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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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宦晖能清醒地坐在早餐桌子前的时候，股市已经下跌一千一百点。

他母亲猜得不错，这次教训叫他沉默下来，但是他妹子看出他眼神涣散，神不振。

宦楣趁空档问他:"你到底买了多少，赔了多少？"他只是答:"别问。"

"你可以告诉我，我不会同任何人说，豆，打小时候起我就替你保守一切秘密。"

"一切已成过去，我已得到教训，眉豆，不要再问。"宦楣总觉他的气欠佳。

宦晖紧紧拥抱妹妹，"别为我担心，知道吗？"

"那么我要你现在跟着我说:宦晖以后做个乖孩子。"宦晖问:"你记得艾自由？我会带她到家里吃饭。"

"她才真是个乖孩子。"

"眉豆，听说你也有新朋友，唤他一起参加如何？"

"还未到时候。"

"眉豆，不知怎地，我忽然想结婚。"

"你，宦晖？"他妹妹大吃一惊，用手指指着他，"你想害谁？"宦晖闻言低头不语。

宦楣即时后悔，不该在他不如意的时候打击他。

于是连忙说:"好，你先去注册，我跟着来。"宦晖忽然问:"你想会不会有人愿意同我们结婚？"宦楣一怔，马上强笑道:"怎么没有，前仆后继。"但是宦晖没有笑。

宦楣亦觉到一丝强颜笑的气氛。

事情好像真的全过去了。

这个城市天赋异禀，无论是什么样的伤口，都可以迅速止血，愈合，了无痕迹。

只有老司机一个人还在诉苦:"要命不要命，四块九角半会跌到五角三仙，不知何可返家乡。"宦楣也并不十分同情他，愿赌总得服输。

宦晖没有痛改前非之前她已经胎换骨，现在两兄妹常常在家陪母亲晚膳。

宦太太开头觉得高兴，稍后就有点担心，"出去呀，你们出去玩呀。"她受宠若惊，担当不起，就希望恢复旧状。

宦晖变了一个人似的。

宦楣总不相信他会学乖，在父亲身上打探消息。

"爸，豆想成家立室。"宦兴波不置可否。

宦楣小心留意父亲的神，不见有变，略为安心，她不信这么大的事故会没有后遗症，只要父亲稍端倪，她便盘问到底。

她要父亲说宦晖，父亲偏要说她，"你又是几时决定做乖女儿的？"宦楣想一想，已经有了答案，当我发觉自暴自弃一点帮助也没有用的时候，但嘴里却说:"我自出生就是个好女儿。"宦兴波莞尔，"是吗，你是吗？"

"当中身不由己的误会太多而已。"宦兴波回味这句话，顿时百集，当下不声，只说:"你叫宦晖把那女孩带回来我们瞧瞧。"噫，父子双方都有诚意。

艾自由上来那一，穿着时下少女免费的名贵便装，水手领藏青夹白条子衣配宽身裙子，双手在口袋里，一头青丝用缎带松松扎在脑后，宦晖跟在她身后，替她拿着书包，他刚自补习老师处把她接来。

宦楣这次看到自由，才知道为什么对她有特殊好，她像足几年前的宦楣。

当拿书包的那个人是邓宗平。

宦楣招呼自由，"你请坐，家母马上下来。"自由朝宦晖笑一笑，一点不觉拘谨，在沙发中伸一个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