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真对不起。本来我真的只是想请-帮我摆华小虎，却没想到我娘会忽然出现，把事情成现在这步田地…-放心，明天一早我就会跟我娘说清楚，让她知道-只是同我扮戏，-是无辜的，然后想法子恢复-未嫁姑娘的身分－－”元宝黛听到这里，霍地拾了头，韩雍看不见她红头巾底下的脸，却猜她是受到严重惊吓了。

“当然当然，我绝对不会趁机占-便宜的！对外我会以命担保-我之间的清白，咱们虽然被关在一起一夜，但什么事都没发生，我连-一手指都没碰，-依然是冰清玉洁的黄花大闺女，所以…所以-放心就是了！”唉唉，听自己说得这般笃定，方才几乎全苏城的达官贵人都来观礼、亲眼见证他们俩拜堂成亲、送入房，他如何让大家相信这一切只是闹剧一场？

元宝黛沉默半晌后，缓缓取下红头巾，抬眼望着韩雍，他这才完全瞧见了她那张略施过脂粉的脸，荷粉垂般。

“就算你肯出面澄清，难保你爹娘会愿意听你、苏城百姓会愿意信你。咱们真真切切地拜过了天地，在别人眼里我就是韩家的媳妇了，你怎么还我姑娘的身分？除非你休－－”元宝黛幽怨地望着韩雍，语带委屈:“我好心帮你，换来的却是在一夕之间沦为下堂，你叫我以后怎么见人？况且经你这么一闹，你爹娘也会觉得脸上无光的。”韩雍听了，也苦恼起来。是啊，他真是太天真了，纵使休，也还不了她本来冰清玉洁的姑娘身分。女人家的名节很重要的，他怎能贸然给她蒙上了个弃妇的头衔？这对比他自己还要无辜的她实在不公啊。

“最要紧的是，若你承认这一切都是假的，咱们之间什么也没有，那你理当依约娶华小虎为，再没理由推拒。辛辛苦苦闹了这一团，最后还是要娶那华小虎回来，你可得想清楚，”元宝黛口气淡淡的，却正好说中韩雍最害怕的心事。

“那应该怎么办才好？”韩雍气地又坐到了地上，一只手靠着屈的膝，撑着脸，很苦恼地道:“我不能娶那只母老虎回来呀，她被我耍过这一回，一定气坏了，一旦让她过门，她肯定不会轻易放过我的。”

“依我说，事已至此，咱们就…”元宝黛瞄了眼韩雍，想到自己年纪比他大却还占他便宜，是有那么点良心不安…但再想到她和外公的将来，她决定假装自己没听过有良心这回事的。

“就怎么样？”韩雍好奇地抬了头，扬起的脸颊被手给印了个深深的红印子，越发显出他的稚气犹存。

“咱们就顺其自然，见机行事吧。”元宝黛说完，低下头去盯着手里的红头巾，粉颊上不觉也染上了红。

“顺其自然？见机行事？”韩雍一头雾水。

“呃，恕我无礼…可是元姑娘，-这两句话似乎…解决不了眼前咱们被迫假戏真作的窘境。”

“就是…假戏真作喽。”元宝黛垂着头，低声道。

“假戏真作？”韩雍一脸茫然地重复着。

“-是说…咱们就真的结为夫？”

“嗯。”元宝黛再抬头时，脸上依然一片绯红，口气却很是坚决。

“既然都拜堂了，咱们就顺其自然，做夫吧。”

“什么！”韩雍这一惊可是非同小可！他再次从地上跳起来，不可思议地喊:“做夫？！元姑娘，-是不是被吓傻啦？否则怎么会说出这种糊涂话－－”

“我一直都很镇定，也前前后后都想得很清楚了，咱们做夫吧。”

“元姑娘！-我不过相识一天，我连-祖籍哪里、家里多少人都不知道－－”

“我本是河南唐河人，后来黄河泛滥，把咱们的家园冲毁，才又搬来苏州，我就是在苏城外的玉兰村长大的。我从小没有爹，娘很早就过世了，外公是我唯一的亲人，但嫁给你以后就不一样了。所以…咱们做夫吧。”

“慢着！就算我知道-祖籍哪里、家里多少人，咱们还没…还没合过八字吧？怎么知道彼此适合不适合？”

“今儿个下午我被送来这里后，你娘就顺便帮我把我外公也接来了。两边亲家见了面，又请媒婆看过咱们的八字，说是合得不得了。而且我小时候给人算过命，说我有帮夫运，你娘知道了直说祖上积德，让你讨了门这么好的媳妇儿。所以你不用担心，咱们做夫吧。”

“慢着！”韩雍见元宝黛一脸笃定，眼神认真，他不头痛起来。

“就算我知道-祖籍哪里，家里多少人、咱们的八字合得不得了、-又有帮夫运，我还是…还是不能娶-呀，-嫁给我一定会后悔的！”

“不会的。”元宝黛坚决道。

“是我自己决定要嫁你，我不会后悔的。”

“唉呀！-没问我为什么、怎么知道-不会后悔！”

“为什么？”

“因为－－”韩雍张口言，却忽然想起他那两个结拜兄弟。

他那两个没什么义气可言的拜把兄弟，一个清心寡、苦候十年，只为了娶回那个曾经互许终身的苍白小厨娘；一个则是兜来转去、她跑他追，辛苦了五、六个年头才抓回逃。当时他年纪小，在一旁冷眼看着，只觉得他们一个呆、一个蠢。后来过了几年，眼见他这两对兄嫂依然是笃情深，大哥跟二哥从不曾想过要再添妾室，倒是添了几个孩子，这样一夫一、如胶似漆的过子，他这局外人看得都腻了，他们夫间竟是别无所求般的心意足。相反的，看那些当上大官大贾的老爷们，三四妾的娶不完，却像是老填不心里的空虚似的，尽管左拥右抱，仍不见有足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