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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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是她？

为什么这种差事会落在她头上？

站在仪身边，粉面桃腮、美若天仙的冯赛苦着脸拼命拂开酒客有意无意的扰。若不是有任务在身，若不是要顾及官仪安危，他早就翻脸将这些好之辈狠狠修理一顿了，怎地还站在这里受苦呢？

“唉…”无意识地，冯赛叹了一口气。

“冯妹妹，你要是累了，就早点去休憩吧，这里不用你侍候了。”仪知道要冯赛假扮婢女随侍在她身边着实委屈他了，若非他坚持，仪早打发他回寨里去，免得跟她在此堕落红尘，尽做此陪笑的恶心事。

“奴婢不累，奴婢要陪主子你。”冯赛赶紧挤出笑容，谁知此举又惹来酒客恶意的扰。

“来，小桃花，陪大爷喝一杯！”酒客醺红着眼手一伸就揽住冯赛的。

“你这俏可真是够…哇啊！”一声惨叫伴随一杯热滚开水淋头。

“哎呀，真是对不住！奴婢我手脚的，客倌您有没有怎样？”冯赛脸虚伪歉意。

“可恶，你这丫头！”酒客面就赏了冯赛一个巴掌，打得他几乎抓狂。

仪见状，忙拉住冯赛的衣袖，将他往后一带，整个人柔媚地往酒客身上偎。

“我吃醋了哦，您都只注意这个黄丫头，故意冷落了我…”几句娇斥浇熄酒客身怒气，没一会，他便嘻嘻哈哈与仪划着酒拳，或听她弹曲哼歌，而红肿着脸的冯赛见仪那副轻浮的模样就很火，转身踱进内室坐在椅子上生闷气。

仪杏眼瞄到冯赛无打采的背影，暗叹口气，转而万般妩媚地对着酒客笑道:“听人道，蒙古鞑子入侵中原，可是看咱们京城却是平静非常，照我说，这又不是哪里来的谣言了。”

“嘿，此事可是千真万确，我在军中当差的老大哥说啊，若不是蒙军统帅重病，鞑子早就攻进来了，咱百姓那还有此等安逸生活可过哟。”酒客凑过嘴让仪喂他饮酒。

“咱女真人骁勇善战，谁会怕那些没开化的边疆鞑子？”仪遮轻笑。

“唉…”酒客愁怅地再饮一口酒后又说:“今非昔比喽，咱惟一能靠的便是那有如金太祖再世的翼王完颜烈了。”

“完颜烈？他是哪号人物？”仪被酒客硬灌了一口酒，让原已绯红的小脸益发如水桃般红。

“你连翼王完颜烈是谁都不知道哦？”酒客啧啧笑道:“他可是咱金朝的骄傲啊。年纪虽轻，文韬武略却是无一不，若非军队人才不济，翼王早就领兵将虎视眈眈的蒙古军打得一败涂地了。”女真人虽建立了一个王国，但其族人毕竟为数不多，除了负责皇帝安全的亲卫军是女真人之外，其余对外打仗的几乎全是签兵或招降来的汉人；因为汉人对金朝的向心力不足，是以打起仗来自是散漫非常，致使蒙军节节获胜。

“不过呵…”酒客醉眼茫，呼了一口酒味十足的呵欠:“听说翼王失踪了，就在太行山附近，红巾经常出没的地点…”

“咦？真的假的？你怎会知道？”仪暗暗吃惊。此人莫非被掳？怎么…没听头头飞鸽传书提及呢？

“因为我婆娘的姨母在王爷府中帮佣，听说现在府中成一团，所有人都在担心他是不是出事了。”酒客再打了个大呵欠，突然觉得困意越来越浓，浓到几乎无法抵抗。

“既然他是这么重要的人物，皇上怎会未派人前去寻找？”不行，她得尽快将此事回报，好让头头有所防备注意。

“这我就不清楚了…”酒客趴在桌上，缓缓闭上眼。

“这个翼王没事干嘛跑到那种深山野岭去呢？”仪俯低身体，靠在他耳际问。

“唔…我…不…知道。”说着说着，酒客就打起呼来了。

“真是！”仪跺脚！这话还没问完咧，怎么放在酒中的药就发挥药效了呢？幸好她先服了解药，否则她早也挂了。

“冯爷、冯爷！我听到天大的消息了，咱们得赶紧给头头写信啊！”转头，仪边喊边冲进内室，但见冯赛正靠在桌边打盹，她不觉放轻了脚步，慢慢走到他跟前坐下。

她伸出手本想摇醒他，但见他睡得这样甜美，一时间却有些不忍，遂走到窗边欣赏天边高挂的弦月。看着看着，不免再度想起自己悲惨的身世，清冷的泪水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滑落腮下。

“为何伤心？”嘎的声音惊得她心一跳，她匆匆抹去泪水，强颜笑回应:“无事，不过想家！”冯赛地看着她，一步步靠近，月照得她的模样好动人，教他…几乎失魂…

仪假装并未看到他眼中着之，故意调侃道:“冯爷，您还是快将脸上浓妆褪去，换回男装吧。嗳，我真是越来越习惯您做女装打扮了，简直比姑娘还漂亮，真叫我不由得嫉妒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