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有女莹若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收藏就要看书网,防止丢失阅读进度】

我一抬头，便看到了洛枫的一双眼睛，忍不住一震。这个人，是洛枫吗？这个，眼中是惊异、悔恨，恐惧，孤寂以及渴望的人，真的是洛枫吗？

“能…救吗？”他用嘎的声音问。

我忍不住心中一痛，洛枫也是个可怜人。虽然曾经狠狠地恨过他，可是毕竟，他与心慧、心洛和小银陪伴了我那最为孤寂的一年！好不容易…好不容易，他有了在乎的人，那个人又如此他，结局，却仍是生离死别吗？

我摇了摇头，黯然道:“对不起，我…”

“少…主…”蓝莹若虚弱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洛枫浑身一颤，牢牢抱紧了她，却是如个孩子般仓惶，不知该如何是好。

“少主…”她执着地叫着祈然，直到祈然低低应了一声，她才继续用微弱的声音说“少主…求你…原谅洛枫吧！求你…”

“他只是…嫉妒着你的快乐，痛苦着…他的痛苦，他只是个…渴望温暖的…孩子。少主…少主…你如今…已经够幸福了，求你…求你饶恕他吧！”我汗的手紧紧扯住祈然的衣服下摆，心里在一遍遍乞求:祈然，答应她吧！答应她吧！可是却始终没有出声，毕竟，这是祈然该做的决定，即便是我，也没权利干涉。

祈然的回答虽然停顿了很久，他的声音虽然冷静安然，却短促利落的让人心安。他说:“好。我会给他解药。”蓝莹若像是终于松了口气，眼中辛苦凝聚起来的光彩慢慢黯淡下去，她回首牢牢望着洛枫，每一分每一秒地仔细看着，明明瞳孔已经逐渐失去了焦距，却依然不肯放弃。因为她很清楚，也许，这是她最后一次凝视自己深的人了。

“教主…洛…枫…”她的声音，很微弱，几不可闻。若非我们各个都运起内息凝神倾听，本分辨不出她的吐字。

“洛枫…你知道吗…从…凌衍把我卖到…院去…那一刻起，我就发誓…不再相信任何人…更不会上…任何人。你…把我救出火坑…我却清楚…你…你只是把我当作…一枚棋子。我不可能…会上一个…利用我，甚至…心里装着其他女子的人，是不是？”

“莹若…莹若…”洛枫紧紧抱着她，脸上只余痛苦和惘，他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只是一遍遍重复叫着怀中女子的名字。

眼泪从蓝莹若的眼角滑落，她吃力地将手举高，贴到洛枫眼前，说:“可是…看着你的悲伤，看着你的…执着…我的心还是…痛了。该…怎么办呢？明知…不该，却还是…了。明明…不想让心沦陷，却还是…让你占了它…洛枫…我好想说…别难过…不管你是不是…怪物，不管你…是神是魔…我都会陪着你…绝不会抛下你。所以…请你不要那么…孤独了。可是，不行啊…不行…你不我的…一点都不…我怎么能说呢…”

“莹若，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洛枫紧紧抱住他，竟如个孩子般放声大哭，声音虽仍嘶哑难听，却越加地令人悲伤心酸“我是你的！真的是你的！只是…只是，我自己也不知道我竟会你。为什么我竟不知道自己你呢！”蓝莹若的眼中亮起了点点星光，嘴角绽放出一抹朝霞般的笑容，明明灿烂的耀目，却偏偏清透澄澈，没有一丝杂质。忽而，她又一脸的遗憾，轻轻说:“如果…我能…早点知道…该有…多好…”她的手颓然落了下来，安静地贴在前。长长的睫沾着不知是雨是泪的水珠，盖住了她琥珀闪烁的双眸。天地，同寂。

“啊啊啊——！”洛枫的一声长啸，究竟含了多少的悔恨、痛苦和哀伤，早已数不清，道不明了。只觉听着那嘶哑的啸声，看着那张泪面的可怖面容，竟是心里一阵阵酸痛，忍不住便泪面颊。

洛枫他，从来都不曾想过，那个他苦苦寻觅，不在乎他是否怪物，不在乎他是否拥有金银双瞳的人，原来，一直都在身边。

因为靠得太近，所以忘记了她的好；因为得的太理所当然，所以忘记了对方的艰辛。为什么…人总要在失去后才懂得珍惜呢？

“这是‘腐蚀毒’的解药。”祈然忽然将一个药瓶扔在接近发狂的洛枫身边，神淡漠地像是对眼前的一切视而不见。

洛枫楞了半晌，忽然歇斯底里地大笑起来:“哈哈…解药？！她都死了，我要这解药还有何用？何用？！”祈然微微挑了挑眉，蹲下身去，查看了蓝莹若的“尸体”半晌。忽然耸肩道:“我本来还想说能用金针吊她一年命，既然你说无用，那便算了。”

“什么？！”我和洛枫同时惊叫着抬头，象看魔鬼一样望他。

“休克…这不是你教授我的医理吗？”祈然看了我一眼，无奈地拍拍我头，眼中闪过笑意“她只是暂时休克，用金针刺她心脉就能活过来。只是毒素恐怕已经有一部分侵入了她心脉。我顶多只能制它一年，至于这一年能否找到医治之法，能否活过来，都要看她自己的意志。”

“祈然——！”我惊叫了一声跳起来抱住他，不知为何，心里竟是说不出的喜悦自豪，又是哭又是笑道“我从没有一刻象现在这般，谢你是个天才！”

“冰依…”祈然语带笑意，半抱住我，道“你若再不让我医治，她就真的没救了。”我一惊，慌忙放开手笑笑，尴尬地推他上前。

只见洛枫丑陋乖张的脸上一双眼睛已然在刚刚长啸时变成了金银双，此时却是闪着渴盼希冀的目光，牢牢看着祈然。

祈然冷冷一笑道:“我并不想帮你，所以，一年后，你也别指望我会再救她。我只是…不希望冰依难过而已。”洛枫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良久他松开了紧抱住蓝莹若的手，取过身边的解药一把倒入口中。随即神平静地看着祈然，道:“一年，足够了。我自然会想办法救她。”我忍不住一笑，这两个嘴硬的家伙。我知道，其实如今的祈然，并不如他自己想象的那般冷酷无情。毕竟，我们也曾亲身经历了那么多生离死别的痛苦，看着别人重蹈我们的覆辙，他又怎能无动于衷呢？

“只是此刻…”洛枫的声音顿了顿，眼中闪过了乞求的神，哑声道“我们俩的命就拜托你了。还有…谢谢！”最后那一声谢谢，微不可闻，几乎像个明知犯了错却又不肯快承认的孩子，所做的坦白，连祈然都忍不住一笑。

扶过蓝莹若带血微温的身体，祈然的眼中蓝光闪烁，凝聚在一点，忽然十指如拈花般举起。一手持针，一手异样地仿佛莲花绽放般结出各种手印。银针穿透雨丝，一一入蓝莹若体内…

等到洛枫抱起呼微弱却平稳的蓝莹若准备离去时，天已经快黑了。

我叫住了他，问:“洛枫，无夜…葬在哪？”洛枫的身体明显怔了怔，低低地垂下头去，良久才道:“就在你遇到他的那个山旁边。我只是震塌山的一角…掩埋了他。”

“只是…掩埋了他？”我心中一痛，却还是点了点头，没再多说。毕竟，人已经死了，如何埋葬，又有什么区别呢？

良久，洛枫的声音传来，低沉却清晰无比。他说:“对不起。”然后，便抱着蓝莹若离去，不再回头。

“无夜…”我在那一堆早已土石凝结的山丘前，屈膝跪了下来，郑重地磕了一个头，低声道“无夜，对不起。”我抿了抿，勉力抑制住即将滑落的泪水。一双温润的手抚上我头顶，在我身边轻轻蹲了下来，柔声道:“冰依，他会明白的。雨下大了，我们…回去吧！”我点点头，反手将颈上已然显出一条裂痕的十字架项链摘了下来。纤瘦苍白的手指沾着雨水一寸寸挖开岩石泥浆，然后将黯淡无光的十字架连着滴滴洒落的泪水，深深埋进去。

对不起，无夜，明明答应过给你生的希望，却还是没能实现。不只没有实现，甚至一直没有察觉，你早已离开了我身边。

因为我而死的时候，你是什么样的心情呢？痛恨吗？埋怨吗？还是解？不，或许都不是！你这个傻瓜，也许只是在想，幸好死的…不是主子。

无夜，在这个世界上，我与你认识的时间不过短短十几天，却还是想说:无夜，请你放心，我会活得幸福，连你的份…一起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