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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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容若仍兀自思忖时,柳师师清丽的身影已然出现在他眼前。
她盈盈走了进来,朝他福了福身“王爷,臣妾回来了,请王爷恕罪。”诸葛容若站起身盯着她,眼神充诧异。
“你、你不是已经走了,怎么会…”柳师师摇摇头,眼泪旋即落了下来。
“臣妾不是走了,臣妾怎么会离开王爷呢?能嫁给王爷是臣妾的梦想,所以臣妾本不可能离开王爷。”
“那你为什么会…”她边擦眼泪边回答:“臣妾是让人给绑走的。”诸葛容若剑眉一挑“绑走?谁绑走你?”
“臣妾不知道。那天晚上臣妾正在房里等着王爷,一个蒙面人就突然闯了进来,让臣妾连叫都没机会叫,就绑走了臣妾。”
“那…你是怎么困的?不会是那个人放了你吧?”
“当然不是。那人打算以臣妾来威胁王爷,所以怎么可能放了臣妾?臣妾是趁着他醉得不省人事之际偷偷逃出来的。可是臣妾又不识得路,幸好遇到几名官差,就请他们送臣妾回来。”诸葛容若点点头,俊美的脸上却没有表情,显然并不相信她的话,可他还是说道:“是吗?让你受惊了,你有没有怎么样?”柳师师摇着头,止不住的泪水像断线的珍珠一般不断落下。
“臣妾没事,只是臣妾一想到这辈子可能没有机会伺候王爷,臣妾就…”话都没说完,她就扑进诸葛容若的怀中啜泣着“王爷,臣妾真的怕再也见不到您了。”诸葛容若既没去抱柳师师,却也没推开她,只是淡淡地道:“你现在不是已经见到我了?”她仰起头看着诸葛容若俊美的脸庞。
“王爷,您不会怪臣妾吧?”诸葛容若扯扯嘴“哦?怪你什么?”
“臣妾让那人…”她的眼中又蓄了泪水。
“臣妾已经让那人给…”诸葛容若眼中光一闪,伸手揽住柳师师的,两人一起坐在杨上。
“你让他碰过了?”闻言,柳师师顿时泪如雨下。
“那不是臣妾愿意的,臣妾也曾极力抵抗,无奈…无奈臣妾实在…”说着,她扑进诸葛容若怀里泣不成声“臣妾曾想自我了断,可是臣妾放心不下王爷,所以只好苟且偷生回到王爷身边。王爷,您不会怪臣妾吧?”诸葛容若轻轻摇头,嘴角却泛起一抹难以察觉的冷笑。
“不会!这又不是你的错,我怎么会怪你?来!我瞧瞧,看你有没有伤着。”
“现在?”她有些诧异。
诸葛容若意有所指地道:“当然!拖得越久越不好下手,不是吗?”柳师师脸一变。
“王爷,您…”他一笑,将柳师师拖到身前,伸手解着她的衣衫。
“怎么啦?为什么这么诧异?他们让你来为的不就是这个吗?现在我帮你完成心愿,你怎么反而紧张起来?”
“您…”诸葛容若将她按在上,瞬间将她扒得光;接着,他仿佛欣赏什么物品似的,上上下下打量着她,嘴里啧啧有声地道:“不错!算得上是个美人。我想你应该受过不少训练吧?他们教你怎么杀我?用刀子砍,还是用剑斩?或者是给你毒药,要你毒死我以后再把九龙策拿到手?”柳师师脸大变,接著勉强一笑。
“王爷!您在胡说些什么?什么是九龙策?臣妾怎么听不懂呢?”他眉一扬“听不懂?那我这么说好了,我现在打算让你这样子去游街,这话你应该听得懂吧?”
“你!”诸葛容若坐起身,双手一拍“来人!把这女人给我…”
“慢着!诸葛容若,你瞧瞧这是什么?”诸葛容若一怔,回过头一看,有阵烟雾却突然向他飘来,他登时到天旋地转、眼前金星舞。
“你!”他咳嗽着,挣扎著想捉住什么东西“你下毒?”她冷冷地笑着“你不是早猜到了?何必问我?”
“是不是…是不是老四派你来的?”
“这你就不用问了,反正你到了曹地府后,自然就会知道!”说著,她手起刀落,一刀刺向诸葛容若的心窝。
就在这个时候,楚若衣娇小的身影倏地闪了进来,并以着极快的速度向假的柳师师丢出某样东西,同时用自己的身子挡在诸葛容若身前,替他挨了那一刀。
只见那把刀深深地刺进楚若衣的肩头,鲜血登时染红整张榻。
当楚若衣醒过来时,接她的是诸葛容若充怜惜的深邃眼眸。
“容哥哥,你…”乍见诸葛容若,楚若衣的心是喜的,她挣扎着要坐起身来,却让诸葛容若阻止了。
“别起来,你伤得很重,我好不容易才让你的伤口不再血,所以千万别动,乖乖躺着,思?”其实不必诸葛容若提醒,楚若衣自己也觉到了;她不过梢稍一动便痛得死去活来,活像有一万万针在扎她似的,让她痛得泪眼汪汪。
“好痛!”
“傻瓜!谁敦你那样不顾命,用身体替我挡刀?”见她痛得连眼泪都掉下来了,诸葛容若忍不住低声骂道,手里却握著几银针,飞快地在她伤口周围下针,想减轻她的痛楚。
楚若衣勉强一笑“容哥哥,你没事吧?那个臭女人有没有伤到你?”听到这些话,诸葛容若忍不住又骂:“傻瓜!自己都伤成这样了还担心我?忘了我是怎么对你的吗?”楚若衣固执地摇头“容哥哥,别生气,我只是想知道你有没有事,是不是受伤了。告诉我好不好?你有没有受伤?”无法形容的动充在诸葛容若的口“我没事了,只是中了点药,醒过来就好了,但是你却…”看着她殷红的伤口、苍白如纸的小脸,诸葛容若几乎说不出话来。
“小傻瓜!你还是像小时候一样傻,为了我老是把自己得头破血、浑身是伤,我有什么好的,值得你这样不顾命相待?”楚若衣羞涩一笑,小手紧紧抓住他的衣衫,生怕他又要赶自己走。
“因为我喜你啊!”
“喜一个人,可以喜到连命都不要了吗?”
“喜就是喜了,即使你变得再坏、再不近人情我还是喜啊。就像我大姊,即使南大哥曾经那样伤她的心,那样让她痛不生,甚至差点就死了,可是我知道大姊还是着南大哥。”诸葛容若捏了捏她的鼻子“别拿我跟南无咎相比,我和他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而且我不喜他。”
“为什么?南大哥又不是坏人,他只是比较自私而已。”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但自私到把亲人当作欺骗戏要的对象,那就说不过去了。现在别说这些,我帮你换药。”说着,他动手解开她的衣衫,出肩头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幸好刀子上没有淬毒,否则我还真不知该怎么救你。”楚若衣顽皮一笑“我不怕!有你这个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琴棋书画、经史子集、山医命卜相皆会的卧龙在,我怎么会有事?”诸葛容若摇摇头,脸异常凝重“别把我想得太好,再怎么说我也只是个人,也有人的弱点,也有能力所不及的地方。”
“才不呢!在我心里你就是最好、最厉害的,不对!我大姊和南大哥才是最厉害的,不过就算你不是最厉害的,也是第二厉害的,连我二哥和三哥那么高傲的人都很佩服你喔,可见你真的很厉害!”诸葛容若出一抹苦笑:心里想着——小若,如果容哥哥真的像你想得那么厉害,又何必把自己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终躲在屋子里,什么事也不能做?如今还害得你为了救我而受伤。
可他一句话也没说,只是继续为楚若衣上药包扎,接着他端起早已煎好的药送到楚若衣面前“小若,喝了药,然后好好睡上一觉,恩?”看着那碗又稠又黑的药,楚若衣不垮下脸来“一定要?⒙?”诸葛容若点头“非喝不可,内服外敷才会好得快。听话,把药喝了。”她孩子气地问:“这药苦不苦?难不难喝?”说起吃药,诸葛容若可是个严厉的大夫,毫不马虎“有效的药一定很苦很难喝,不过你还是得喝。”楚若衣兀自做着垂死的挣扎“非喝不可吗?”他坚持“非喝不可!”既然非喝不可,那她可得想好换的条件,于是她眼珠子一溜转…想到了!
“好吧!那我喝完药你就要给我十颗梅子,否则我宁可痛死也不喝!”诸葛容若莞尔一笑,拿起早就准备好的酸梅在一旁催促著:“早准备好了,你快喝吧!”楚若衣终于端起碗,捏著鼻子一口气把药喝光光,然后再抢过诸葛容若手里的酸梅一口气全进嘴巴里,可的小脸已经皱成一团,还不住地嚷嚷著:“好难喝,好酸!”诸葛容若忍不住连连摇头,伸手在她头上打了个爆栗“你这小东西,不喜吃药的病还是不改,这样要容哥哥怎么放心让你回敦煌呢?”正努力和酸梅奋战的楚若衣听到这些话,差点让酸梅给噎死。
“你、你说什么?容哥哥,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次。’诸葛容若定定地看着她,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说道:“我希望你能先回凤等我。”楚若衣想都不想就拒绝了:“我不要!我要留在你身边,我才不要回凤。”
“但你也看见了,我随时都会有危险,我不希望你再一次为我受伤,我…”楚若衣急急地打断他:“我不怕危险,我要留在你身边,我要保护你。像这次,如果不是我在一旁看着,及时放毒蛇咬死那个臭女人的话,容哥哥可能已经被害死了!所以我怎能明知道你有危险、明知道你可能会被害死,还自己一个人离开?”诸葛容若轻抚着她水的小脸低声道:“容哥哥不会有事,虽然容哥哥不会武功,但容哥哥其他的什么都会,山医命卜相也无所不通,有没有危险我一算就知道了。况且,你在我身边反而会让我分心,你知道吗?”楚若衣眼睛霍地瞪大“我让你分心?”
“是!关心则,你在我身边,我反而没有办法静下心来思考事情,所以你还是先回敦煌等我,等事情结束后我再去找你,恩?”气急败坏的楚若衣本听不进他的话,她只不断地想着“你会让我分心”这句话。
她又气又伤心地道:“你是说我在你身边会千扰你,会碍手碍脚?”诸葛容若愣了一下,还是硬著心肠点头“没错!你不但会干扰我,还会碍手碍脚。”楚若衣睁大了眼睛,定定的看着这个自己从十四岁开始就已经喜上的男人。
“容哥哥,小若好喜你,你知道吗?小若为了可以配得上你、可以当你的新娘,一直著大姊要她教我读书,免得让人家说你娶了一个只认得自己名字的笨蛋,怕自己听不懂你讲的话,小若还跟著四姊学习奇门遁甲;除此之外,我也去拜托幻儿数我怎么刺绣、衣服,省得你衣服破了我还得叫别人帮忙,可是…可是你却说我会碍手凝脚、妨碍你,我…”楚若衣说到这里,眼泪直掉“既然容哥哥嫌小若麻烦,不要小若了,那小若就回去好了,对不起!小若不会再给容哥哥忝麻烦了。”诸葛容若静静听着,一颗心逐渐揪紧“小若,我…”楚若衣努力擦着怎么样都擦不干的眼泪,轻轻移动身子下“容哥哥,小若要走了,你自己保重,千万别再让那些臭男人、臭女人有害你的机会。”诸葛容若心痛如绞“小若,我派人送你回去,这样我才放心。”楚若衣摇头,给了诸葛容若一个惊心动魄的微笑“不必了,小若要去的地方,没有人敢来的,除非那个人不想活了…”话都没说完,楚若衣身子缓缓瘫软,一丝丝的鲜血从嘴角不住地出,诸葛容若登时被吓得魂飞魄散。
“小若,小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