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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马事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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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光在谒见时,奏请赦天下。

——这似乎意味着,燕王、上官桀的谋反案真的过去了。

——天下吏民都不必再担心自己仍然会因为与谋反有牵连而牵涉其中。

很显然,在安抚宗室之后,霍光的计划就是安抚天下吏民。

刘弗陵不会对此有异议,不过,他对霍光想下的另一道诏书是有意见的。

“朕闵百姓未赡,前年减漕三百万石。颇省乘舆马及苑马,以补边郡三辅传马。其令郡国毋敛今年马口钱,三辅、太常郡得以叔、粟当赋。”刘弗陵一字一字地念出诏书的内容,又重复看了几遍才抬眼看向霍光:“省乘舆马自是无妨,省苑马?”与先帝朝相比,刘弗陵即位以来,已经有过一次缩减养马规模——始元五年,夏,朝廷下令,罢天下亭母马及马弩关。

——始元六年又减漕。又省乘舆马与苑马。

——如今又要停收马口钱吗?

养马,尤其是良马,耗费是极大的,刘弗陵再不懂事,也明白,马事一旦不良,就肯定会严重影响汉军的战力。

——匈奴并非已对汉毫无威胁!

霍光有些意外,不过,还是很认真地解释了原因:“太仆寺已算,今年毋敛,马政诸费亦足矣。”——霍光更不会拿军务冒险,马政的耗费,马口钱不过是其中之一。

——最主要的是,这是杜延年任太仆后的第一个建议,霍光自然也不会否决。

刘弗陵得到解释,也没有再说什么,直接点了头。

霍光离开前殿就遇上了杜延年。见平素稳重的杜延年居然一派焦急不安的样子,霍光倒是有些忍俊不了。

“大将军!”杜延年一看到霍光就了上来,语气颇为不安。

霍光终于忍不住笑了出声:“幼公亦会如此?”杜延年见状便放了心,姿态顿时从容了许多。

“臣初任九卿,实是如履薄冰…”杜延年说得极坦然。

他不比较霍光的属吏。多是掾史曹吏出身,虽然家学渊源,本身也不乏才具,但是,终究不曾执印掌权,如今,一任便是太仆高位…尽管兴奋,但是,多多少少也有些心虚。

常庶务自有规矩,不必他心,如今,这件事却是干系甚大,他心里岂会安稳?

心有恐惧才好。

霍光对杜延年的反应并无不,也并未出言宽解,两人一同往尚书台过去,一路上,霍光也将刘弗陵的疑问对他说。

杜延年同样有些意外,挑了挑,却是对霍光道:“上…病已愈?”——有心情关心朝政了?

霍光笑了笑,却是道:“上于政务从懈怠。”这是实话,除了病重不能起身那几天,刘弗陵对尚书台所呈的奏书,从来都是认真亲阅,也经常移文询问相前事务。

——这位少帝从不缺乏为人君的素养。

杜延年摇头:“臣之意…上不再对君心存偏执乎?”——能够与霍光平心静气讨论政务了?

霍光脚步一顿,随后又继续前行,半晌才道:“的确…”杜延年没有吭声,片刻之后就听霍光又道:“上素来聪明…”——刘弗陵不是不在意霍光了,而是,他知道自己在意也无用!

——其实。他一直都知道,只是,现在,他终于接受了这个事实!

霍光若有似无地lou出了一个嘲讽的笑容。不过,没一会儿,霍光就没有再想这件事,而是认真地代杜延年:“边郡之事不容轻忽,马政绝对有失…若因马事…”霍光没有把话完全说出来,但是,意思已经很明白了——若是因为马事导致边事有变,杜延年必然是要负责的。

杜延年点了点,很认真道:“若因马事损边事,臣万死莫赎!”霍光点了点头:“仆信君。”——虽然那样说了,但是,他的确相信杜延年不会做那样的事情。

上位者的一句“信君”是最容易让臣属动的。杜延年也不例外。

“臣必不负君望!”杜延年郑重答道。

将到尚书台,杜延年止步与霍光告辞——他现在的身份不便再出入尚书台了。

霍光明白这一点,也没有留他。

然而,杜延年还没有走出多远,就有一位尚书匆匆赶了上来,请他去尚书台。

“何事?”杜延年一边随那人前去尚书台,一边随口问了一下。

那位尚书道:“似乎是中之事…”杜延年一怔。

到了尚书台,杜延年还没有给霍光行礼,霍光就直接摆手道:“幼公不必多礼。坐。”早有官奴婢摆了漆秤。杜延年坐下,目光顺势投下坐在自己对面的席上的两人身上。

霍光也没有多话,抬手指向那两人:“詹事、中厩令。”——难怪那位尚书说是中之事?

——中厩令,秩八石,乃詹事属下。

——中厩乃皇后车马所在。

杜延年与詹事相互揖礼,随即便笑道:“莫非皇后车马有错失之处?”詹事看了看霍光,见其并无阻止之意,便也笑着答道:“太仆所言过矣。并非有所失,只是吾等有所疑。”听到这个回答,杜延年神一冷,直言道:“既只是有所疑。詹事或行文,或直言,仆岂会不理?君为何在此?”听到杜延年如此说,詹事的脸也不好看了。然而,詹事刚要回应杜延年的话,就听到霍光笑着对杜延年道:“幼公言之过也!詹事所言之事涉及前令,非太仆寺之事,其自当上书问之。仆以为君当未及出,因此,召君前来。”霍光如此说了,两人自然不会再多说什么。

两人再次彼此谢过,随后,心情不甚好的詹事便摆了摆手,让中厩令说明情况。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

中厩之马皆供皇后所用,自然都是良种,再加中有私府,喂养也是不惜成本,马的状况自然极好,而按照惯例,上马优先调配天子六厩与牧师苑,尤其是前年省乘舆马与苑马之后,去年中厩的马匹就被调配了一部分,今年更是如此。接连如此,中的损失自然颇大,但是,皇后所得本就是天下供养,中自然也不能说不为别处养马。因此,中属吏提出另一个请求——按乘舆例,省中厩马、中厩令说得大义凛然:“县官尚且为民生省马,皇后为天下母,岂能无动于衷?”杜延年哭笑不得,只能看向霍光:“大将军以为?”——皇后的出身在那儿,当初,省乘舆与苑马却不省中厩马,也并非完全没有缘故,如今…同样如此。

——反正不是太仆能决定的。

想到这儿。杜延年倒是觉得自己方才真的是错怪詹事,目光一转,就对詹事充歉意地笑了笑。

詹事微微颌首,就算揭过了方才的事——说到底,杜延年是霍光的心腹,哪里是能随便得罪的?

霍光没有理会那两人的,沉片刻,却是问詹事:“中厩究竟为何省马?”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