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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男身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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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无画的手,刚刚触到自己剑的剑柄。

苏小英暗叫道:“侥幸!”风无画倒地难起,鲜血涌,一时却未气绝,出诡异的笑容,断断续续问道:“谢…望衣,谢望衣在哪里?”苏小英盯着他,淡淡道:“死了,在半勺山庄的时候就死了。我们是故意把她的尸体带回来的。”一梅怒往上冲,举起含光,往他身上狠狠了下去。

甘淄城外道路四通八达,路况也都极好。一梅买了两匹快马,挑了一条宽阔的官道,与苏小英乘马赶路。实际上,他们并没有要去的目的地,只不过策马疾驰,能够稍稍发一下郁闷的心情。

黄昏时分,知道赶不进前面的宿头,于是在一背风处点起篝火,准备宿。

已经黑下去,一梅坐在篝火旁边,偶然抬头一瞧,正看见苏小英将树枝扔进火堆,火光照耀下,他的脸竟然显得十分好看。一梅第一次觉得苏小英长得英俊,不微微一呆。

一梅问道:“苏小英,你究竟是哪里来的?你的剑法很好,但是竟然没有名气。”苏小英道:“我就是那些传说中的世外高人。”一梅扳起了脸,道:“我跟你说认真的。你父亲是谁?师父是谁?”苏小英道:“我没有师父。”一梅道:“没有师父,难道也没有父亲?难道你的功夫是天生的不成?”苏小英淡淡一笑,低头不答。

一梅道:“你说么!你说呀,你究竟是什么来路?”苏小英陡然抬头,看向一梅的眼睛,淡淡道:“一梅,我没有问你的来历,你也不要问我。”一梅的脸登时变了,大声叫了起来:“我的来历?我有什么来历?我就是一个杀手,一点也不神秘!但是你,你来路不明,谁知道是谁派你来,嗯?你这么接近我,到底有什么用心?”火光之下,苏小英的脸仿佛也变了,但是他的语气还是很平静,道:“你以为是谁派我来的?”一梅道:“说不定你也练错花图!否则,你的剑法怎么会这么好?”苏小英站了起来,道:“你越说越离奇了。”他的语气已经开始变得冷冰冰。

一梅更加上火,也站了起来,大声道:“说不定你父亲,你一家都是练错花图的!你才不好意思说!”苏小英猛一怔,陡然抬头盯住了一梅的眼睛。他什么也没说,却转身拂袖而去,一梅还没反应回来,他的身影早已经消失在苍茫夜之中。

一梅微微一呆,在当地站了半天,才缓缓坐下。不知不觉之中,泪水已经充了眼眶。

一梅忽然想到,她从来就是一个不会哭的女人,却在苏小英这里哭了两次。第一次是在他跟前,第二次是为了他。

♂命相救一梅在那篝火旁边等了很久。她当然不承认自己是在等苏小英,可是她脑海里浮现的偏偏都是苏小英的影子。他怎么笑,怎么说话,怎么出手挡住了傅待月一剑,甚至那个只有星星没有月亮的晚上他们在山上怎么纠,她全部想了起来。

只是她仍旧不承认自己是在等苏小英,她脑海中,趁着一个苏小英落下,另一个苏小英还未起的这段空隙,想,等到天一亮,自己就能带着两匹马远远的走掉。然后她想,苏小英没有马,也没有钱,这种情况往往会让人很惨,她有一点幸灾乐祸了,然后轻轻叹了口气。

不知不觉之中,她已经习惯了有苏小英的子。人很难适应孤单,但是往往容易享受别人的陪伴。

一梅往篝火堆里了好些树枝,然后席地躺了下来,她睁大眼睛,遥望着茫茫夜空。

荒郊野外,除了树枝燃烧的“噼噗”声,什么动静都没有。偶尔有不知名的小兽路过,远远看见火光,也都一窜而过,并不停留。一切都显得如此平静。

一梅手上的汗却陡然间竖了起来。她躺在地上没有动。不过,她全身的官已经提升到了最锐的状态。好像千钧一发于顶,在这发断掉的一刹那,她已能完全掠开,安然躲避。

一梅是一个杀手。杀手的直觉往往都很准。

五枚暗器破空之声尖锐响起,一梅躺在地上,她的身体似乎没有动,却在瞬间移动了三尺,含光剑鞘而出,极迅速地挽了一个令人眼花缭的剑花“叮叮叮叮”一阵响,暗器被全然扫开,然后又是“叮”的一声,这个声音清脆而有力。

一梅的瞳孔骤然收缩,是剑!好快的剑!

凭借双剑相抵时的一股反力,一梅向后狂掠十数步,在空中翻了一个轻巧的筋斗,轻飘飘落地。含光剑在黑夜中几乎瞧不出形状,却隐隐出凌厉的剑气。

篝火微弱的光亮下,只见白衫蓝衣,一男一女两道人影在前飘然而立。他们的姿态极其优雅,一点也看不出刚刚动过杀意。看他们的样子,就应该是暖暖,踏花归来;飒飒清秋,品酒去后,这两个人随便站在哪里,似乎都能让那个地方显得娴静而雍容。

可惜他们的名字偏偏叫人闻之变。

明姬传金箔,待月笑杀人!

一梅手中的剑忽然握得很紧“傅待月,”她冷冷道“是你。”傅待月淡然道:“寻姑娘良久,总算找到了。姑娘那位叫苏小英的帮手不在,可见我的运气不错。”一梅纵身掠起,她的含光剑乌而无泽,在黑夜中占了很大的便宜。可惜傅待月的剑也实在很快,含光、无名,两柄长剑以几乎不能看清的速度错技击,短暂而有力的短响混成一记长长的金属响声。十数招一过,两个人都发起了狠,出招太快,已经不能在脑子里反应,全凭一种经验的直觉。

陡然间“嗤嗤”一片大响,暗器破空,劲飞直,听声音,竟是用天花雨的手法。一梅心里一紧,含光已经在傅待月的纠中,若要避开这一片暗器,必须在一招内退傅待月。

然而,杀手第一剑,岂是这么容易退的?

一招的时间转睛即逝,一梅仿佛已经听见暗器刮擦衣角的声音。

蓦地里斜角窜上一道灰影,剑光登时大!一梅与傅待月俱是有名的剑客,却仍然被这一道凌然的剑光的一惊。电光火石之间,一袭暗灰的物事凌空而起“噗剌剌”一声,在空中展得极平、极硬,便在这时,无数暗器极速来,包在这物事之内,发出一片沉闷的声响。

傅待月见机极为迅速,平地里硬生生缩回一尺,足尖轻点,掠回十数步。

一梅额头已经渗出冷汗,心中叫了一句侥幸,再定睛看时,傅待月虽然神平静,气度却全不似刚才,显得十分凝重。

那灰影笑道:“明姬不但能传金箔,五角梅花钉的功夫也越来越进了。”明姬居然不动声,低头谦卑地道:“多谢苏公子称赞。”那灰影道:“我只不过是一梅雇的帮工而已,你太客气啦。”傅待月淡淡道:“夜正好,围火而谈岂非人间一美事?我也不打搅两位,即便告辞了。”明姬轻移莲步,缓缓走到傅待月身前。

一梅冷笑一声,断然道:“我却还有事请教你。”傅待月淡然道:“请说。”一梅冷冷道:“杀手杀人,无情之至,可是你适才的剑内,为何有如此深重之仇恨?难道我以前跟你有恩怨么?”傅待月的脸隐藏在影之中,瞧不清楚,他顿了一顿,还是用一贯清清淡淡的声音,却绝决地道:“你我之仇,不共戴天。”一梅不一怔,想了半天,没想起跟他有什么仇怨,再一看,待月明棘早已消失在夜之内。

苏小英道:“你别发愣呀,去看看他们真的走了?”一梅转过身,看着他,嘴里道:“当然真的走了。”苏小英脸上出一丝疲惫,微笑道:“倘若真的走了,我就撑不住了…”话才说到这里,身体忽然一软,倒在了地上。

一梅脸一变,几步奔到他身边,抱起他的上身,问道:“苏小英,你怎么了你?你在吓人?”苏小英虚弱地道:“哪儿能啊…她…明姬的暗器比我想的厉害多了…”一梅道:“怎么了?打中你了?”苏小英轻轻“嗯”的一声,有气无力地道:“督脉上…好像是悬枢…脊中…”一梅的脸忽然变得苍白,麻利地解开他的上衣,果然看到悬枢、脊中两上各扣着一枚五角梅花钉。

“苏小英,”一梅慌地道“你怎么这么马虎呀!”说着鼻子一酸,泪水就吧嗒吧嗒掉了下来“你差一点就死在梅花钉下了!哪怕不死,谁知道会不会残废!你怎么这么马虎呀,好端端的蝎蝎虎虎冲上来干什么?嗯?”苏小英的脸已经变得很苍白,然而他还是微笑了一下,轻声道:“不要紧,这两个钉子是穿透我衣服进来的,力道已经小了,就是…就是打中的地方太厉害…过几天就没事了。”一梅使劲一抹眼泪,酸着鼻子问:“真的?真的?”苏小英又“嗯”了一声,道:“我哪敢骗你呀…”一梅麻利地将他背了起来,风风火火朝前头村镇奔了过去,一边道:“你还有不敢做的事情么?”前方的镇子还算大,因为镇子里人多姓郭,所以叫郭家镇。到达郭家镇的时候,天还没有亮,一梅头大汗,用脚踹开镇上医馆的大门,闯进去大叫道:“大夫!大夫在哪里!”叫了半天,才有一个伙计披着衣裳,慌慌张张跑出来,一眼看到一梅神气泼辣,汗浃背,上悬着一把黑鞘的剑,一手还握着一把式样古朴的长剑,不就有些结巴,道:“大夫还没有来。”一梅怒道:“没有大夫,还开什么医馆!快叫大夫来,否则我烧了他的房子!”眼睛往四周一张,看见边上有一张卧榻,便将苏小英小心翼翼俯卧放在榻上。

苏小英的呼还很匀称,然而气息微微有些弱,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昏

这家医馆的主人也姓郭,双名少棠,相貌端正,颌下一小绺黑须,显得很有威严。他进来之时,也不似那伙计,只朝一梅瞟了一眼,冷言冷语地道:“姑娘只须少坐,不用在这里大呼小叫,病人在哪里?”一梅一愣,然而见他气度不凡,心里高兴起来,想这必定是个高明的大夫,于是笑道:“是是是,你快来瞧瞧,他伤得很厉害。”郭少棠哼了一声,走近卧榻。然而他在榻前极明显地一顿足,脸上出不可思议的神,随后急忙翻了翻苏小英的面颊,他在看清苏小英容貌的一瞬间,脸上血尽褪,颤声道:“他…他…”一梅跳了起来,心慌意地叫道:“他没事啊!他不是好好的么!他怎么了!”郭少棠大惊失的神态稍稍回转,伸手搭住了苏小英的脉搏,又在他额头按了一按,随后果断地对伙计道:“川芎两钱、当归两钱,赤芍↓麻、防风各八分,红花、香去油四分,陈皮五分,甘草两分,煎半碗。”一梅松了口气。

郭少棠神态肃然,一字一句,问一梅道:“这位小哥姓甚名谁,怎么会受的伤?”一梅道:“他叫苏小英,他…他跟人打架,一个不小心,被人用暗器中了悬枢、脊中,他还好罢?”郭少棠喃喃道:“苏小英…苏小英…真的是他…”随后气得连胡子都要翘起来,破口大骂道“悬枢、脊中,那都是极要紧的道!怎么会伤到那里去!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决不跟你罢休!”一梅愣道:“怎么,你跟他认识?”郭少棠道:“岂止认识,他是我的救命恩人!你是他什么人?”一梅瞪大眼睛,朝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用极不在乎的语气,轻描淡写地道:“我?我是他老婆。”郭少棠张大了嘴,他的下巴差一点掉了下来,眼睛也比往常睁大了数倍,然后他轻哼了一声,缓缓道:“怎么能够呢,哼,他会看上你?”这话厉害,若不是指着这个大夫给苏小英瞧病,一梅定然会扑将上去,把他揍个万紫千红。

苏小英喝过药,沉沉睡了一整个白天。郭少棠支使几个伙计,在医馆打扫出一间雅致的卧室,安排他好好休息。然后他在医馆挂出一块牌子“今休诊”看起来是想全心全意,照看苏小英的伤势。

一梅也松了口气,苏小英睡得十分安稳,甚至连脸也渐渐好转。一梅拿手去抚摸他的面颊,忽然之间,心中一热,脸上腾起老大一片红晕。

苏小英在这黄昏醒过来,一醒过来,就看见一梅支着脑袋闭目养神。于是他轻轻叫了一声:“一梅,一梅。”一梅登时睁开眼睛,窜到他边,问道:“你好了?”

“哪有这么快啊。”

“哦…”一梅手忙脚帮他被子,道“那你再睡,再睡。”苏小英笑道:“睡不着了,你怎么不去睡一会?看你好像累得慌。”一梅道:“一点也不累,干我们这行的,什么时候都不会觉得累,跟骡子似的,特别吃苦耐劳。”苏小英笑道:“那你怎么不干脆改个名字叫董一骡呢。”一梅竖起眉,气道:“苏小英,你怎么老这么欠揍!我跟你说,不管怎么着,我现在都是你老板娘。”苏小英连忙道:“我知道,我知道。”然后转了个话题,道“你还有本事,这是在哪里?这个房间好。”一梅想了想,刚要从头跟他说,卧室的门“吱”的开了。

郭少棠疾步趋了进来,走到前“咚”的一声,竟然跪倒在地上。他端严而富有学者风度的脸仿佛充伤悲之情,他的眼睛里蓄了热泪,嘴也在微微打颤。

苏小英出惊讶的表情,道:“原来是你?”郭少棠的泪水缓缓淌下,充恭敬地道:“是。小人承蒙苏公子搭救,在此处开了一家医馆,子还算过的不错…公子怎么会在这里?”苏小英不在乎地道:“你快起来罢,这像什么样子?如今你也救了我,咱们没有谁欠谁的。”郭少棠一怔,道:“这是小人分内的事。”话这么说,到底站了起来。

苏小英笑道:“可见好事是得多做,种善因,得善果,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遇见你,这里是你老家?”郭少棠道:“不是,不过见这里风气淳朴,因此在此地居住。公子怎么会在这里?怎么会跟人拼斗受伤?”苏小英一哂,道:“我居无定所,这次不过偶然路过罢了。郭大夫,我肚子饿了,有什么吃的没有?”郭少棠又一怔,忙道:“有,有,我这就去准备。”一梅见他急急忙忙出门“嗬”的一声,对苏小英道:“你对他的恩情不小呀。”苏小英道:“什么呀,人家是个读书人,礼节周到,动不动就跪啊拜的。他那个时候给一家大官治病,不知怎的,得罪了人家,我正巧路过,顺手帮了他一把。”一梅道:“看不出你热心的。”苏小英道:“那当然,不然我也不会回头来帮你啦。”一梅双手叉,大声道:“你回头来帮我,那是应该的!”

“怎么应该了?”

“因为…因为我是你老板娘!”苏小英嗤笑一声,脸无趣,把脑袋钻进了被窝。

一梅道:“喂,你这人怎么这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