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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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美珠收到华哥的电话，说他会于八月十四傍晚，搭六时半的渡轮回家，也许能赶及回家吃晚饭。美珠开心得要命！她也在担心，担心自己跟达西的丑事会否被揭发，谁能保证那天在废工厂里，无人窥破他们的“情”呢？万一被华哥知道，她将会如何了局？

子在欣喜与忧虑中渡过，还有两天，便是中秋节了。家姑特地跑去香港着名的饼家，买了两盒月？回来，还有肥和两瓶土酒，叫美珠拿回娘家给她爸妈做节礼。

美珠的心情越来越开朗了，今天是八月十三，明天，明儿的晚上，心的华哥便会回到她身边，又能给她带来大量的乐了。

从娘家回来时，在巷口便给带娣唤住，两人站在街边谈话，美珠立即把华哥明晚回来的消息告诉她。

“我也为你开心的！珠。”带娣搭着她的肩，扮个鬼脸说:“明晚你就不会再那么空空的了，可以被你的华哥得实实的！”

“嗳唷！你好不怕羞，甚么话也说得出得口的！”美珠的脸刷地全红透了。

“嘻嘻！这是事实呀！”

“还说？不睬你！”

“珠！我有事跟你商量的呀！”带娣见她要走，急忙扯住她。美珠问起来，才知她在八月十五中秋节那天，要跟那个太子爷米高一道，去新界屯门一个朋友的家里参加中秋舞会，为了不想别人因为她是坪洲乡下的姑娘而瞧不起她，所以要戴点饰物去。

“珠，你那只结婚时的金手表很靓，能不能借我戴一晚？”对于带娣这个要求，美珠一时真是很为难，她只好说:“那不是金表，只是镀金的吧了！不大值钱的。”

“还说不值钱？”带娣猜到她的心意了，很不开心地说:“你不想借给我，是不是？又不会丢失你的，第二天马上就还给你！”

“但是…万一华哥问起来…”

“珠，你简单的说就行了，借、或者不借？”美珠见她生了气，只好点头了。

“好吧，明晚吃过饭你来拿吧！”带娣很快便眉开眼笑地说道:“那是太晚了，我明天下午就同米高搭船去香港，还要去恤个发呢！不如明早吃完早饭我就去你家拿，好吗？珠。”

“看你多隆重，好似去饮喜酒一样。”美珠不笑起来。

“不隆重怎么行？”带娣说:“那是开派对呀！参加的全是些时髦的青年男女呀！他们都是城市里的人，个个都很新的，我总不能给人见笑，说我太土气呀！”

“你识跳舞吗？从未听你说过的呢！”

“米高说很容易学的，他会教我，一学就会的，你不知跳舞多好玩！”

“黛安娜，小心哪！不少飞仔专在派对里女仔，甚至还…”

“你放心好了！我又不是傻女，不过…你不要对人说哪！这里的人就是见识少，甚么事也会大惊小怪，见人家穿的裙子时髦、短一点，也会指手划脚笑一餐的，无聊顶透！”美珠只好点头了，她想起母亲向自己告诫的话，本想劝劝带娣，但是见这个好友一团高兴，再劝她，还不等于向她泼冷水？只好不再说甚么…

第二天上午，带娣果然跑上门，随她入房把手表借去。下午，美珠征求了婆婆的同意，要等华哥回家才煮晚饭。婆婆惜这个独子，还特意买了双生仔回来宰好，配上些药材，下午四点钟开始煲炖，预计当马华晚上八点钟左右回到家里，正好给他趁热食，好补补身子。

下午七点正，美珠换过一条丽的裙子，正想去渡轮码头接华哥，然而刚出门，一份惶恐的觉突然从她内心处升起来，她急忙折回头告诉婆婆说:“妈，我不想一个人去，我想和弟弟一起去接华哥。”老人家当然很乐意美珠去接儿子。美珠抄着横巷走出“市区”又闪入一条窄路，窄到连汽车也无法通过的，循那儿半走半跑地回到家中。家里各人正好吃过了晚饭，美珠说不了三句，弟弟和妹妹都争着要陪她去，结果是姐弟三个人一齐往码头去了。

在码头，美珠才略略放心，已七点多钟了，天昏黄，她望向香港的海面，等候渡海小轮的出现。等到八点二十分，已过了两班船，然后马华便在上岸的人丛中大声叫唤她。华哥好像更晒黑了，却没去的时侯那么瘦，手中提着大手和旅行袋，隔老远便向他们裂开嘴大笑大叫，叫遍了三个人的名字，美珠三姐弟一齐笑着上去，争着叫“华哥”华哥走到美珠跟前，含情脉脉地看着她，只因他眼中的情意太深厚，忽然，美珠的眼光避开了他，垂下头，好像很羞惭的样子，那是一种愧对丈夫的滋味，只有美珠心里才明白。

“牛仔、阿玉，你们都跟我们回去，”马华对美珠的弟妹说:“我买了几盒月饼，大家一齐尝尝吧！”

“家姐已经拿了两盒回来，妈说要等明晚过节时才准吃…”牛仔说着，抢着为姐夫拿过手；妹妹也不执输，从姐夫手中接过了旅行袋，跟着他们走回家去…

吃过晚饭，华哥入去厨房洗澡，婆婆把他带回的手打开，见有四盒月饼之多，又强要美珠弟妹把两盒拿回家，还分多了一盒朱古力糖给他们，弟妹们喜孜孜的回家去了。稍后，华哥洗好澡，穿了背心短出来，母亲就叫他陪美珠回娘家一转，去探望他的岳父、岳母。

走出家门，已将近晚上十点钟了，反正村子在不远处，美珠和华哥手拉手的走着，直到这一趟，他们才有点像“拍拖”的样子，美珠的心既是甜的，可又有点酸，她祈祷千万不要碰上达西。

“珠妹！子过得好吗？”马华放软声音对她说:“我已经跟宿舍的主管说好，稍后你亦可来石澳探我。”

“太好了，华哥…”美珠心中动，不把口偎在丈夫强壮的臂膀上。

“我每一天…都想着你的！珠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