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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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还是请公主多多保重,属下有事先告退了。”段轩有礼地退下。
看着段轩离开,裘见怜无聊地摘下了一片树叶在手中撕扯着,心中老实不高兴。大哥怎么又不在了!
从她受伤和大哥在猎屋度过一夜回来后,她以为大哥会花较多较时问陪在她身边,哪知大哥更忙了。这四五天来大哥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就连晚膳时间也不见人影。她知道整个连武林场和连武山庄的事都要大哥来管理,但也忙得太离谱了。可是即使她和大哥在山庄里碰到面,大哥也只是短暂地和她寒暄些客套话又忙着去办其它的事。裘见怜觉得出大哥在躲着她,想用冷淡和不见面来疏离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情谊。
大哥为什么要这么做呢?难道是为了猎屋那晚发生的事?想到那晚的情形,裘见怜就不自主地脸红了起来。她不知道自己当时哪来的胆子,竟敢对大哥说出那番的要求,要大哥不能丢下她不管,不能赶她离开,但她就是说了,而且她也亲耳听到大哥答应了呀。或许她是太轻浮大胆了,但这要求并不过分,也不会?礼。大哥那时还很温柔对待她,也没让她到任何的不对劲,为何大哥在回庄后的态度就全变了,处处躲着她、不见她,连她想问明原因也找不到人,真教她一头雾水。
她的额头受了伤,不能做过于剧烈的动作、不可以出门,也不能去药庐看盈儿!找她说话、诉诉苦,只能一个人在这山庄里游,真真要闷死她了。
丢掉手中被她撕得粉碎的树叶,裘见怜拍干净手中的叶子碎未,把指数了数。算来她在连武山庄已经住十天了,离也有二十来天,花了这么久的时间她还没问明大哥回的事,这样的进展实在太慢了,怎能回去差呢?
不行,不管大哥多么不想听到要他回的话;或他会多生气不准她再提这事,她都一定要好好向大哥说清楚。既然旁敲侧击的方法行不通,那她就单刀直入,开门见山地和大哥说明白好了。
说做就做,裘见怜快步地走向书房。大哥每天一定会留在书房里一些时间,她就留在书房等大哥回来好了,不相信这样还见不到大哥。
书房既是赫连上办公的地方,里面放有许多重要的文件,所以一定会派人看守,不淮闲人随意出入,但裘见怜凭她是位公主,也是这儿主人的妹妹身分,守卫不敢为难她就放她进入了。
哇!好壮观的书海,这个书房摆的书多得吓人,约有数万册吧,规模和父皇的御书房不相上下。大哥看书,这点又和父皇很相似了。
裘见怜在书房里大约逛了下。这儿的书籍种类多,有许多她不曾看过的书。裘见怜好奇地拿下几本书翻翻看看,结果每本书上都写有注记、眉批,而且字体苍劲有力,好似在那见过…对了,连武山庄里所有的门匾、牌楼上的字体就和这些眉批的字体一样,那表示这些都是大哥所记下的喽。她再多出几本书看着,发现每本书或多或少都有提上眉批。那不表示大哥看过这儿所有的书了?要看完这么多书需要多久的时间啊?裘见怜想像着大哥孜孜不倦的看书模样,不好生佩服。
裘见怜将手中的书一一归位,然后走到放画的大纸篓前,随意出卷着的字画摊开欣赏。大都是赫连上的墨宝,但也看到了几幅山水画,画风豪迈不羁、潇洒出众,而落款的大名竟是…易禹安!
她想不到那个被盈儿叫做野人的大夫竟也会画画,而且还画得特出不俗。这连武林场可真是卧虎藏龙呢!
裘见怜看了多幅字画后本不想再看下去,但一卷看起来很陈旧的字画卷引起了她的注意,便随手出来看看。这画纸都已泛黄了,表示年岁久远。裘见怜将字画慢慢摊开来看,上面写着:上!我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
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好坚定的誓言,令人动容,但这字迹,雄浑飞跃好眼。裘见怜看向落款人。是父皇!大哥这儿怎会有父王的真迹呢?
她再仔细看箸这幅字画,字画的前题是“赠妾烟如织”烟如织…上…裘见怜脑筋飞快地想着,眼儿又将父皇的字画来回看了多次。她终于想明白了!
大哥的母亲闺名就叫烟如织,而这幅字是父皇写来送给大哥母亲的,后来她怀孕生下大哥,就用这词的“上”作为大哥的名字。
想不到大哥的名字还有这段由来,大哥的母亲一定是对父皇念念不忘,才会替大哥取名为上。然而,大哥的母亲无法陪在父皇身边,有了皇子也不能入享受尊荣。一个闺女未婚生子,旁人若不明白那孩子的真正身分,她不敢想像大哥的母亲会遭受到亲友、邻居如何的笑鄙视。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大哥所受的苦便不是常人所能想像的了。父皇找到大哥,大哥却拒不入、不肯认祖归宗,也是心疼母亲的苦,怨恨父皇对他母亲的薄幸吧。
如今大哥是以自己的实力打出天下,更是不屑于父皇要给他的尊贵荣宠。或许这才是大哥不愿进的真正原因…
裘见怜将字画阅读再三后,才小心地卷起放回画篓里。这幅字画已经二十多年了!还被保存得这么完整无缺,这表示大哥也是时常打开来观看,而且是非常小心地保管着。由此看来,大哥虽然对父皇有怨,但也有情存在,只不过这情深埋在他心中,才会从来不见来访的大臣使者。
裘见怜立刻在书桌后坐下,磨墨执笔。她要修书一封让人送给父皇,他看完后就会明白该怎么办了。
振笔疾书,娟秀的字体写了两张信纸。裘见怜再重看一次,没有遗漏了,才吹干纸上墨水,细心地将信放入信封中封好,即走出书房找冠士振。
因为她和盈儿分散在两个地方,冠统领除了将底下的卫军分成两队守护她和盈儿外,他自己也时时在两边走动。今儿正巧冠统领就在连武山庄里。
“公主,您找属下。”冠土振走入房内,问候裘见怜。
“冠统领,这儿有封信,请你派人将信送回皇给父皇,还有吩咐送信人,这信一定要夜兼程,以最快的速度送到父皇手上,而且不能出一丝差错,明白吗?”裘见怜拿出写好的信慎重地给冠土振。
冠士振接过信,恭谨回答:“属下明白,我会派人将信尽快呈给皇上,公主放心。”父皇看过信后一定会明白的,要怎么做就看他的意思了。希望这方法真能除去大哥的心结,让父皇和大哥能父子团聚,天伦梦圆。二更天了,书房里还是灯火通明。赫连上坐在书桌后,对着桌子凌的报告文件皱眉,他的心也如同这桌面一样杂,脑里不时浮出一个他不愿想起却又时时出现的俏脸。
唉!赫连上喟然地放下笔,大手疲累地额角。他这样自己忙碌,就是不愿自己有空闲的心思想到裘见怜,也让自己没时间陪她,希望这样能使他慢慢地将怜怜忘怀,至少令自己不再沉于她。
这些天他像活在地狱里一般,没有空闲休息,每天只是工作、工作、工作,也不让自己留在山庄里看到怜怜的身影。他自己逃开她,用许多理由告诉自己,他不能和怜怜一起,她不适合、她是公主、皇上的义女,是他最痛恨的皇亲贵族,绝不能对她心动。但是老天爷却偏偏和做对,愈不去想她就愈是想念她;愈不去看她!她的身影愈无时无刻不在脑里浮现。她的娇笑语一遍遍在他耳旁挥之不去,令他总是不由自主地想到猎屋的那晚,怜怜无助的神情使人怜惜,香馥柔软的身子让他渴望再拥她入怀。
赫连上已快将自己给疯了,却还是无法用对妹妹一般的自然态度面对她,可是她若不能将怜怜看成是自己的亲妹妹,他就不能再见她。否则和她在一起,一定会铸下大错的,他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