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代有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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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自然实在无法掩饰自己的惊讶,他结结巴巴地道:“我叫宋自然,我应聘来这里工作,我┅┅被安排住在这屋子中!”那女郎静静地听著,仍然是一点反应也没有,在柔和的灯光下,形成了一种很奇怪的幻觉——看起来,她像是才从一幅什么画中走出来,还没有适应这个世界,所以才会有这样的静态。
等宋自然说完,那女郎才作了一个手势,请他进屋子去,那一刻,宋自然不由自主,发出了一下低低的叹息声。那女郎的手,竟是如此动人,宋自然从来不知道,女的手,竟也可以令得人心跳加剧。
他到有点糊,才得跨出一步,那女郎的视线,忽然沉了一沉,望向他的双足。宋自然的视线,也被她引向下,他看到那女郎穿著一双月白缎子,锈著几茎墨兰的软鞋,洁白亮净。反观自己的一双皮鞋,却是肮脏不堪。他立时明白了女郎的意思。
因为同时,他也看到了一尘不染、洁净无比的地板。
宋自然一看到了那一幅地板,他的专业知识使他自信心大增,面对美女的窘态和失措,也自然消失。
那一大幅地板,全以小小的六角形,呈金黄的木头拼成。
每一个六角形的一边大约是四公分——宋自然知道它的准确尺寸,应该是九分九(零点九九寸)。
他也知道,那小六角形地板,和普通的地板不同,并不是薄薄的一层,而是每一个六角形,都是一小木桩,桩长九寸九分。
所以,这种用枋木铺成的地板,结实之至。枋木是檀木的一种,泽很是华丽,木质也坚实,殿建造,多有采用。
这种地板的铺设方式,称为“蜂窝桩”形制极古。不但可以上溯到三代,甚至可以追溯到尧帝时代,相传尧帝时有一个神工大匠,名字叫赤将子舆,就曾为尧帝的室,铺上“蜂窝桩”取其长久之意,所以尺寸皆尚“九”尧帝时代,还是部落时代,部落的领袖,和百姓距离不远,那室的地板,每天经几十人的践踏,而始终和新铺的一样。
赤将子舆由于有这样出神入化的技艺,所以后世人把他渲染成了神仙,说他一天能走五百里。一年可以换皮肤十次!
(像不像外星人?)宋自然看到了这种只在传说里才见到的地板,虽然在地板上,有那女郎美丽的双足和人的小腿,他也不“嗖”地了一口气。
那女郎就在这时,发出了“嗯”地一声。
虽然声音动听之至,但是却充了挑战询问的意思,她分明是在问:“什么气,你知道什么?”宋自然索坐了下来,先了鞋——他明白女郎视线下移,是请他鞋。
然后,他模仿古人,盘膝席地而坐。
他用古法一坐,那女郎就“咦”地一声,俏脸之上,大有惊讶之。
宋自然向她微微一笑,伸手贴掌,抚摸著地板:“枋木彩虽然华美,但要有金黄,非是百年老树的树心不可,这蜂窝桩竟全采用了老树心,只怕当年帝王室,也未必有。”他在说的时候,直视著那女郎。他的话,犹如风,吹走了女郎俏脸上的冷漠,她现出了七分喜,三分意外,一张俏脸,顿然活生香,亮丽纷呈,看得宋自然赏心悦目之至,更是说话伶俐,把他对这地板的所知,一起说了出来。
等他说得告一段落,那女郎立时道:“宋先生果然是大行家!”宋自然一身,站了起来,一面连声“不敢”一面游目四顾,更是赞叹连声,各种各样的木料名称,自他的口中,水般吐将出来,什么红楠木百年难逢,什么大栗木千金难求,什么黄杨木润比玉石,什么血木其如血,最是怵目,什么赤枫、白枫,文理细腻,相传是蚩尤所弃桎梏所化┅┅滔滔不绝,全是就他视线所及,看到的木材在发挥!
那女郎更是佩服:“有什么木料是宋先生不识的?”宋自然顿了一顿:“有,大门口那门环,黑的,就不知是什么木。”那女郎忽然现出佻皮的神情来,眨著眼,眼中灵光转:“宋先生只要想上一想,;就定知道。”这是很空泛的提示,但是却表示了那女郎对宋自然大有信心,那令得他大是兴奋。
那时,宋自然正坐在一张榧木的椅子上——他和那女郎已走过了进厅,到了厅堂,家陈设,全是明式的。
那女郎也坐了下来,她手中的灯,放在身边的几上,厅堂中另有几盏较大的灯挂著,式样古雅,一式的油丝灯罩,光线柔和之至。
那种做灯罩的丝网,本来就已极薄,半透明。再经过很复杂的油浸手续,使透明度更高,光线从这样的灯罩之中透出来,有一种朦胧的神秘。再加上屋内的一切都是那么古典,俏女郎又是那么美丽动人,宋自然在恍惚之间,有身在幻梦之中的觉。
他注视著那个女郎,她在给了他暗示之后,神情并不是在挑战他的智慧,而是善意的鼓励,使她看来,更是亲切和温馨。
宋自然本来思绪一片混,在女郎这种友好的眼光之下,他才能集中神去思索:那种黑黝黝的,会发出金属撞击声的木头,是什么种类的木料呢?
突然之间,他想到了。
他不由自主,发出了“呵”地一声,整个人也陡然震动,霍然起立。
他张大了口,盯著那女郎,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那女郎从他的动作,也知道他猜到了,所以,在她的俏脸上,绽开了极动人的笑容。
宋自然在喉间发出了几下怪声之后,才大声叫了出来:“沉香木。”女郎微笑着颔首。宋自然又“嗖”地了一口气,才著口:“真有这种沉香木?我一直以为那只是神话传说中的东西。”女郎微笑不语,宋自然思绪紊:那沉香木,相传长于海底,是龙的宝物,人间哪能得见?他有许多疑问想问,可是一时之间,全然不知如何问起。
这时,那女郎已盈盈起立,重又提起了灯,柔声道:“宋先生远来困倦,该休息了。”宋自然摇著头,直到这时,他才问出了一句话来:“这一切全是┅┅真的?”女郎笑出了声来。宋自然有点手足无措,又问:“这一切┅┅怎么可能?”女郎的神情变得很正经:“我也不知道,不但我不知道,连我母亲也不知道,这就是为什么我们接受宋先生来住的要求,要藉宋先生的研究,找出答案来。”宋自然登时觉得自己责任重大,就连声道:“当然,当然,我一定竭尽所能。”这时,那女郎在他的身前带路,和宋自然相隔很近,宋自然这样一说,女郎翩然转身,带起了一股淡淡的香风,令他陶醉。女郎在致谢:“那就有仗宋先生了。”宋自然心中的疑问更多,他已进入半醉的神状态之中,所以,是怎么跟著那女郎进入了房间,女郎又如何离去的,竟都模模糊糊,难以有清晰的回忆。
当他陡然想起,自己竟没有问那女郎的姓名时,他用力在自己的头上,敲了一下。那时,他已躺在一张桉木的大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