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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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曼香从来没有想到她会在二十五岁这一年就死掉，亏她还有预未来的能力，却竟然完全没预知到自己会这么快就死了。

是，她应该死了没错。

当她悠悠醒来时，只觉浑身僵硬，冷得直发抖，眼前昏黑一片，不断耳鸣，不管她多努力地眨动双眼，总是什么也看不清楚，她一度以为自己失明了。

好像掉进冰湖里被人捞起来的觉，没有力气，没有戚觉，只是觉得冰冷。

视线慢慢恢复，她看见天上的那一弯弦月，看似悉却又有些不同，慢慢转望四周，她发现周遭的景物完全不一样了。

记忆一幕幕掠过，她想起自己从步家的二层楼房上面坠了下来，如果没死，应该是坠落在楼房前的石地上，但是现在却看不见那幢名叫如意楼的楼房，就只看到一道灰的砖墙。

这里不是步宅？

如果不是步宅，那会是什么地方？

她试着想动一动手脚，却发现四肢好像不是她自己的，完全不听使唤，就像灵魂出窍时的觉一样，思绪虽然清晰，身体却动弹不得。

从二楼摔下来，或许断手断脚，重伤那是不能避免的，但是她一点都没有疼痛的觉，只是觉得使不上半点力气。

也许她真的是死了，所以才会任何觉都没有。

是，一定是这样。

找到了答案，她的眼神渐渐悲伤起来，眼眶也渐渐溢出泪水。

看过了许多人的前世今生，还有许多离不开尘世的界亡灵，她并不像一般人那样对死亡充着恐惧，她担忧的是黎曼东若是知道她死了，一定会非常悲伤痛苦，她是他唯一的亲人，她一死，就只剩下他孤单单一个人了。

她现在好后悔为什么要在半夜摸黑到如意楼去偷看步家的族谱，一页一页地找着步若水的名字。

就在她找到了步若水的资料时，意外撞见了步羽菁正要把《香谱》偷走的秘密，步羽菁为了掩饰自己的罪行，反过来抓住她，要把她拖到步遥面前告她偷窃。

她偷偷潜进如意楼并非光明正大的行为，一时间慌张失措，情急之下挣步羽菁想逃跑，却一时心急，不小心从窗户意外跌坠下来。

明明只有两层楼的高度，但是她在跌坠下来时的觉却像坠入一个无底的深渊，有股力量拖着她不断不断往下坠，在她还来不及觉到痛楚以前，意识就已经粉碎了，醒来时，就已来到了黄泉地府。

和黎曼东当兄妹的这一世才只有二十五年而已，未免太短暂，下一世，他们还有机会再见面吗？

她望定天上的弦月，静静地泪。

这个死后的世界黑暗而幽静，有如寺院般宁静深沉，也宛如海底的百年古堡般，听不见一丝声响。

她非常吃力地动了动手指头，从一、两，慢慢开始抬起手腕，然后，再慢慢撑着地坐起来。

四肢的活动渐渐灵活了，她倚在墙角狐疑地观望四周。如果这里是曹地府，为什么除了她以外就没看到其他的亡魂？

她应该可以找得到同伴吧？虽然在人间时是个没有朋友也无所谓的宅女，但黄泉路上实在不想一人孤身上路。

她该往哪里去呢？

忽然，听见远方有鸣声，她呆住了，曹地府不是永恒的黑夜吗？为什么会有鸣声？

东方渐发白，天地渐渐澄明起来。

“难道这里也会天亮？”黎曼香不可思议地站起身，遥望四周景物。

她看清楚了，这是一个古老的城镇，而她站着的地方正好是两座高墙之间的窄巷，抬头只看见一线天，所以黑夜时才会什么都看不见。

她小心翼翼地走出窄巷，靠在墙角悄悄地望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