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恨太阳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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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是女子。”秋别直承不讳。

一听秋别果真是女子，龙朝霞眉峰如聚寒霜，怒往上冲。冷冷又问道:“本再问-是不是周不华的子？”

“以前是，现在不是。”

“什么以前是，现在不是？”龙朝霞想到数月来受二人欺骗，难怪周不华对秋别总是关怀呵护，格外不同，对自己却是冷冷的。他们两人在背后不知取笑了自己多少回。她是万人之上的公主，自尊心远比旁人高，自小众人拱若璧珍，养成她只有自己没有别人的刁蛮脾。周不华对她并不敬畏，让她自尊大大受损；而周不华已有室之事，更是让她觉得遭受莫大辱。

“不华少爷是周老夫人的孙，老夫人临终前嘱咐我要好好辅佐他，因此将我给了不华少爷。后来因为祸起阋墙，不华少爷和我被赶出周家，我们便在桃花村落脚。之后上京赶考，我因一时戏兴，瞒着不华少爷进闱应试。蒙皇上垂，钦点我为状元，我屡辞不准，只得硬着头皮做下去。少爷怕我被杀头，一直为我隐瞒。我们离开周家之后，我自惭有负老夫人所托，不敢再居不华少爷侍妾，求他赐我一封休书。娶公主之时，不华少爷确是孑然之身，并没有欺瞒公主、皇上。”秋别将事实小小做了修改，把一切过错全归到自己身上，务要保全周不华。

“伍秋别，-和周不华联合起来欺骗皇上及本，罪不可恕。本非请皇上大大治罪你二人不可！”龙朝霞手一挥，桌上杯壶叮叮当当碎了地。她绝不原谅这两人。

秋别沉默不语，事已至此，辩解无用。一切只有到皇上面前，听候裁决。

龙朝霞押着秋别，进见龙异人。

文华殿外，太监将龙、伍二人挡了下来，道:“公主、侍郎，皇上正在问案，请稍候片刻，小的再向上禀告。”龙朝霞的个说风就是雨，不耐久候，这内外哪一处她没去过？龙异人问案询政又有什么大了不得的？

“问案最好，我这儿也有件公案大家来断一断。”推开守门太监，大剌剌闯进殿去。

“父皇！”也不顾有人无人，龙朝霞肆无忌惮的呼叫直闯，殿上诸人都回过头来。

坐在殿上的龙异人皱起眉，道:“朝霞，父皇正在处理事情，-怎可随意闯入？”

“太监说您正在问案。我也有件案子要请皇上您作主，所以就进来啦！”龙朝霞蛮不在乎的道，侧头看见周不华、柳影虹及两位大臣在旁，对周不华冷笑道:“你在这儿正好，这事你也不了干系，大伙儿正好三曹问案！”周不华和跟在龙朝霞后头进来的秋别视线一触，各各一怔:怎么你也来了？

“有什么事待会再说。”龙异人了解女儿的个，多半又是哪个倒霉的触怒她，她来告状来着。

“你们来了也好。你们一个是驸马的子，一个是表哥，也该让你们知道。”

“什么事？”看这情形，气氛不对，周不华犯了什么事不成？

“左相，你来说吧。”

“是。”柳影虹面无表情，平着声音道:“驸马私开粮仓，将十万石白米发给民。擅动国粮，市惠百姓，藐视君上，以上是他所犯之罪。”秋别闻言大惊，只见周不华平静的站在殿中。对自己所作所为，周不华并不后悔。能够救得上万条人命，后果是生是死，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华──驸马──”秋别想从他口中听到一个答案，甫一出声，寂然难再继续。

不必再问了。他的为人她还不了解吗？周不华天仁厚，见别人受苦就如同自己受苦，非得倾己去帮助他不可。以前种种，就是最好的明证。她还要问什么？

“皇上，微臣未得圣旨，擅动官粮，罪无可恕，不敢请求赦免。唯此事是我一人主意，与旁人无关。守仓的马粮官乃受我所，不得不为。皇上若要降罪，就请斩我一人。”周不华不忘前诺，极力为马粮官开。

龙异人眉心打了个结。周不华仁民物，他实有心放他一马；但国法难容，周不华犯下这么大的事他都放过他，以后如何服众？

“看不出来你平常半句不坑，也会做出这么大胆的事来。”夫婿遭难，龙朝霞不但不担心，反而幸灾乐祸:“想想你又有什么事做不出来？欺下瞒上原是你拿手好戏。你们这一对同命鸳鸯能死在一处，也不错啊。”周不华闻言，脸瞬时大变。

龙朝霞朗声道:“父皇，伍秋别女扮男装，欺君罔上，愚天下，胆大包天，请皇上降她死罪！”龙异人大震，看向秋别:“你是女的？”

“是。”

“她不是！”周不华抢道。

秋别的看周不华一眼，有这分心意就够了，她不奢求能保命。

“周不华，你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连自己命都保不住，还一个劲儿替伍秋别开。你是痴子还是傻子？”龙朝霞讥道。

“伍卿，你真的是女子？”龙异人走下阶台。她是女子？她是女子？从他眼中看出，秋别已和跳天真的龙玉麟合而为一。

秋别盈盈拜倒，伏首答道:“犯女伍秋别欺瞒圣上，戏侮天下才子，自知国法难容，不敢求赦，请皇上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