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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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碰碰…

敲门声依然气势未弱分毫，杨逸桀认命似的踹开棉被，由上坐起，瞥了眼头柜上的小闹钟简直太过分了！半夜三点四十六分耶。

可恶！没睡的杨逸桀气忿地又踹了一脚棉被，无辜的棉被就这么硬生生被踹下，他低头找了找睡觉前被他在一旁的短，才正要套上，¨外的人终于耐不住子喊了:“杨逸桀！限你一分钟之内滚出来，我知道你醒了！”果然！只有他老哥才敢这么嚣张地对待他。

真是的，也不想想他老人家才是那个有所求的人，还不知道要客气一点！

杨逸桀故意多磨了几秒…反正老人家说了一分钟之内咩，他特意在五十九秒的刹那打开房门，接着说:“我说过几百次了，我是救人的医生，不是救小动物的兽医！先说好，这次真的是最后一次了，下回你要再救多少猫猫狗狗，都不关我的事！”杨逸桀发表着早就说烂的无效宣言，再怎么样他还是得为自己由始至终没被伸张过的权益奋斗一下，尽管眼前的老人家摆明没意愿正视他的权益。

“这次是个人，完全能让你尽医生的本分…救人。”他看着小桀，一脸皮笑不笑的表情。

听完杨逸凡的声明，小桀惊愕得说不出话。

而他惊愕的表情，则让逸凡要笑不笑的脸出一抹真正的笑意。不过逸凡没再多说什么，直接反身走往一楼客房；打开客房的门，逸凡让了些空间给跟在后头的小桀进房。

“她就给你了，我到厨房帮你泡咖啡。”以往他总是将“病患”给小桀，然后用一杯咖啡当做“诊疗费”

“喂喂！你当她是小动物啊。”啊！真的是个人。似乎还是个女人。

“你不是一直嚷嚷不想被当成兽医‘使用’？现在我帮你找了一个真的病人，你还有什么不意的？”

“她是烧伤病患，我一个人忙不过来，你必须留下来帮我。”

“烧伤？”杨逸凡的眼神有着困惑。

“你不会是要告诉我，你不知道她被火烧伤了吧？这么浓的烧焦味，你一点也闻不出来？”小桀瞪大了眼睛。

逸凡茫然地摇了摇头！。--。--。--天微蒙蒙地亮了，十数坪大的餐厅相较于白天的热闹，此时有些空与寂静，仅有咖啡瓷杯的清脆碰撞声在空气里响着，偶尔夹杂外头响亮的几声鸣。

忙了个把小时之后，兄弟俩在餐厅里有好一阵子只是沉默喝着咖啡，各怀心事。

喝完一杯咖啡的光景过去，逸桀在伸手倒第二杯咖啡时说话:“你真的在路上捡到那个女孩？”到现在逸桀仍无法接受老人家的说辞…尽管面前的老人家尚未到达罹患痴呆症的危险年龄，应该不至于忘记自己刚做过的事。不过话说回来，老年痴呆症最近确实有年轻化的趋势！

“骗你我能得到什么好处？”逸凡的口气冷淡，他整个心思有大半部都还在方才经历的过程上。

刚刚为了让逸桀处理那孩子的伤口，他们不得不剪开她身上的衣服，他忘不了第一眼看见她背上的烧伤时那种震撼。为什么震撼？也许是在褪下衣物前，她身上就已经数不清多少伤了，他完全没想到那单薄衣物f、遮盖的是更多的伤痕。

当逸桀将她的身子翻转过来，当他目睹那背上有一小部分呈现焦黑、一部分呈现红肿，有些别浮起水泡的烧伤状态时，他的心里兴起一阵怪异的受，近似疼痛，仿佛那些伤染上他身似的。

接下来的过程，他脑子想着，为什么她受了重伤还不愿到医院？又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残忍到对一个半大不小的孩子下那么重的手？那些重重叠叠的新旧伤痕明显是人为恶意造成的。

“你有什么打算？”好吧，就算那孩子更是路边捡到的好了。面对大哥的冷淡，逸桀颇无奈。

“等她伤好了，看情况再说。”

“你以为躺在上的，跟你往常捡回家的猫猫狗狗一样是小动物吗？那是个活生生的人耶！她的伤可不是贴贴0k绷，等一两天就愈合的小伤，你居然想等她伤好再说！你有没有想过万一她家人急着找她…”逸桀提高了两度音量，抗议对面男人理所当然的态度与口气。

但非常不幸，他的话没说完的机会，立即让逸凡少见的忿怒给截断…

“在你处理她的伤口之后，你依然认为人跟动物有差别？”真有一点点人的话，怎会对个孩子出手？这时候他实在想不出人眼动物的差异何在。

“家人？！你要不要现在算算她家人关心她死活的机率有多大？恐怕你挤破脑，都求不出大于百分之一的机率。”最后几句话，逸凡有八成的气是从鼻子哼出来，听得出怒意。

这…话是这么说没错啦！可是、可是…等她伤好这段时间呢？她又不是只要按时端水、喂食的动物，可以吃睡、睡吃，其他时间就算相应不理也无所谓。

这回他们面对的是个活生生的人！等她醒过来，他们要拿什么态度面对她！逸桀摸不清逸凡的想法，虽然他从不觉得自己曾搞懂过眼前像是活在旧石器时代般难以理解的“老人”问题是现在他除了搞不懂，还多了层惑，他这位甚少动怒的老哥似乎正生着气呢！

唉，他们明明只差五岁，为什么两人的想法偏偏像是隔了几亿光年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