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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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蓉。”李鸣轻拍着她的手安她。

“有关这点我也想过了。我会再去做一次检查，确定癌细胞的扩散程度，如果是手术或化疗就可以治好，我不排斥接受治疗，但若要沦落到用管、维生系统继续生存，我宁可就这么死了。”他的声音很轻，但态度却是无比地坚定。

魏绣蓉只能淌着泪，紧紧地抱着他的手臂。

他不想让自己被病魔折腾得毫无尊严、最后狼狈无助地死去。这一贴地可以理解。

但是他才三十六岁啊！在这样年轻的时候、在他们的婚姻正逐步由陌生走到甜美、在情积月累到深浓的恋时…为什么？为什么他偏偏会得了癌症？又为什么会是他？

李鸣温柔地拍着她的背，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要说他真的不怕死吗？那是骗人的，在他的生命正当彩的时候，一切却要戛然而止，任谁也无法接受的。

但他更怕死得凄惨痛苦，绝望无助。

在美国工作的时候，他有一个上司就是这样，大肠癌足足拖了六年，不停地手术、化疗、鼻管、装呼器、人工门…到最后仅仅是靠着维生系统在活着。

他亲眼看着那个曾经健康强壮、明果断的男人，就这么被病魔复一地侵蚀。

到最后，这个曾经谈笑间上亿合约到手，让无数人呼的男人几乎只剩下一副皮包骨，憔悴得不成人形。

他只能淌着泪，鼻涕和口水糊了一脸，苦苦哀求医生和家人让他解，他不要再急救了。

那一幕让李鸣震惊到完全说不出话来，这就是一个癌末病人会有的最终下场吗？

如果是。他坚持拒绝让自己沦落到那种境地。

所以在得知自己患了胃癌后，他第一个念头就是，他的生死由他自己决定，绝不要其他人来手。哪怕是家人或者医生都一样。

他要死得尊严、死得快活，于是他爬上了医院隔壁的高楼，如果没有龙依适时“路过”也许他已经一头跳下去了。

但龙依阻止了他。一开始他真的是有些恨她破坏了他的计划。

不过现在他下这么想了，在这捡回来的两个多月生命里。他得到许多的惊喜与快乐，当然，辛苦也是有的。

可是回顾这七、八十天的点点滴滴，他开始龙依，她让他找到了另外一种生存的方式——不要总是计划未来，多多着眼现在。

所以…他两手紧环住魏罐蓉的，他已找到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不是金钱、不是权势、不是地位，是一直如空气般存在他身旁的亲老婆。

龙依看这对夫哭得像是立刻就要生离死别似的，头都大了。

“拜托，事情都还没有成定局，你们也不必现在就哭起来存吧？又不会生利息。”闻言，正陶醉在与魏绣蓉两心相依中的李鸣猛然一惊。

“你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得到了某些消息？”龙依搔搔头。

“我没有去调查这件事的真相，不过我知道，在你去检查后的第二天，那位帮你做诊疗的癌症权威就突然退休了。”

“王连生退休了？”李鸣觉得很不可思议。

“他才五十几岁，我上次看到他的时候，他的神和体力都很好，怎么会这么突然就退休？”

“听说是突然生了重病。不过据我私下了解，他所谓的重病就是老年痴呆症。”这也就是龙依说事情并未成定局的原因。

老年痴呆症并不会突然发作，那是一种积月累下才会逐次严重的病症。

可是那位癌症权威却如此突然地宣布退休，让人不得不怀疑，他的病究竟是恶化到什么地步了？

而在此之前，那位癌症权威做的诊断治疗正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