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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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来，城里的人们都在说，说这地方不知是吹了阵什么风，竟替他们吹来了一位喜菩萨似的，既教人生财之道，又扶济贫苦失学的穷孩子，简直比地方父母官还照顾寻常百姓的需要。

都说，这菩萨不仅心肠慈悲，更生了张美得教人惊的娇俏丽容。

还说什么呢？大伙儿还说，她说话的声音犹如清脆的银铃，若能有幸听她说句话或唱支歌，那可真算三生修来的好福气呀！

就在人人都在传诵这位神秘姑娘如何如何之际，利滚利大钱庄巷子后的那几亩地，如今早盖起了屋舍，再没多久，凤新开办的“识字堂”便落成了。

此处占地虽不大，却足够收容那些只需要一丁点养分浇灌的穷苦孩子…

“嗳，轻点儿、轻点儿，靠边点儿走，别把这整套的好桌椅给撞坏了。”凤不放心，一路尾随着工人穿越院子，转过回廊，终于行至学堂入口。

赵家老大领着弟妹们在屋里擦窗抹地，一瞧凤来了，立刻跳起来接她。

“凤姑娘，其余就给咱几个『闲人』来做呗！”

“说了别分彼此的，怎么还这么生疏见外？”凤笑的，一把抢过赵似霞手上的抹布，“记住，你们是来帮我办学，在这儿我可不当主子。”

“嗯，真困。”赵似云抬起发酸的脖子，着光了眼睛，“快开课了，得睡了养足神才行。”底下两个妹妹睇了他一眼，又继续埋头勤抹地板。

往常在戏班中，他们几个各司其职，赵似云舌粲莲花，编写故事段子跟主演的差事向来落在他身上:赵似霞掌管戏班门面，大到接洽生意，小至搬运道具都归她管；赵似霜沉着冷静，负责帐务兼后台总管:赵似雪温柔细心，不管是纸雕、皮刻的人偶道具全出自她的心巧手。

就因为相中了赵家四口各自的本事，凤才特意留下他们，主要目的便是希望借助他们之力，替她担起“识字堂”的助学招牌。

“…主子…”廊上传来一阵急促的奔跑声。

凤回头一瞥，瞧见小三子慌张匆忙的身影刚穿过廊柱向她，另一头已响起了某人的大嗓门－－“喂喂，你们别挡着嘛，我今不是来闹事儿的，”柳蟠龙边走边蹭开两旁想挡住他去路的人，怀里捧着东西，好声好气地随着一条长长的人墙往前迈步。

“本当家特地带了好礼物，要来－－”忽地，他的说话声戛然而止。

咧开大胡子里藏着的两片嘴，出了他的招牌笑容。

凤抬起眸子，朝他凝了一眼，便低下头又继续忙她的。

“来识字堂报到的是不？学会认名字了吗？”

“啊？名字…”柳蟠龙愣了愣，被她一双骄中带媚的眼给住了，好不容易才想起自己身在何方。

“喔，有，认…认得了。”

“你似乎来早了，”凤此时心情尚佳，因此对待他的语气倒像对待稚童一般，谆谆教诲着，“别着急，还要再过几天才开课。”柳蟠龙见她心情似乎不错，先是弯向她行了个大礼。

“我是来给凤姑娘…喔，不，学生是来给夫子送…送上…”他搔搔头，费心想着临行前管家教的那句什么词儿来着？

“就是送那个…”凤抿一笑，再度抬起眼瞅他，“咱们－－字堂不收束修，就算你再有钱，在这儿的身分也是一样，这些都拎回去，到时带你的脑袋瓜子来就够了。”柳蟠龙摇摇头，“不成啊，这全是我的一番心意，不是随便花钱买得到的谢礼。”

“说了不收，拿回去。”凤也有她执拗的一面，硬是坚持不收。

老实说，她并非真讨厌他这个人，但有时就是受不了他的不会看脸，更惹人气恼的是，他还经常喜得寸进尺。

“-…-好歹也看一眼再说要不要嘛！”柳蟠龙好不服气，有谁让他这般低声下气伺候过来着了？就只为她一个而已，她还三番两次的不领情。

“哪有人会这么翻脸无情？我可是费心为-挑了好久的耶！”他边嘟囔抗议，边自个儿动手拆起礼物，将它热情地捧到她面前去。

凤扭身走，岂料柳蟠龙动作更麻利，旋即街上前一把拦住她，好将他心准备的礼物呈至她眼前。

“-，瞧瞧这双刀造工多美呀！”他一心想讨好她，脑海中总难忘记那她舞着双刀时的娇媚模样，特别差人为她量身打造了一组绝世好刀。

眼前闪烁的绚丽光芒令人慑目，凤眨了眨眼，望向他手上的那两把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