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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针对移，上江市和能源局都开了常委会，把认识都统一到了各自的中心点上，理清了工作思路，确定了行动步骤，也都成立了移工作领导小组。市里的组长是李越季，副组长是范久鸣；能源局这头的主帅是冯仲，邹云出任副组长。

这一次邹云取了在买断一事上的牵头教训，任凭冯仲推来推去，就是不接这个小组长。冯仲推让的理由，听着也实在，他说今年国内国外，几项大工程就够他心的了，免不了要经常往外跑，到时家里的事，怕是照顾不到点子上，一旦落下占着茅坑不拉屎的名声，就不好听了，劝说邹云为了能源局的利益，就多点心，把担子挑上肩头。而邹云的推辞，听着也是那么回事，他主要强调自己年轻，没有工作经验，担心到时把握不住局面，把能源局的前途给耽误了，再说跟市里打道，冯局长门路，走到哪个部门，都是脚面水横扫。

好吧，邹书记，既然是这样，那我就把这个荣誉称号，收入囊中了。那天冯仲拍着邹云的肩头说，到时候，我因这个小组长大红大紫了，你可别眼红哟！

邹云笑道，就凭咱俩的关系，我不信到时你不分我一杯羹。

冯仲哈哈大笑，摸着后脑勺道，行家伸出手，便知有没有，跟邹书记这样能干会说的人合作，后我这革命生涯*，可就有的写了！

绿叶配红花，后能在冯局长的革命*里个头，我邹云也就有个名人样了。邹云绵里藏针地说。

难怪部里，把你放到能源局来，看来部领导还真就是有眼光，不服不行呀！好啦邹书记，说来说去，政不分家，局长书记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事来了，谁也别躲闪，谁也别猫，同舟共济，与狼共舞吧。

邹云能听出来，冯仲这是在拿儿戏话，抒发内心不好直言的情绪，也含有敲打自己的意思，身上就有些不得劲，脸也不大自然，正琢磨着后面的话，怎么说妥当，不料这时雷霆钧出现在了门口，叫了一声冯局长邹书记，就走了进来。

邹云看意识到，雷助理心里窝着事，自己呆在这里碍眼，就找辙离开了，闷声不响回到办公室，坐在椅子上，两只手捏在一起，脸上挂着不明不白的冷笑。

局机关大楼报告厅里，中央空调送来的冷气，使得与会人员，暂时远离了炎热的夏季。今天的会议，不是圆桌会议，能源局移工作领导小组成员，都端坐在主席台上，台底下的人，是那些来自划入移单位的政一把手，会议由领导小组组长冯仲主持。副组长记邹云，正在传达国务院和能源部，针对这次移工作的有关指示神。

从一张张恍惚的脸，惊愕的脸，凝重的脸，埋怨的脸，怀疑的脸，伤的脸，无奈的脸，怀旧的脸，失落的脸，怨恨的脸上散发出来的气息，把会场的气氛，搞出了悼念的味道。

移这件事，确实叫大家心里，打翻了五味瓶，在能源局土壤里扎了这么年的，说连拔出，就连拔出来，哪能不痛不呢？能源情绪，生存觉，难道这些都是容易了断的吗？还有承受能力，还有思维方式，还有裙带关系…

就在人们抑得不过来气的时候，美国故事片《魂断蓝桥》的主题音乐《地久天长》，从会场中央响起来，把大家的目光引过去。就连主席台上，也有人着脖子往下看，正在讲话的邹云，只好停下来，瞅了一眼冯仲，之后也把目光移到了出声的地方。

接手机的人是动力公司孔经理。开会前，邹云曾再三强调，手机不要在会议期间出声，不想关机就放到震动上。

孔经理今天也是气不顺，手机响了以后，他没有马上切断，而是抬头，跟谁示威的劲头，接了这个电话。

什么？不行！孔经理左手卡在上，声音尽管比平时低了一些，但还是不小，这个事你要是办不利索，就别回来了！得得，我不听你解释，有什么好解释的？你平时这能耐那本事的，现在都他妈的哪去啦？好了，不说了，我正在局里开会呢！

这个小曲一出来，多少从人们脸上，带走了一点沉闷，几个角落里还发出了嗡嗡声，直到孔经理抬起头时，还有人在头接耳。

冯仲咂了几下嘴，一副有话不好说的样子。

孔经理是能源局内，为数不多几个享受副局级待遇的在岗处级领导，平时又硬又倔，一向不把比他大的领导放在眼里，想给你难堪，那是从来不分场合，过去冯仲这张脸，没少叫他当众涂黑。

然而就是这个孔经理，偏偏把李汉一，当个人物对待，工作上的事，不管有多难，只要是李汉一开口，他就是层皮，也得给你干漂亮了，真是应了那句石膏点豆腐，一物降一物的老话。而且他对李汉一百依百顺，既不是图名，也不是谋利。相反，在他权限内，他还尽可能去护李汉一的短。就说李汉一的儿子李凌拿地板砖捞钱这个事，跟李汉一走得近的人，就是再同情李汉一，也不敢把心里的那份同情，搬到脸上来展览，就更别说拿什么具体行动，给李汉一看了，可是孔经理不管那一套，那次部里的调查小组前脚离开上江，他后脚就公开从经理奖励基金里拿出一笔钱，把本公司那些站在受害者堆里，跟着要说法的职工，统统买了出来，在他们的嘴上贴了封条，此事的影响面可不小，惹得其他单位的职工直眼红，也要求本单位领导学学孔经理，于是那些领导就吃不住劲了，纷纷跑到局里状告孔经理，说孔经理滥用经理奖励基金，变相行贿李汉一，在全局范围内造成了一定的混。孔经理耳朵不背，信息渠道也不堵，然而他把人们指责他的话，都当成了耳旁风，一概不。

孔经理收好手机，巡视了一下左右，发觉大家的目光，都叠在自己身上，就下意识看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噘着嘴，一脸疑问。他干咳几声，从兜里掏出一盒云烟，拽出一，刚叼到嘴上，就觉得眼前有什么东西晃了一下，于是抬头往主席台上一看，目光就跟冯仲的目光撞上了。过了老半天，他把手里的打火机打着，一缕青蓝的火苗，再次把大家的游动的目光，牵扯到他身上。然而孔经理没有点着嘴上的烟，只是吹出了一口气。

邹云这个空当，瞅了冯仲一眼，意思是说我讲完了，冯仲心领神会，捧住自己的茶杯，开了口，上头的神，邹书记刚才都传达给大家了，移工作能否顺利开展，关键是我们这些做领导的，要端正态度，统一思想，顾全大局，这样才能把上面的指示神，带回各自单位贯彻，从员到一般干部，层层开展动员工作，跟职工们讲清楚这次移的重要意义，务必稳住人心，哪个单位出了问题，哪个单位的政一把手，就要承担责任，希望各位领导都能在自己的岗位上，发挥出自己的聪明才智，把这一具有历史意义的移工作，做到让国家，让部里放心的程度。

冯仲在此收住了话，打算口气，受一下大家的情绪，却不料突然响起了啪啪的掌声，把短暂的寂静打破了。虽说这是一个人拍出来的巴掌声，却也是响亮刺耳，孔经理又被无数双眼睛进去了。

冯仲咬了一下嘴，邹云变换了一个姿势，领导小组的其他成员，有的冲响起掌声的地方投放微笑，有的双手搭在额前沉思，也有人东张西望。

作为会议主持人，冯仲脸上，没有出反这阵掌声的表情，但他也不想再往下说了，就把发言权给了领导小组召集人、能源局资产处处长方国华。

方国华开口前，先是把一脸热乎乎的微笑，抛下主席台，让看着他的那些眼睛分享。他说，重要内容，刚才冯局长和邹书记都讲了，接下来，我说说移具体事宜，主要有两方面内容，一是盘查现有资产，二是清点在册人员…

该说的都说了，就在要散会时，孔经理像个小学似的把手举起来，样子看上去有些滑稽，惹得他身边的几个人，都抖下一脸笑。

领导都说完了，那我们能不能也说上两句呢？孔经理直视着冯仲问。

冯仲在众目睽睽之下，处惊不地说，孔经理，有什么话，你尽管说。

孔经理前后扫了一眼，清了清嗓子道，我觉这次移，有点过河拆桥，卸磨杀驴的意思。现在职工有议论了，什么难听话，都说出来了，甚至有人，都做好了去北京上告的准备，我看这动员工作，没法儿往下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