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故人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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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识文喝下一大口水,擦去嘴角的水渍,缓缓说道:“当年与诚哥长安一别,本以为高中之后,能去南方与诚哥共事。当初自己太天真了,以为国家正是用人之际,必定会量才而用,哪知放榜之后,却大失所望。位列榜上的,几乎都是各大家族之人,像小弟这样的平民百姓,几乎聊聊无几。小弟本以为即使不中头名,也在榜首,谁知却勉强上榜,尚在倒数之列。”
“既然中了,也算是万幸吧。”杨诚安道。这几年他也对世族把持朝政略知一二,各州各郡之官员,几乎都和朝中各族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就连他这个州剌史,说起来也算是潘家背后使力的结果,不然哪里轮得上他。
“小弟当时也只能这么想。本想申请到南方与诚哥并肩奋战,却正遇平大军在庭受阻,南方烽火四起,朝廷与长江以南诸郡几乎隔绝,便被派到这凉州做了罗城县令。”张识文说道。
“那文弟为何会如此…”杨诚疑惑的问道。
“诚哥是说小弟为何如此不得志?诚哥哪里知道,小弟又岂止是不得志而已。本来做个县令可以一展抱负,正是小弟平生的志愿,但到了这里才知道,当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张识文叹道。
“莫非有人故意为难你?”杨诚问道。
张识文摇了摇头,说道:“开始倒也不是。当初我到罗城上任,郡守大人倒对我还客气。但我到罗城后,接到的第一个任务便是收取税银五千两。罗城县靠近匈奴,三面皆是一望无际的戈壁,全县也不到两万百姓,很多人连饭都吃不,哪里能收得了如此多的税银。况且当时凉州虽然没什么动,但朝廷仍下令按太平年代收税半成,是以我毫不客气的抵了回去,按朝廷的数额一文不多的上缴。”
“怎么会要如此多的税?”杨诚皱眉说道,这样的数额,几乎抵得上现在整个州上给朝廷的数目了。当然,州地处偏远,朝廷下达的任务本就极少。但不到两万人要五千两,差不多一户就要一两了,放在耕地极少的罗城,也算得上是个天大的数目了。
“凉州养兵十五万,朝廷又只拔五万人的军饷,他们当然要在百姓身上想办法了。”张识文忿忿的说道。
这件事,杨诚却是知道。虽然三大家族纵朝廷允许各州自行征兵,但经十年的征北之战,朝廷的存银几乎为之一空,本不可能负担得起数量如此庞大的地方部队,是以各州除朝廷核准的数量外,其他的军队军饷一律自筹解决。比如州,朝廷供给的军饷便只是五千人的,其余五千人便得自己去筹集,其实也就是从百姓身上搜刮。幸好叶浩天的办法不少,州的军饷从未打过老百姓的主意。而凉州多出的十万士兵,恐怕真的足以让潘宗向挠破脑袋了。凉州本就不是富庶之地,这样一来,百姓的负担不仅没有减轻,反而比征战时期更加重了。
“这三年中,我一直没有理会他们的任何警告,每年均是按朝廷律令收取税金。是以从郡守到州府,早已对我恨之入骨,到最近,连朝廷的邸报也再没传来。若不是因为罗城正对匈奴,恐怕早就将我撤职,找其他的人补缺了。”张识文叹道。他本是心希望能一展才华,但三年来的种种遭遇,已让他心灰意冷,这官,不当也罢。
“怪不得连我到凉州的事情,文弟也毫不知情。”杨诚叹的说道。大平息后,他几乎没有过问官场之事,本以为天下定是一片太平之景,哪知沿途的见闻和张识文的话,将他原来的认识无情的击碎。天下不仅没有走向太平盛世的趋势,甚至可能爆发更大的动,这几年的平静,只不过是动的暴发前准备而已。
“诚哥,你呢?看你现在的样子,已经不是一个县尉那么简单了吧。”张识文笑着说道。
“也没什么,三年前立了些微薄之功,做了州剌史。”杨诚不以为然的说道。
张识文盯着杨诚,惊喜的说道:“这还没什么!一州剌史现在可算得上一方诸侯了,等这边事了,小弟干脆辞官投到大哥麾下算了。随便谋个差事,也比在这里舒心啊。”杨诚微微一笑,正要说自己也打算此战过后辞官归隐时,左化龙和左飞羽已走了进来,十几名飞虎亲卫则列在门外警戒。
“来,我给你介绍一下。”杨诚站起来说道:“这位是你嫂子。”张识文笑着对杨诚说道:“那可恭喜诚哥了。”说罢转到左飞羽面前,恭敬的拜道:“见过嫂子。”
“这位是飞虎营左副统领。”
“呵呵,左副统领我可见过几次了。”张识文笑道。
左化龙尴尬的笑了笑,左飞羽俏声说道:“我猜你便是诚哥在长安认识的张识文吧。”
“嫂子怎么知道的?”张识文惊讶的说道。
左飞羽淡然一笑,说道:“诚哥虽然在征北军中十年,但他认识的人却不多,文人就更少了,是以这并不难猜。”张识文叫了一声佩服,左化龙却在一边疑惑的问道:“张大人是怎么识破我的呢?”算上今天这次,他被张识文识破了五次了,让他顿觉脸上无光,是以现在便想问个明白。
张识文招呼诸人坐下后,淡淡的说道:“这个并非难事。要知道,军人和真正的百姓有着本的差别,不管怎么掩饰,那种气势和步伐是无法改变的。左副统领定是诚哥手下猛将,杀伐之气更远胜一般士兵,是以不管如何伪装,我也能一眼看破。”
“你只是据这个判断的吗?若是我是从军中退伍的军人呢?”左化龙不服的说道。
张识文笑了笑,说道:“也容易,就拿今天来说。左副统领化装成一樵夫,虽然一身行头不假,但走路的姿势却出马脚。”
“姿势?”左化龙疑惑的说道,杨诚和左飞羽也出倾听的表情。
“樵夫每上山砍柴,肩上经常扛着沉得的柴和,是以走路肩颈微曲,复一,即使肩上没有负重,也会保持这样的姿势。而左副统领走路的姿势却是笔直立,和樵夫的姿势相去甚远,如此能瞒得过。”张识文笑着说道。
看着晃然大悟的三人,张识文继续说道:“伪装看似容易,实则也是一门高深的学问。毕竟真和假之间,实在有着无法逾越的距离。要想成功的伪装,不仅要衣着样貌相同,更要了解所伪装之人的习惯、心情、神、语气…”
“要看破伪装也是门高深的学问呢,张大人果然极具才华。”左飞羽赞叹的说道,若是不能对种人等的特点融会与心,岂能将左化龙的一千多人一一拒之门外。
“嫂子谬赞。识文自幼父母双亡,十四岁便背着书箱四处游,有此微薄的见识罢了。”张识文谦虚的说道。
三人都出原来如此之,同情张识文的遭遇之时,也生出佩服之心。以少年之躯各地,岂是一般人所能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