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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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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少夫人有些委屈“做粮草生意是借的银子,每光利息就赔够了,哪里还赚得银子?”陈山一整天一整天的在军中忙,回来便想清清静静的歇会儿,子却总是在耳边叽咕个没完,再不肯消停。陈山也有些不耐烦,道“既是赔钱,索‘’别担这个辛苦也罢了。咱家世代将‘门’,岳父家也是书香‘门’第,何必要阿云围着算盘子打转。”言语之中,竟是连粮草生意也不叫李云做了。

陈少夫人忙道“我就说一句,你可恼什么。”说着‘’出委屈的模样。

陈山淡淡道“不是我恼,你把上万的银子五分利借给阿云,这几年也翻出两三万的利钱了。既知他不宽裕,把这两三万利钱送他,叫他宽泛宽泛,也是你做姐姐的意思。”陈少夫人顿时脸上红,道“我还不是为了这个家?”陈山冷笑“我倒不知道,家里何时要用你的‘私’房银子了。”起身离去。陈少夫人直起身子唤一声“你去哪儿?”陈山应都未应,转眼便拐出院‘门’不见踪影,陈少夫人气得抄起个雨过天青‘’的官窑小盖盅摔在地上,砸个粉碎!这几年,夫情分愈薄,除了府里的月钱与陈山的俸禄,陈山再未把其他银子‘’给她。月钱与俸禄能有多少,‘私’房才是大头,可恨丈夫一应给了外头的狐狸‘’。陈少夫人膝下空空,尽管养了庶子在屋里,如何能不早早为自己打算!丈夫这般薄情,难道庶子就是可靠的么?说一千道一万,皆不如银子可靠!

陈山死活不应,陈少夫人亦无他法。但,当陈少夫人知道有人走瑶瑶的路子得了军中‘药’草供应,而她苦苦哀求皆换不得陈山一个点头时,气苦难忍的跑去婆婆那里哭诉。陈少夫人泣道“原也不是大事,相公应不应,我也不去争那个。只是,我说干了嘴皮子都无用,外头那‘女’人一句话,便把事情办的妥妥的。叫人知道,我还有什么脸过这个子。姑妈,你可要给我做主啊。”婆媳亦是嫡亲姑侄。

陈夫人只得安儿媳兼侄‘女’“多大的事,哪里值得这般哭天抹泪。”叹口气,陈夫人并不是糊涂人,问其原委“到底怎么了?”陈少夫人便将自己弟弟如何想做‘药’材生意,她如何开口相求,如何被丈夫拒绝。又有许氏‘药’行如何通过赵长卿走了瑶瑶的路子,如何获得军需‘药’草供应的事,一五一十的同婆婆兼姑妈说了。

这几年,儿子鲜有在家,陈夫人心里埋怨瑶瑶狐媚子勾引自己儿子,也有些怨侄‘女’太笨,怎么连丈夫的心都留不住。陈夫人听了此事先问“阿云不是在做粮草生意了吗?怎么又想做‘药’材生意?”陈少夫人拭泪道“姑妈还不知道他么,先时年轻不懂事,如今是知道上进了。”陈夫人道“一点子小事,待阿山回来我与他说就是。这也不一定是他听了外头那‘女’子的话,那‘女’子说是出身有碍,却是还算知道些本分,从不敢干涉阿山的事。阿山前些天魔怔的要把知哥儿送到外头去养活,简直把我气个死,还是那‘女’子知道本分,劝住了阿山,可见还算懂事。”陈夫人劝儿媳‘妇’道“你也别太计较了,远哥儿在你膝下,好生教导他,后他有出息还不是你享福。”陈少夫人听到陈夫人竟赞起瑶瑶来,心中既惊且怕、六神无主,再顾不得说‘药’材生意的事,虚应几声,见婆婆没别的吩咐,便退下了。陈夫人见儿媳‘妇’魂不守舍的走了,忍不住沉沉的叹了口气:这个侄‘女’,越发的沉不住气了。

陈夫人再心疼侄‘女’,到底儿子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何况陈山理由充分,摒退了下人同母亲低声道“陛下突然暴病,昏‘’已有七。”陈夫人同丈夫结发夫,一步步升到正二品将军夫人,个人素质较侄‘女’陈少夫人不是强了一星半点儿。陈夫人脸‘’都变了,问“天哪。这消息可靠吗?”陈山岂会拿这事闲说话,微微点头。陈夫人念了句佛,心中慌‘’又不知要说什么,道一句“只盼着陛下转危为安方好。”陈山轻声道“朝廷已经停朱批用蓝批了,内阁理事。年长的二皇子在藩地,嫡皇子尚且幼龄,皇后娘娘不过二十出头儿,中虽有太后,毕竟太后年已老迈,先时还行懿旨要承恩公辅政,内阁直接把太后娘娘的旨意封驳了。朝廷‘’成这样,陛下病前就在朝中提起立嫡皇子为太子之事。朝中之事不是咱们好轻议的,可这次走我路子想做‘药’草生意的人是赵百户的长‘女’,母亲或者不知道赵百户是谁,我跟母亲说,当初皇后娘娘未出阁时被‘挟持到边城,便是赵百户救了皇后娘娘的‘’命。何况赵家与帝都左都御史郑御史家还有些关系,郑御史的儿子亲口托我照应赵姑娘。不过一点子‘药’草供应,她都开口了,我岂能不应?”陈夫人哪里还顾得上侄‘女’的事,问道“你看,咱家可要紧?”陈山道“短期内暂且无忧,母亲只管放心。我是与母亲说明原委,母亲不必‘’心外头,有我跟父亲呢。家里的事,还得母亲多照看。”陈夫人叹道“我知道了,家里的事不必你担心。倒是你青云巷的宅子,张嬷嬷去了这几年,听她说那姑娘不算不懂事,不如接她家来住着,省得你两头跑。”

“还是罢了,别再为这个惹气生。”陈山道“这西北粮草生意,阿云能占得一成,看遍陕甘大商家,他也是数一数二的了。阿云的‘’子,咱们难道不清楚。他把粮草的事做好了我就念佛,哪里还敢盼他别的。如今边境不宁,正是为子孙后代打前程的时候,银子赚些就算了,手伸得太长,不给别人活路,自己的路也便走绝了。”陈夫人只得道“罢了罢了,也不至于此。阿云有多大本事,我自明白的。你别理这些事,把军中的事闹明白就行了。”陈山还是很给母亲面子的。

陈山已经想到了赵长卿与冯简的过节,当初他查过赵家,自然对此事清楚,只是一时间忘了,这次赵长卿罕见的开口要做‘药’草生意,后来李云冯简也打‘药’草生意的主意,陈山便想到了。

赵冯两家的过节陈山并未放在心上,倒是那位杀了祖父叔三人的辣手大掌柜,饶是如陈山这等在战场上杀过人的军官亦不心下发寒,这得是何等的辣手才能干出的事。冯简得罪赵长卿,好歹赵长卿是个讲理的人,赵长卿做事,还在律法框架之内。可那位辣手大掌柜,若死在外头倒罢了,若是还活着,真不知将来是个什么了局。

陈山一路思量的到了青云巷,他喜到这儿来,这里让他得到宁静与休息。

瑶瑶听到陈山过来,喜的出‘门’去。陈山握住她的手,笑“傍晚风凉,以后莫出来了。”瑶瑶笑靥如‘花’“我不冷。”待两人进了屋,瑶瑶先吩咐丫环端来温水服‘侍’着陈山洗漱,之后亲自服‘侍’他换了轻便的家常衣衫,捧了茶给陈山喝,笑“将军尝尝,这是早上将军吩咐人新送来的龙井,清雅的很。”陈山笑“你今倒比往常喜,可是有什么喜事?”瑶瑶眉眼尽悦“得了一件好东西。将军猜一猜?”陈山呷口茶,首饰、脂粉、衣裳料子猜个遍,都没猜着。瑶瑶笑眯眯的令婢‘女’捧了出来,自己接了拿给陈山看“贴身穿的织金软甲,将军看,可还使得?”在这方面,陈山的确是行家,他里外细瞧过,道“里头是软金丝织的,外头是犀牛皮,果然不错。哪儿得的?”

“赵姐姐送我的。”瑶瑶笑道“赵姐姐的父亲是武官,如今咱们这里同西蛮不太平,赵姐姐说先时她便让人暗中留意过。早先得了一件相仿的软甲给了赵百户,这次又得了两件,一件送了来给我。若是别的倒罢了,这东西将军正得用,我就留下了。我知道将军也有软甲,可将军出身将‘门’,这样的东西,再不嫌多的。”陈山将她拥入怀里“以后只穿你送的这件。”瑶瑶浅浅一笑,大大的眼睛似溢着星辰宝光,心中有说不出的喜悦。

因赵勇已有软甲,赵长卿新得的两件软甲,一件送了瑶瑶,另一件,赵长卿让夏文送了纪让。纪大太太亲自来道谢“自来了边城,我心心念念的就是想寻这么件东西。只是人生地不,‘门’路也浅,一直未寻得。妹妹和夏叔叔可是解了我的大烦难。”

“我这也是赶了个巧。家父不大不小的做个百户,因边城不太平,家母一千个不放心。以前就寻过软甲,如今碰巧得了两件。我家相公也常说,纪大哥在军中行走,虽知纪大哥武功过人,亦是叫人担心。要我说,是该着纪大哥得这软甲的。不然,往间并不常见,也不知为何,这回突然就得了两件,命里注定一般。”赵长卿笑“咱们两家人的‘’情,更不必说谢。若是谢来谢去,倒生分了。”纪大太太直笑“苏先生自从到了我家,我多少事都是劳烦苏先生。我时常跟苏先生说,福姐儿跟着先生念书,不求她有先生的本领,跟得上妹妹一半我就念佛了。”赵长卿笑“福姐儿多么懂事,我常听先生说福姐儿念书,念两遍就会背了。先生常说,不愁后继无人了。”闺‘女’聪明,纪大太太亦是高兴,笑“念书上像她祖父,不像她父亲。将来腊哥儿也这般会念书才好。”纪大太太‘私’下都同丈夫道“夏家叔叔这个媳‘妇’娶得真正好。非但能干,人也极有礼数,说话行事分寸不差。难得出身比夏叔叔好些,亦不妄自尊大,难怪如今夏婶子成间眉开眼笑的。”纪让道“是啊。”纪大太太叹“只恨寻常人口舌是非,先时将赵家妹妹传得跟妖魔一般。若不是真正认得她,还不得误会了她。”纪让哂道“若只听外头人口舌,人们都不必活着了。”纪大太太顿时明白丈夫是想到家中小姑子,赵长卿不过被边城人小范围的念叨一二罢了,家中小姑子,那是天下皆谤。只是小姑子的脾气,就天下皆谤,仍是我行我素的。当然,如今就是有人敢谤,也得掂量掂量了。纪大太太是担心,与丈夫商量道“出来这好几年,咱们又有了腊哥儿,要不要咱们往家里捎个信儿回去。”夫人二人并不昭文帝暴病之事,故此纪让道“暂且不必。”若父亲知道他的信儿,定要他回去的。他还想在军中呆一些时

纪让不只自己呆在军中,他升了总旗,还给弟弟在军中谋了个文差。纪诺失恋后,倒没有多么的委靡不振,只是也闷闷好些子。纪让不想看他那幅苦瓜脸,教导纪诺道“军中的文差,说是抄写的事,也比你做账房有出息多了。”林老板已然北上,纪诺仍是难以忘怀他纯情的初恋,道“不知有生之年还能不能见得到。”纪让道“就林老板的脾气,寻常人哪个敢娶。要是回帝都你仍念念不忘,叫父亲查一查她住的地方,娶了回去就是。”纪诺怅然“大概林姐姐是不喜我的。”纪让心道,什么叫大概,人家就是不喜你。只是不好打击失恋的弟弟,纪让忍着不说话罢了。

这些时,最为喜的莫过于许大老爷了,赵长卿实在是神通广大,军需‘药’材份额下来后,饶是许大老爷这素来矜持的人都忍不住小醉一场。

不但军需‘药’材许大老爷拿到了惊喜的份额,还有一件让他老人家或喜或忧、喜忧参半的消息:西蛮与边军终于打起来了。这便意味着,军中需要更多的‘药’材!当然,许大老爷也十分担心边城安危,想着要不要把家小暂且送到甘肃府去。

这么干的人当真不少,只是,谁都能走,唯独西北边军是不能退半步的。

瑶瑶担心的渐消瘦,赵长卿时常去宽解她“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少将军是有凌云之志的人,自然是拼搏一番前程的。”瑶瑶眉尖儿生愁,轻叹道“我知道,就是不放心。”看她这个样子,赵长卿建议道“不如请尊菩萨来,你多抄些经文,平平安安的等着少将军回来,肯定没事的。”战事一起,不管是庙、是寺、是庵、是观,香火旺盛至极。

赵长卿倒是提醒了瑶瑶,瑶瑶忙一叠声的令下人去庙里请菩萨,还要开过光的菩萨。

赵长卿每每从瑶瑶这里回去,还要去一趟纪家,纪大‘’‘’比起瑶瑶镇定的多,只是也想听赵长卿说几句安的话。

这一仗直打了一个月,才传来边关取胜的消息。

纪让还‘’错差的救了陈山一回,被陈山调到身边当差。

纪让一回家,夏文忙送了伤‘药’过去,连带着看望纪让。纪让显然是刚沐浴过的,头旧半,因夏文不是外人,只管披着,朗豪气依旧,笑“多亏你送我的软甲,他娘的,要不是我里外穿得严实,早不知给戳了多少‘’出来。”经过战场的粹炼,纪让眉宇间多了几分沉肃之气。

纪大太太直念佛,嗔道“你先过来叫夏叔叔诊脉。”纪让伸出手让夏文把脉,道“军中大夫不够,恐怕要征城里的大夫了。阿文,你要是不想去,就把铺子关两天。”夏文虽是书生,却并非胆小懦弱之人,何况他少时学医,较寻常人多了一分慈悲心,道“若是军中征召,不过是给伤兵看病,又不是上战场,怎能不去?”纪让猴子一般,深觉夏文此话对自己的胃口,高兴的捶夏文的肩“好兄弟,是条汉子!”纪大太太怒“好生老实着把脉!”纪让此方老实了。

倒是纪诺,因是文职,每都回家的,这些子,多亏有纪诺在家,纪大太太也算有个主心骨儿。见兄长平安,纪诺很是高兴,笑道“以后大哥跟在少将军身边,嫂子就不用这般担心了。”在陈山身边,体面前程是其次,关键是平安啊。

纪大太太叹道“除非你哥不再去打仗,不然我没一放心的。”纪让嘴拙,不知说什么话来安子,只得嘿嘿笑两声,低语“这不是回来了么。”纪大太太一笑“是啊。”你回来就好。我不想阻你前程,可是,我所期盼者,唯是你的平安罢了。

果然如纪让所说,城中征集大夫,赵长卿因是‘女’人,未在被征召之列,夏文却是在名单之内的。夏太太担心的吃不下饭,夏文道“只是给伤兵看病,并不去战场上打杀,娘只管放心。”夏太太哪里听得进儿子的话,跟赵长卿商量“媳‘妇’,你不是跟少将军的小夫人认得么?能不能去托个人情,别叫阿文去了。”赵长卿瞥夏文一眼,道“我早说了不叫相公去,相公非去不可。我说了半也劝不动他。”夏文义正严辞道“你们‘妇’道人家,可知道什么?若是人人都遇事不前,还有谁肯去打仗?倘或蛮人进了城,那大家才是没了活路呢。我也只会些医术,去尽绵薄之力罢了,何况就在城内,就如同先时去‘药’堂坐诊一般,早上去晚上回,怕什么。”夏太太絮叨了夏文大半个时辰,夏文拿了主意再不肯动摇的,凭夏太太把天念下来,他只管有老主意,夏太太十分无法,只得罢了,又跟赵长卿说,叫赵长卿去走人情,勿必给儿子安排个好职位方好。

晚间,夫二人都梳洗了,在‘’间说起话来,夏文心下有些歉意,与赵长卿解释道“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你只管放心,我没事的。”赵长卿躺在枕间,侧望着夏文温雅的脸孔,温声道“只是先前未料到今,两件软甲都送了人,到自己用时反没的用,我很是担心。”夏文笑“不过是去给人看病,哪里用得着软甲?一则,我学了这么多年的医术,虽然师父生前常说什么‘医者父母心’都是狗|屎的话。我还是想着能学有所用。二则,父亲毕竟是因罪到的边城,我能尽些力,将来能早些给父亲赎出罪来。”赵长卿道“勿必保重自己。”因夏文每要去军营行医,赵长卿早上叫丫环熬了防疫病的补‘药’给夏文喝,连带午饭给他预备好,叫他带在身上,不必吃营中的大锅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