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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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雷尔忙里偷闲回到儿房间，她还是维持着一贯的姿势，窝在沙发里看书。这回她拿在手中的是莎士比亚的剧本…哈姆雷特。

“又在啃书？”雷尔坐到她身边，环住她的肩膀。

儿没回应，只是顺势靠进他的肩窝继续看书。

这段子她习惯了他在身边、习惯了和他亲昵，也习惯和他分享每一份心得和想。

他没打搅她，抱着她软软的小身子、闻着她淡淡的香味，他喜这种宁静祥和的幸福，多少年来他一直在寻求一份安全，希冀着有一天醒来，不用再处处防着周遭的人觊觎他、伤害他。

终于，她阖上书本叹口气、伸伸懒，再次窝回他身上。

“怎么啦？”伸手顺顺她皱巴巴的眉。

“这本书不好看！”她嘟着小嘴推开它。

“你不喜书里的人物还是剧情？”

“一个篡位的贪婪国王、谋害亲夫的坏皇后、诡计多端的大臣、死不瞑目的国王、专心复仇的疯狂王子和一个深着王子的可怜女人，结合起来完成了一部灰的悲剧，你说，在这么美丽的午后，看这样的书怎会快乐得起来？”这部书让她联想到雷尔的故事，故事结构不全然相同，但却有相同的深沉悲哀。

“千古以来，名利一直是人们追求的目标，为了钱财兄第可以阋墙、夫可以相残，在与名利的比较下，亲情、友谊的重要都变得微乎其微。”

“不对、不对，我不赞同你的论调，金钱是用来买快乐而不是制造混。

如果有钱，穷人不会饿死路边；如果有钱，每个人都能接受教育开展心智；如果有钱，病人可以享受到最好的照顾；如果有钱，很多梦想都能被实现…金钱无罪，是人类的丑恶心态让钱变得面目可憎。”

“不只是金钱，只要是人人都想要的东西就会造成争夺、甚至演变出战争。这是几千年来，历史教给我们的东西。”

“所以，只要人人都不去贪求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这社会就会和谐平顺，没有争执、没有吵闹。”

“问题是，没有人可以去要求别人不贪求、不争夺。”

“因此每天都会有不同的悲剧，在世界的每一个角落上演。”儿又叹口气，沉甸甸的心情没有因为和他抬杠而变好。

“你害怕悲剧？”

“当然，谁都喜皆大快的好结局，我不明白为什么莎士比亚要创造出那么多悲剧，他的童年很不愉快吗？”她仰着头等他解答，相处的子里她发现雷尔的头脑，简直可媲美狄德罗编的百科全书，只要抬起头来，他就会解答她所有问题。

“莎士比亚小时候很顽皮，曾经到鹿园偷鹿，被主人逮到送进监狱。长大后，他到伦敦找到剧院看马车的工作，偶尔也上台当当临时演员，后来他写了几出脍炙人口的剧本而成名。他十三岁就辍学了，受的教育不多却能成为‘文字魔术师’，这种成就相当不容易，要投注多少心血才能办到！”

“我并不否认他的伟大，可是我就是不喜他嗜好悲剧的习。像罗密欧与茱莉叶，从头看到尾，看他们为情、为在两个家族中吃尽苦头，以为总该苦尽笆来两人长相厮守，没想到翻到最后一页，居然是这样的结局，把读者的心都碎拉进谷底了。”

“你不能不承认悲剧比较容易驻留人心，引发读者深思，也许就是因这一点，莎士比亚的作品才能千古传。”

“你几岁开始看莎士比亚的作品？”

“十一、二岁吧！”

“难怪你的心开拓不起来。”

“你指控我心狭窄？”

“你说呢？”她歪头斜着眼看他，突然她想到什么似的。

“对了，你说她会在近下手，可是都过去六天了还是没动静，会不会你猜错了，凶手是另有其人？”

“有可能，但机率不大。”雷尔也希望事情别如他所料，可是他实在不敢抱太大的希望。

“那…晚上你要不要换回自己的房间去睡？”为逮获那个厉鬼，他长长的身量挤在她窄窄的上着实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