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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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吗？”凤皱眉，鼓着腮帮子，认真地想了想，片刻后，旋即绽，笑弯了一双明眸，“经你这么一提醒，我倒真觉得有些饿了呢！嘻，原来是没吃饭。”

“唉，主子，”苏三叹口气，恭恭敬敬地替主子掀开盅盖，呈上汤匙，“您就好心可怜可怜小三子-，您瞧，您一餐忘了吃，小三子就揪心一次，再这样子下去，小三子早晚会让您的『健忘』给吓昏的啦！”凤笑着，故意白他一眼，舀起汤匙，才几口便吃光了补品。

“你啊，就求菩萨保佑别那么容易就被吓昏过去，要不，没你这-唆鬼在后头碎碎念，我可是有几餐就忘几餐的哟！”主仆俩有说有笑，没留意店头上的动静，直到有人慌慌张张赶来通报…

“…主子，外头…外头有个…有个大爷，领着一群凶巴巴的人，扛着好几具大箱子，吆喝着要找钱庄掌柜的。”

“别是来闹事儿砸场的！”凤扔下帐册，一溜烟冲出总帐房。

一见佳人匆匆来，柳蟠龙马上提起神，摆出亲切笑脸，起膛，紧张兮兮地振了振衣衫，这表情可是他昨儿个在镜前练了一晚上的成果耶！

“听说城里新闻了一家钱庄，原来…原来…”他努努嘴，尴尬地拍了拍自个儿彷佛僵掉的腮帮子，“原来就是凤姑娘-开的呀！”这样的开场白，任何人都听得出其中的“刻意矫情”

“是啊，今头一天开业，来者皆是客。”凤回以娇媚的笑，亲自为他奉茶递瓜果。钱庄里人来人往，进出都是大把的银子，她得随时提防手脚不干净的人借机惹事才行。

“承蒙柳大当家的大驾光临，敢问是路过还是－－”

“存钱！”柳蟠龙就怕人不知他有钱似的，很故意地张扬起来，“很多、很多钱。”

“喔，存钱哪！”凤柳眉轻挑，也很故意。

“是啊，是啊，本当家今儿个是专程为凤姑娘捧场来的。”

“柳大当家，咱们钱庄向来有条规矩，不晓得您知是不知？”

“啥规矩？有钱也不行吗？”柳蟠龙面狐疑，不懂她脸上那是什么神情。

真不懂女人家的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到底要怎样做才能令她们不板着脸、不冷言冷语的呢？

啧啧啧，想他柳蟠龙平多风光，几时曾对个女人如此用心巴结过？人家都摆明着瞧他不起了，他还尽想讨她心。唉，看来他真是栽跟头了。

“首先，本钱庄不收赃钱。”

“脏…怎么可能会有脏钱？”柳蟠龙拍脯保证，“放心好了，我带来的钱绝对干净得很，每一锭银子都擦得发光、发亮了才搁进箱子里。”凤不愿惊动众人，又希望能有办法使他知难而退。

于是，她朝他挪近一步，以手掩低低说道:“所谓的赃钱，是指那种来路不明、或偷或抢或拐骗到手的钱。”柳蟠龙眉心一皱，不地高声嚷道:“我的钱很干净！”-那间，四周一片沉寂。

无论是柜前、柜后，所有人全停下了自个儿手边正在进行的事，一双双眼睛都盯住她和他的一举一动。

“呵，要存钱不是问题，”凤不得已，只好干笑几声草草收场，“只是…我是替柳大当家的设想呀，您想，从香河镇到这儿，最快也需耗费半的路程，您将钱存在本钱庄，到时提领不是不方便的吗？”这倒有趣了，她开钱庄做生意，竟然做到想拜托客人别上门！

“哪儿的话，方便得很，本当家不仅轻功了得，马上功夫也是一等一的好。”总而言之，他就是赖定了要在这钱庄开个户头就对啦！

凤瞪着他那副死皮赖脸的模样，咬紧牙关，心中忍不住暗汹涌。

她声音低到不能再低，“你就是硬要存在我这儿就对了是吧？”

“没错，就存在这儿。”柳蟠龙挠挠胡子，咧嘴笑得开怀，他指使手下将一箱箱装银子的木箱扛上柜台，一面嘱咐道:“小心小心，我这人向来重情，这银子虽不比金子重，可也得认真对待它才行嘛，本当家就算赚钱赚到手软，也还是非常珍惜和每一锭银子之间的缘分！”好，既然命里注定躲不掉了，那她就只好见招拆招了吧！

“来人，替柳大当家的端张椅子，另批人也甭闲着，赶紧把这几箱银子盘点清楚，一个蹦子儿都不许有差池。”凤心一横，旋即代下去。

才不过一转眼，人人都动作起来，钱庄里又恢复了先前的忙碌情景。

柳蟠龙乖乖坐在椅上，手指头轻敲大腿雀跃地打着节拍，一双眼则眨也不眨，紧跟着凤穿梭于人群间。

她一会儿进柜台内盯属下的工作，一会儿认真核对帐目，一会儿上前和客人攀谈寒暄，但无论她再怎么忙，就是不搭理他。

就这么将柳蟠龙一个人晾在角落边，假装不存在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