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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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为了对的原因喜你…"我想了一下。
"就这样?"
"
…
如果一定要再多一点,在那个人的人生,留下一点点改变吧。"我说。
"不能算是奢求啊!"他说。
"那你呢?你们做艺术的人,要的是什么?看艺术的人,比看电视的人少得多啊!"他的回答,比我想的快很多。
"以我们想要的方式,被记得。"他说。
"啊,要被记得吗?这对做电视的人来说,算是很奢的奢求了。"我们还聊了些别的,但我最想问的问题已经问了。
一定要比较的话,我应该比他容易快乐吧。因为我比较像杂货店的店员,每天都结账。而他可能要等店都已经不在了,依赖某个他也不知道在哪里的人,来替他结账,就算他赚的比我多百倍,他恐怕也无从知道了。
"那,你要被多少人喜,才够呢?永远都会有人比你得到更多人喜的。"他说。
"我知道的,一个人可以被喜的量,恐怕是永无止境的。只是,一个人能够受到的、被喜的量,是有限的。"我说。
我在这件事上,相信这个世纪的人,和与自己的小部落共居的居人,并没有两样。
大概就是你真正在乎的那几个人、那两个人、那一个人,能够改变这世界对你的意义吧。
如果那几个人喜你、重视你,那其他的几万人、几百万人,他们喜不喜你,就是有关系的事。
但如果你身边的那几个人、那一个人,改变心意不喜你了。那其他的几万人、几百万人都会化成稀薄的空气,也许够你维持淡淡的呼,但你很容易就忽略这空气的存在了。
地球上出现过的大明星、大英雄,都一样,能够动摇他们本的存在的,或巩固他们本的存在的,恐怕还是那么几个人。但愿我这样的相信是成立的。要不然,虚荣就是真理了,贪婪就是生存之道了。
亲的宝宝:我对钞票做过的两件事情:第一件,我搜集了一批已经绝版的法国钞票,因为上面印着彩的、圣修伯利创造的《小王子》。
我为这批小王子钞票写了一篇纪念的文章,再印成小而隆重的深蓝绒布卡片,然后把这些法国钞票一张一张贴进卡片里。
然后我把这叠卡片放在书架上,《小王子》的旁边。
第二件,我搜集了一批已经作废的上海钞票,裱在纸上,铺了一地。然后,请一位我很看重的艺术家,拿火药线布置在上面。他把火药线盘绕成巨大的符咒,接着点了火,一阵火烧爆炸之后,出现地被炸出焦黑咒语的废钞符纸。艺术家和我把炸出大小破的符纸拿起来,抖掉纸屑、用笔签上名,他用黑墨、我用朱墨,签完名、欣赏完火药形成的裂痕纹路,再一张一张用金的框子框起来。
然后,我们两个把这批废钞灵符,拿到电视上去,接在贩卖电脑的人后面上场,把符纸用一千倍的价钱,卖给六十六个打电话进来的有钱人,二十分钟就卖光了。
我对钞票,有时仁慈,有时残忍。
有时庄重,有时戏谑。
撕书〈书架前的凳子上〉亲的宝宝:我正在撕书。很多人把他写的书送我时,都会很有礼貌地在书前面写上我的名字,再签上他的名字。当这本书终于要离开我的时候,我会在尽量不伤害书的情况下,把他签名的那一页撕掉。我不要写着这样珍重托付的字,落入不相干的人手中。这是我的礼貌。所以我送自己的书给别人时,如果对方没有要求,我就不会在书上题任何字。因为这书就算他再怎么喜,迟早也是要离开他的。
我帮他省去撕书的麻烦。
旋转〈咖啡店〉亲的宝宝:旋转。
等你变成小朋友以后,你会发现很多公园和游乐场里的大型玩具,是让小朋友好好旋转个够、来制造快乐的。
就算不靠玩具,小朋友自己原地旋转,或者被大人抱起来旋转,也会很开心。
奇怪的是,长大以后,我们就不太旋转了。热恋的情人重逢时,也许会抱着转一两圈,有些宗教的信徒,会持续转圈来进入某种的觉,大概就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