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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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许追来！不许追来！我不许！我不许！我不许！

凤伏在栗儿喜背上，紧咬双，脸愁容，恍如着了魔似的盲目奔驰，雨珠子一颗一颗如同珍珠似的跌碎在她脸上。

“凤姑娘，小心哇！这片地土软松滑，一不留神马蹄就会陷下去的！”他追在后头拚命提醒。

滂沱的大雨沿着两颊－路滑落，她着风雨，摆晃她淋的身躯，但漉漉的身子却依然甩不掉心口上那粒被人偷偷搁上的火种。

她一心只想浇熄它，她必须、一定得浇熄它。

得赶在他燃起它之前先彻底灭了它。要不然，便来不及了…

“凤，别闹了，很危险的，万一受了伤怎么办？”他不知凤现在究竟怎么了，就算是气恼他昨天鲁莽的举止，也不必拿自个儿的安危开玩笑嘛！有什么不高兴，骂他几句不就得了，做啥在雨中策马狂奔呢？

“知道危险了是不？怕受伤就别再追上来！”她匆匆丢下话，又加大了与他之间的距离。

“我是怕-会…”柳蟠龙顿了顿，等等，她方才那样说是啥意思？是笑他贪生怕死不敢为他拚命吗？

笑话，他可是一等一勇猛的柳蟠龙耶！

“哪儿的话，我才不怕！”他奋力一挥鞭，赤马追得更迅猛。

“-等着，我一定会追上-的！”

“不可能，本姑娘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凤也隔空喊话。

两匹马一前一后隔了段距离，之间的差距忽近又忽远。

雷雨中，赤马紧追着栗马，他紧追着她。

柳蟠龙伸出手，只消再一点儿就可以构到她了，只要再一点点…

凤撇过头，望见他眸子里那抹焦急的神情。

“甭担心，我好得很，你绝不可能得逞。”忽地，她娇媚一笑，就像当初要和他决斗拚搏时的倨傲神情一样。

马辔一调，她预备带着栗儿喜涉过水势暴涨的河谷。

“不可以！河水那么急，-跟马这么冲下去都太－－”柳蟠龙还来不及把话说完，栗儿喜的左前蹄便已遭一块由上游冲刷下来的落石砸中，-哀哀惨叫了几声，颠簸着步伐，惊骇地被困在河中央进退两难。

落石愈滚愈多，“隆隆”的响声传遍整座河谷。

也终于惊醒了凤最后的一丝丝理智。

“栗…栗儿喜！”她尖叫，眼见她的马被更多落石击中，可-却强忍着不肯瘫软下身子，就怕因此伤到了-的主子。

“凤，快弃马！”柳蟠龙在河谷边狂哮，一颗心七上八下的胡震。

“不行，不可以牺牲栗儿喜！”

“傻瓜！那么难道要我牺牲-吗？-两腿都受了重创，本没办法行动，依这险恶形势，就算咱们想驮-起来也不可能的呀！”

“我不要听你胡说，-是我…我的至亲…不可以，不可以…”她哽咽了，雨水及河水汹涌地包围住她和她的马。

“没办法了，其它啥事儿我都依-，就这件不行。”柳蟠龙跳马背，纵身跃向河谷之中，长臂一勾，旋即将凤搂进了怀里。

“放…放开我，让我留下来陪我的马，我要跟-在一起，我们要一块…”他态度强硬，力量坚定，臂弯之间本不给她松的机会。

当两人再度跃回赤马背上，柳蟠龙立刻加速奔离，不忍凤多瞥一眼马惨遭灭顶的场景－－“让我下去，你放开我，你好狠的心，为什么不让我跟栗儿喜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