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你可知道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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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起脚,没有丝毫犹豫的踩在了那白皙的手掌上,碾中仿佛听到骨节断裂的声音。
没有预想中的惨叫想起,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匍匐在地上因疼痛脸惨白,额头上落下滚滚汗珠的女孩。
她像是没有觉木偶一般,乌黑的眼眸没有任何情的看着他。许久之后干裂的微微的轻启。
她的角出了一抹苍白淡漠的笑容。
无声的家郃哥。
董家郃对上她的视线,一双如深潭般深不见底的眸子中冷酷得不见任何情绪波动。
对峙了那么两三秒,他移开了视线,薄微启,漠然的道:“于管家,订一张去加拿大的单程机票。”微微的顿了一下,他一字一句的吐出:“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回来!”他转身,灯光下只留了一个模糊冷硬的背影。
她保持着卑微的姿势匍匐着一动不动,惨白的脸上笑容那么灿烂,又那么的绝望。
漆黑的夜空下雨水如瓢泼般滚落,平地积水。昏暗暗淡的路灯下,一道瘦削薄弱的浑身透的身影立在董宅门口。手上简易包扎的白绷带已经透,指间雨水不停的滑落。
“已经快到点儿。走吧,少爷不会出来见你的。”举着大伞的司机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她的身后,语气中带着怜悯及无奈。
她从被赶出来就一直站在这儿,已经站了整整两个小时了。董宅的大门一直没开过,就算再站上几小时,又有什么用?
水雾蒙蒙中那双漆黑的眼眸没有焦点,雨声太大,司机以为她没听见,正想再重复一遍时,她抬起了包扎着透绷带的手,颤颤巍巍的将左手中指上的素戒一点点的抠了下来。
孟时从梦靥中惊醒过来,四周依旧是一片黑暗,四肢也是冰冷的。她抬起手时,才发现竟然已是泪面,像是打了一场仗一般,浑身虚得厉害。她在黑暗中睁大眼睛,过了好会儿,才伸手将脸上的泪水擦干。
再次闭上眼,她再也睡不着。脑子里反反复复的全是过往的片段。她坐了起来,摸出了一支烟点燃。
余江阮进四合院的时候孟时坐在屋檐下打着瞌睡,头伏在膝上一动不动的,跟吃喝足的懒猫似的。院子里空的没有人,他有些好笑,上前踢了踢她的鞋子。
孟时过了会儿才抬起头,眼中还有些蒙。见到是他,手撑在石梯上站了起来,道:“你怎么过来了?”他不是说还有两天的吗?
余江阮伸手用力的了他的头,道:“干嘛那么惊讶,想来就来了呗。也没多远。”就几小时的飞机。
孟时哦了一声,问道:“吃饭了吗?”
“吃过了。”余江阮往门口扫了扫,道:“老太太呢?”
“出去遛弯去了。”孟时鼻子,一瘸一拐的往里走。
余江阮的眉头皱了起来,伸手扶住了她,道:“你这是又怎么了?”
“没怎么。”孟时有些不自在。围序女号。
余江阮终是什么也没说,进了屋,孟时要给他倒茶,他没让,自己倒了杯水,也给孟时倒了一杯。
待到坐了下来,他瞥了孟时的膝盖一眼,道:“腿怎么了?摔着了?”孟时嗯了一声,道:“上医院上了药的。”余江阮嗤了一声,道:“你还真是能耐啊,每次见你事儿都多。”孟时不吭声,余江阮的口气软了下来,道:“怎么摔着的,严重吗?”对余江阮自然不像骗老太太那么简单,孟时简简单单的将事情说了,只是忽略了老鬼的环节。余江阮的眉头越皱越紧,最后淡淡的道:“以后出去别想方便,自己搭公车。摩托车穿来穿去的多危险。”余江阮有时候真像个严肃的老头,孟时没说行也没说不行,他是小题大做了。谁的运气会一直那么背?东青的电瓶车数量是很壮观的,任何一个大街小巷都能看到。也没见有多少事故发生。
余江阮知道孟时是没放在心上的,她的胆子大着呢。哪会将这点儿小事放眼里。他也懒得再说,看了看时间,道:“腿受伤就别跑,我有点儿事,晚点儿老太太回来了再过来。我觉得有必要带老太太去医院检查一下。”最后一句他说得很认真的。孟时自然知道有这个必要,可老太太的脾气她也是知道的。没那么好说服。
她点点头,应了声好。余江阮站了下,手机响了起来,他边接着电话边出去了。
才到门口,他又走了回来,看向孟时问道:“想吃什么?一会儿我带过来。”孟时说没有,他这次没再啰嗦,关上门走了。
孟时坐了会儿,刚要拿起手机打电话,手机就呜呜的震动了起来。是个陌生的号码,她接起来喂了一声,章卿就告诉她她明天过来。
孟时沉默了一下,问道:“你一个人过来吗?”章卿说不是的,那位也会跟着过来。孟时又问他知道吗,章卿说他从来不过问她的事,她也不知道他知不知道。孟时想说什么的,终是什么也没说,告诉她过来再谈。
章卿在电话里安她,让她不必担心。一切有她在。孟时的心里酸涩无比,仍是嗯了一声。
章卿这些年应该是被保护得很好的,这些事不是普通的事,谁会愿意卷进那么个漩涡里。那人应该是知道的,只是睁只眼闭只眼的看情况。如果章卿真的有什么动作,他未必不会阻止。
孟时没有点明这些,问了章卿的身体好不好,又闲聊了几句才挂断电话。孟时是闲不惯的,等了会儿见老太太没回来,就忍不住的去寻人。大过年的,小巷里并不冷清,时不时的有人骑车经过。孟时一瘸一拐的走着,寻思着给老太太也买个老年机。去哪儿带在身上方便,只是不知道老太太用不用得惯。
才走了没多远,她不经意的抬起头时,就见董家郃站在小巷里的不远处。那样子,显然是来找她的。
孟时停住了脚步,董家郃快步的走了过来,关切的道:“腿怎么了?”孟时没回答,冷冷的看着他,道:“你来这儿干什么?”董家郃僵了一下,过了会儿,才低低的道:“我过来看你过得好不好。”孟时的角微微勾起,讥讽道:“那你现在看到了,可以走了吧?”董家郃动了动,终只是道:“你去哪儿,我送你。”
“不敢劳烦。”她说着绕开董家郃一瘸一拐的继续走,董家郃沉默的站着,正要跟上去,他的手机响了起来。他过了会儿才接起来,喂了一声,然后轻轻的道我马上回来。
他的视线停留在一瘸一拐的孟时心上,有那么一瞬间心像停止跳动了一般。电话那端的人又喂了一声,他才回过神来。
孟时还没到老太太去遛弯的公园就见老人颤巍巍的走着回来了,手中抱了一束天星。她了上去,老太太直皱眉头,“怎么出来了,伤口裂开怎么办?”孟时接过老太太手中的花,笑笑,道:“我小心着呢,院子里没人,闷得发慌。出来散散心。”老太太无奈的叹了口气,道:“你呀,就是闲不得。”孟时只知道笑,又陪着老太太去旁边的小菜市买了菜和水果。草莓已经上市了,孟时嘴馋,着老太太要买些。老太太说新上市的水果不能多吃的,不过还是买了些。
回去的时候董家郃已经不在了,孟时没由来的松了口气。她是不想让董家郃出现在老太太眼前的。
余江阮这次来是确定店的地址的,东青的古玩市场行情不错,他打算在这边开个分店。反正也不用他守着。
他一连看了几个店铺,最后确定在市中心。他当即就联系了人,准备装修。谈完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他正打算回去洗澡换衣服就接到了何瑜霏的电话,让他去董家郃那边,她有事儿找他。
余江阮看了看时间,略微思索了下就应下了。过去的时候只有董家郃一人在客厅里,他四处看了看,还没问何瑜霏在哪儿,邰音芮就从厨房里出来了,微笑着打招呼:“过来了。”余江阮就看了董家郃一眼,董家郃微微摇头表示自己不知情。他嗯了一声,道:“什么时候来的?”邰音芮给他倒了一杯水,笑着道:“和霏霏一起的还没来过东青,有时间带我逛逛?”余江阮点点头,说了声谢谢。他的态度是疏离的,邰音芮也不觉有什么,微微笑着道:“先坐会,一会儿就能吃饭了。”她身上系着碎花围裙,看起来还真像那么回事。但余江阮却是知道她十指不沾水的。他说了声好,转过头和董家郃说话。
他并没有提起何瑜霏叫他过来的事,就说着最近的事。两人坐了没几分钟,何瑜霏就端着大虾从厨房里出来了,和余江阮打过招呼后就抿笑着道:“今晚你有口福了,芮芮亲自下的厨。做了好几道你吃的菜哦。”余江阮瞥了她一眼,道:“叫我过来什么事?”
“吃饭呗。吃饭不是事吗?”何瑜霏扮了个鬼脸,吐吐舌头。她是怕余江阮生气的,很快又回了厨房里。
董家郃笑着打圆场,“坐吧,都来了。怎么也得吃了东西再走。”厨房里的菜陆陆续续的端了出来,何瑜霏心情很好的拿了瓶红酒出来,吆喝着今晚一定要喝个痛快。
余江阮清楚她的小心思得很,也不说什么,任由着她。邰音芮是最后从厨房里出来的,直接就在余江阮的身边坐了下来。然后端起酒杯敬大家,往余江阮的碗里挟了菜,笑着道:“尝尝,应该还是能吃的。”菜的颜看起来有那么人,就是不知道味道怎么样。余江阮客气的说了句谢谢,却没有吃。
何瑜霏挟了一块,直竖起拇指说好吃。还往董家郃的碗里也夹了一块。董家郃自然不会不给面子,尝了之后微笑着道,“好吃的。”邰音芮手托着腮靠在桌上,视线转向了余江阮,道:“毒不了人的,那么不给面子啊?”余江阮夹起菜来,放到嘴里嚼着。菜的味道确实不错,只不过味儿是有些悉的。余江阮的味觉何其灵,只尝了点点就知道是悠然居打包回来的。她们俩还真是演了一场好戏。不过他没有揭穿,笑着也说好吃,就没再多说什么了。
酒他倒是喝了不少,谁敬都是来者不拒的。他随便喝点儿脸就很红,吃过饭何瑜霏就让他上楼去休息。他没推辞,进了楼上的书房。
才进书房没多久何瑜霏就端着酒进去了,他抬抬眼皮,看了她一眼,然后又闭上眼睛假寐。
何瑜霏将茶放在茶几上,道:“你不会真醉了吧?喝点儿浓茶解解酒。”她推了余江阮一下,余江阮就抬眼看着她。他的眼神有些冷,何瑜霏没敢和他对视,悻悻的垂下头。
“你这样有意思吗?”过了一会儿余江阮才开口道。
何瑜霏没吭声,过了会儿才道:“我没有别的意思,音芮其实一直都记着你的我只是想我们大家都像以前一样。”余江阮看着她,怔了下道:“早回不去了,以后别瞎心。”
“为什么回不去?就算是分手了不也可以做朋友吗?你怎么那么小气,人音芮还是女生。”何瑜霏嘀咕道。
余江阮嗤了声,道:“何瑜霏,我说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你觉得我和她还有可能回到做朋友的时候吗?我小气?我他妈的要小气当初就不会那么轻易善了。她订婚,我是最后一个知道。你敢说你比我提早知道多久?我说你那是什么脑子?”说到这儿,余江阮的语气缓了下来,自嘲笑笑,接着道:“换作谁可能也没那么大度,你把我想得太好。”提起以前,何瑜霏不说话了。她找不到可辩解的,邰音芮订婚,她知道得确实不比余江阮早多少。她当时也是震惊的,问邰音芮为什么,邰音芮说余江阮的格不适合结婚,只适合恋。
结婚,是需要安全的。
当时她沉默了,过了许久才说阮阮不是不负责任的人。邰音芮就说,负责人和有安全是两码子事。她无话可说,也知道邰音芮已经铁了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