙女散着步，一、二、三、四很有神的喊着口号，向摇椅爷爷道了声早继续朝厨房前进。

一只小瓷杯贪玩跟不上步伐，打了个滑往反方向走去，非常有心的扫帚小姐将他扫向骨瓷身后，一、二、三、四地跟着喊拍子。

夜晚是他们的清晨，他们和一般的生命大不同的地方在于容易欺，往往动一小时必须休息三小时，所以早上六点必须“回家”休息，好应付夜的到来。

由于有外人住宿，他们往的大肆动作全收敛成轻手蹑足，觉文雅有气质多了，散步成了它们的主要休闲活动。

城堡中的人大都习惯家具不在原位，天一亮做的第一件事，是寻找家具并搬回适当位置。

不过最近轻松多了，怕观光客怀疑闹鬼拿家具来摔来打，在雷恩三令五申之下，他们会尽量走回原位再休息，绝不四下一方便就立着不动。

就算未能及时走回原位，也会在不远处被发现踪影，找起来毫不费力。

臂光客的到来对家具而言是麻烦事，但以佣人来讲是一大福音，节省了不少时间去做额外的工作，不怕临时找不到盘子、碗碟。

“铜镜婆婆，近来身子骨可好，许久没儿你出来走动了。”吆喝箸一群瓷杯孙子的骨瓷笑容可掬。

“甭提了，我的房间里住进一对观光客，疑神疑鬼地害我动也不敢动，生怕他们发觉我有生命。”抚抚年岁已久的彩绘刻纹，她慨一叹。

“是不太方便，上回我家小四差点回不来呢！”她心有余悸的拍拍口。

想想多可怕呀！小四不过下个楼和煤锅玩躲猫猫，没注意有个失眠的观光客正要去泡杯牛暖暖胃，趿着拖鞋的大脚眼看就要踩下。

好在转盘机小子机伶，抛出长长的电线一卷，不然她准会少个天真、可的顽皮孙子，像瓷壶妈妈一样被轻心的佣人踩个粉碎。

这些年在管家的细心保护下，他们“死亡”的机率几乎降到零，除非有新进的女佣手脚忘了规矩，否则他们是最快乐的一群忘忧者。

可惜陌生人的进驻打破两百年来的宁静，家具们个个胆战心惊，害怕碰上坏心肠的观光客，不太敢正大光明的吆三喝四。

整夜好像小偷似的偷偷摸摸，蹑手蹑足贴着墙壁防东防西，一见生人靠近马上立正站好。

真怀念以前的子呀！多安详、多平和，与世无争。

“热情马桶都不唱歌了，上次有个女孩子尖叫的冲出浴室伤了他的自尊，现在他整哭泣，滴滴答答地吵人安眠。”像是水管漏水。

早也漏、晚也漏，不得安闲。

“那小子太多愁善了，艺术家的通病，少了他的歌声也清静些。”不然鬼吼鬼叫的雷鬼音乐真的很吵。

他和电吉他先生是一对活宝，一有空就拚命练歌喉，也不管其他家具接不接受。

“说得也是，我家小化妆台最听弦琴先生的美妙弦音，老是嫌热情马桶安静不了。”铜镜婆婆一扫愁容发出闪亮镜光。

“呵…小孩子嘛！咱们都活了两百年，哪像这些个五、六十岁的小朋友。”子过得真快，一晃眼又是个百年。

两百年前他们还是毫无知觉的死家具，一来了位叫马拉吉亚的魔法师，为了讨好城堡主人的心将女儿下嫁于自己，所以施了魔法让城堡里的家具活了过来，小丑一般献媚阿谀。

谁知城堡主人是高兴得无法形容，天真、活泼的女儿却不喜一起找不到自己的衣橱、梳妆台，私自嫁予另一座城堡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