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孟婆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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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一股柔的气劲排山倒海般冲了出去，电光火石间，神不知鬼不觉袭中孟婆身边那两个全无防备的**师！

偷袭得手的崔无类一把抱住昏昏沉沉的孟婆，运足全身力气朝洗髓疾驰而去。

“崔无类，你想造反？！”恒判在空中看得真切，怒喝一声，不假思索地挥动令旗“呼啦”一声，立在他身后的四位法师当即如猎鹰般急而下，朝着崔无类飞去，半空中同时出手，四道黑的闪电准确无误地击打在崔无类的脊背上。

崔无类脚步踉跄，肥大的身躯略微停顿了片刻，旋即加快了速度。

修罗眼中闪过一丝怆然，微微侧过头去，似乎不想看到这惨烈的一幕。

洗髓那边的人几乎同时停顿了呼，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一切，赤毫不迟疑地闪身飞出防御阵，在这一刻她甚至无暇去斟酌崔无类的举动会不会是个圈套，心中只有一个声音在不停地催促着:快！快把她救回来！不可以让她有危险！

围攻坚垒法阵的鬼卒和法师当即上，阻住了赤的去路。

两边阵营观望的将士不约而同地陷入了紧张之中，洗髓固然一心盼着两位主将都能安然无恙地回来，而焚心将士们的心中，似乎也分不清究竟是希望崔无类这叛徒就此逃进洗髓还是死在**师手下。

四**师衣裾飘飞，转瞬间拉近了和崔无类之间的距离！

一百米，五十米！十米！

四法杖急出耀眼的光华，用死亡之手牢牢扼住了崔无类逐渐衰弱无力的脚步。

不知道是无心失手还是有意为之，其中一个**师发出的一记法术恰好打中了孟婆的左肩，孟婆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眼睛即刻睁开，发出了一声痛楚的低。

恒判惶急地觑了修罗一眼，修罗叹了口气:“恒判，你这几个手下是不是太心急了？”恒判陪笑道:“大哥莫怪，小弟即刻就把他们带回来。”身影微晃，片刻间已经瞬移而去。

崔无类听到身后破空之声越来越近，奈何体内的力量已经失殆尽，终于苦笑一声，一跤跌倒，怀中的孟婆也摔落下来。

四**师业已追到，立刻分四角将二人围了起来。

“孟帅，老夫无能，”崔无类低声道:“实在不能把你送回去了。”孟婆苍老而灰败的脸上浮起一丝浅笑，摇摇头，抬眼却见恒判已经出现在二人身前，当即扭过头去。崔无类面无惧，远远地看着云端负手而立的修罗，叹了口气。

恒判示意四个**师退下，低头看着脚下的崔无类和孟婆。半晌，才淡淡道:“无类，大人待你不薄，你何必如此？”手中稳稳飞出一道寒光，正刺进崔无类的口…

崔无类陡然一惊，失声道:“修罗大人！”他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恒判，似乎在看着天下间最不可思议的事情:“你…想不到你竟然是修罗大人的分身！”恒判神古怪地看着他:“你是从这手惊涛裂岸中猜到的？不错，除了大人和我，世间无人能够使出这一记惊涛裂岸，想不到你这胖子总算聪明了一回，不过想必有一点你还不清楚！”他俯下身，嘴角慢慢浮起一丝嘲的笑:“你见过有人甘心一直充当别人的影子吗？”说罢掌心灵力催动，众目睽睽下，崔无类肥大的身躯如同断线风筝般高高飞起，随后又笔直地坠下，而孟婆失去了崔无类灵力的保护，顿时力竭，再也不能动弹分毫。

恒判冷冷道:“孟帅，不要怪我心狠手辣，在我看来大人的仁慈本是妇人之仁，既然整个洗髓都将被清洗，留你一名反而多余。放心，你是我素来敬慕的女人，为了表示应有的尊敬，在下一定会让你得到最快同时也是最彻底的解。”说完，恒判缓缓举起了双手。

修罗怔仲了片刻，冷冷道:“恒判！”恒判头也不回:“大哥，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既然把战场的指挥权给小弟，还请让我自己来拿主意吧。”说完双手微微划了个半圆，在身前聚集了数团弹珠大小的水系能量光球，即刻飞而出，悉数朝孟婆的面门打去！

“住手！”一声低喝传进恒判耳中，不等他转头去看，就觉到一股强大无伦的力量排山倒海般席卷而来，慌忙扭头看时，刚看到一双静静燃烧的漆黑的眼睛，自己的身体就像刚才的崔无类一般不受控制地高高飞了起来！

那双眼睛的主人顷刻间发力，身形陡然瞬移出现在孟婆前方，伸出右手将她揽在怀中，左手弹指作势，将面而来的能量光球一颗颗尽数弹出，一一没入犹自云里雾里的恒判体内，仓促中恒判甚至来不及唤出护体结界已然受创，只得仓皇远遁，以最快的速度逃回了焚心阵营。

来者正是冥王吠陀。

****“吠陀大人…”虚弱无力的孟婆在吠陀怀中低声道:“放我下来吧！”她的手似乎想整理一下自己凌的白发，可最终还是无力地垂了下来，轻轻地挣扎了一下，她微微侧过脸，不想心的男人看到自己丑陋的容貌。

吠陀低下头，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她，双手同时用力，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深深地，深深地了一口气，沉声道:“不，永远都不。”孟婆的眼睛睁大了:他这是在对自己告白吗？在自己已经如此老丑，濒临死亡的一刻？

吠陀宽大的手掌轻轻抚过她遍是皱纹的脸庞，就像抚摸着刚出生的婴儿，他是那样的小心翼翼，似乎用尽了一声的温柔，他的脸上看不出喜和哀伤，只有一双眼睛，目不转睛地凝视着怀里的女人。

“大人…”吠陀摇摇头，制止她继续说下去。他抬起眼，环视四方，与他目光相接触地，有并肩战斗的战友，也有剑拔弩张的“敌人”他忽然低下头，对孟婆微微一笑，随后提气高声道:“吠陀今正式向孟婆姑娘求婚！请求你委身下嫁，做我的子。

“大人…不行，这怎么使得…”她的气息陡然纷，眼睛里出既惊喜又凄然的神，想勉强坐起身，却终究还是软软地靠在他的膛，无力地息着，大颗大颗的泪水滴落下来。

吠陀搂紧了她，笨拙地，温柔地拍着孟婆的后背。他从未有一刻如此痛恨自己的不善言辞，他从来都不会说动听的情话，他不知道要怎样才能让这女人知道，其实他有多么在乎她，怜惜她，希望她永远陪伴在自己身边，他想告诉她这一切很早就发生了，告诉她这和她的美貌本无关，两颗心互相看见互相引，他们的情本不会被拉开距离，相貌不会！衰老不会！时间不会！空间不会！死亡也一样不会！

…

可该死的，他竟不知道该怎样说给她听！吠陀的口仿佛被大石堵住，连呼都无比困难，疼痛，在最初的麻木之后，开始一丝一毫地从心口处徐徐扩散开来…

因为骄傲、猜疑、羞涩…他们错过了太多的机会。

她会懂吗？

…

断岳和孟婆视线相对，看到那双悉的眸子，并没有因为相貌的衰老而失去原有的神采，那里面尽是柔情，仿佛一只温柔的手，梳理着吠陀狂的思绪和内心的伤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