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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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仪姑娘！”急促的叫喊来自一名美得不像话却手脚的女婢，他神惊慌、面如死灰，跌跌撞撞地自街头飞奔回来。

“冯爷，您是怎么了?瞧您慌慌张张的，是不是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仪才想打个小盹儿，就被冯赛变调的叫声给喊得心惊跳。

“完了、完了！”冯赛一张脸依旧死白，眼神哀愁悲愤。

“究竟是啥事？冯爷您快说清楚啊，我都快被你吓死了…”见他行为异常，仪不头皮发麻，跟着心慌了起来。

“山寨出事了。”冯赛面凝重地说:“咱寨里的人听说死了大半，家园全毁…”

“什么?！”仪跌坐椅子上，出不敢置信的恐惧表情。

“这…怎么可能？是什么时候的事？是谁干的？女真人吗？咱寨里还有谁在？头头平安否？”

“是翼王完颜烈干的，他剿毁了咱们的家园！”冯赛说得咬牙切齿。

“若非他的部下在如意楼饮酒作乐庆功，消息才传出来，我也不会知道。”冯赛用力击桌！

“听说他们利用头头领军去救援他寨的空档派军上去围剿山寨，因为守寨的弟兄勇猛抗敌，所以…全数被灭无一幸免，就连咱们辛苦建立的家园良田也尽数被烧毁。”

“啊？这么说是真的了？”仪揪着心掩面痛哭！

“真是可恨！几百条人命就这样…”

“惟一值得欣的应该是头头平安无事，因为通缉她的命令还挂在城门口。”他想安她，但此刻他的心情也很混。

“是吗？你确定头头真的没事吗？”仪绞着巾帕。

“除非亲眼见到她，否则我的心仍旧不安…”

“只要头头没事，她会来找我们的。”山寨被灭，李涓定会将其他弟兄做个安排，他相信她会想办法跟他们联络的。

“不，我们得快收拾行李去找她，我必须见她，必须确定她真的没事！”仪抬起泪痕斑斑的小脸。逢此大难，她再也不思报仇了，只要自己在乎的人平安无事就…够了。

“不行，我们必须待在此地。”冯赛严声拒绝。

“为什么？”仪咬着，心好好…

“现在局势不定，最好的办法就是以静制动，我们必须先观察状况再做打算，不要像无头苍蝇一般四处急窜，那肯定会坏事。何况我们留在这里说不定对头头会有其它帮助也说不定，所以…”他柔声解释。

“仪姑娘见客了。”外头暧昧的音调大响打断了他们的谈话，仪白着脸忙拭去泪水，而冯赛更是蹙眉严肃地深深凝看她一眼，然后未道一句便去外头将客人引进仪楼房内。

冯赛心神不专地将客人带入屋里来，他掩着故意尖着嗓音呵气道:“官人真是好勤快，这么早就来了？咱仪姑娘还未梳妆打扮哩，您得多等一会儿喽。”

“无妨！”男子作武官打扮，只是那黑黝脸孔有着庄稼汉老实而敦厚的亲切。

“小姑娘，我想向你打听一件事。”男子吴山腼腆一笑。

“您问吧。”双眉隐隐有股不耐烦，但冯赛仍勉强与之应对，因为此人虽为官，却少了一股官味，而且他还是汉人。

“我想问…这位仪姑娘她…原籍何处！”原籍何处？冯赛一听，忙警戒了起来，他笑脸动人反问:“官人为何问？”

“事情是这样，在下数年前被强迫签兵派往南方离家至今，如今功有所成，但家乡儿早已离散毫无音讯，在下寻觅儿多年，总无斩获，现突闻仪姑娘芳名…啊，忘了告诉你，在下发闺名就叫仪，昨听闻同袍提及仪姑娘芳名，一时动才会忘了时辰便跑来，我只想确定姑娘是否…”

“官人，你错了，我不是你的发仪。”隔着纱帐，仪声音意外娇柔沙哑，与她平的甜美全然不同。

冯赛不疑有他，总以为她的声音怪异是因为方才哭过所致。

“是吗？姑娘你…能否现身一见？”吴山态度诚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