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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劫火幸余生方知奸贼果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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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琪一觉醒来时,已是繁星天,他又到厨房里寻了一点食物出来果腹后,便催着柳无非休息,看他在椅子上闭目睡着了,林琪索走出厅门,在院子里慢慢地踱着方步。

上弦月挂在碧青的天幕上,视着四野明星,益发显得夜宜人,晚风中送来一阵阵的花香,那是庭角的蔷薇芳芬!

林琪踱了一阵,突地抬头对着明月,朗声曼道:“夫天地者,万物之逆旅,光明者,百代之过客,而浮生若梦,为几何?古人秉烛夜游,良有以也。况召我以烟景,大块假我以文章,会桃李之芳园,叙天伦之乐事…”这是李白的夜宴桃李园序,是一篇脸炙人口的绝妙佳文,林琪触景生情,信口念了出来,可是念了一半,他仿佛忘记了下面的文句,仅是念着:“会桃李之芳园,叙天伦之乐事…”一连重复了好几遍,他仍是搔首蹙额。喃喃不已。

突然暗中传出一声轻清的语音,替他接了下去:“开琼宴以生花,心羽触而醉月!”林琪冷笑一声道:“你终于憋不住了!”身形猛进,向着发声之处掠去,但见屋下的影中,飘起一条人影,电闪似的朝屋顶上窜去!

林琪如何肯放过,展开身法,跟在后面紧追不舍。

月光中他看见那道人影十分小巧,穿着银红的衣衫,果然是个女子,然而她的轻功十分卓越,在屋顶上像星似的跳了几跳,又落在广阔的平野上,林琪拼尽全力,不但没追上,反把距离越拉越远了!

眼看着平野将近,面一片黑的树林,要是让她进了林子,可就难追了,一急之下,连忙出声喊道:“喂!你再不停脚,我可要放暗器了!”那道人影已窜到林边,脚下毫无停意,林琪心急之下,伸手揣入怀中,也不管捞着什么东西,劈手就掷了出去!

这一掷劲道很足,但见一溜银光,直那道人影的后心,带着掠空的呼啸,眨眼即至,那道人影不得已,正步回身一抄,恰恰接住银光。

林琪也赶到了,奋身探臂就朝那人的手上攫去,原来他慌急之中,竟把段金花还给他的那颗珠子当暗器打了出去!

珠子并不可贵,贵在它跟螭龙鼎上的隐秘有着莫大关系,林琪发觉时已经太迟了,无怪他急着想夺回来。

那人似乎没想到林琪会如此相待,仓猝间只得向旁一闪,然而林琪的出手太快了,没等对方躲开,即已抓了过去,一把握个正着。

触手之下但觉润滑柔软,原来他慌忙中把人家的手抓住了!

月光下他看清了这个人,那是一个女孩子,一个年轻美丽的女孩子,圆圆的脸上嵌着星也似地明眸,惊愕中带着愤怒。

林琪立刻觉得脸上一红,慌忙又把手放开,讷讷地不知该如何开口!

那女孩哼了一声冷笑道:“听说你是淮第一佳公子,原来只是个轻薄的狂徒!”林琪被骂得羞惭无比,恨不得地下有个能钻下去,怔了半天才道:“姑娘!对不起!在下太造次了,只是在下有着不得已的苦衷…那颗珠子…”那女子将手中的明珠看了一眼,冷笑道:“珠子怎么样!难道还怕我抢了去,你到过我家里,那里什么东西都比你这颗破珠子值钱!”说着双手一合,好像要将那颗珠子拍碎一般,林琪急得大叫道:“姑娘!使不得!”那女子冷笑道:“为什么使不得,了不起赔你一颗,再说这颗珠子是你拿来当作暗器打我,被我接过来的!又不是我偷的抢的!”林琪又窘又急,连连着手,吃吃地道:“在下自知太冒昧,可是此珠乃寒家祖传之物…”那女子闻言也摊开手掌,对珠子看了一眼,只见珠上光华很强,而且还有绿线络住,倒是有点相信了,然而她瞥见林琪窘急之状,乃又轻轻一笑道:“既然是祖传的宝物,你为什么又随便当作暗器使用呢?”林琪红着脸道:“再下从来不用暗器,刚才是追得太急,恐怕姑娘进入树林之后,不容易找到。情急之下,随手打了出来,还望姑娘不要见怪,予以赐还!”那女子笑了一笑,并不还他珠子,反而问道:“你追我做么?”林琪被她问住了,迟疑半天才道:“厅中飞木,厨间留字,不知是不是姑娘?”那女子捉挟地一笑道:“你说呢?”林琪顿了一顿道:“在下想来除了姑娘之外,并无他人!”女子忽敛笑容,冷哼一声道:“你既然想到是我,为什么还要那么凶,难道我有什么对不起你们的地方!”林琪十分难堪,然而因为屈在自己,只得低声下气地道:“在下对姑娘种种关顾之情,十分谢!”女子又是一声冷笑道:“你表示谢意的方法倒很特别,没头没脸的就是一记暗器,手劲还重得厉害,我要是功夫差一点,早就后心穿前心了!”林琪只得又尴尬地陪笑道:“在下出手虽然鲁莽,却相信姑娘绝不会受伤,因为从姑娘的轻身工夫看来,姑娘的武功造诣已极为高明…”那女子冷笑道:“你倒会灌汤,我问你,你在发出珠子之前,就想到这么多了吗?”林琪不觉又是一怔,他情急发珠之时,的确没有考虑到这么多,那时一心只想把对方拦下来,本没有顾及到其他问题!

那女子见林琪回答不出了,不更是生气,冷冷地道:“我对你们如此客气,却换来这种不近人情的待遇,真算是自己瞎了眼,亏你还有脸向我讨回珠子去呢!”林琪愧然无语,那女子却更不放松,尖刺地道:“珠子是我凭本事得来的,你一定要收回的话,不防再凭本事抢回去!”林琪羞恶之心顿发,朝那女子一揖道:“姑娘对家师有救命之恩,在下无论如何也不敢得罪姑娘的,姑娘一定不肯还珠,在下也不敢强求,只是请问姑娘一声,姑娘是否新加入了十三友?”女子娥眉一挑问道:“这跟你有什么关系?”林琪正容道:“十三友中多半是武林败类,假如姑娘已厕身其中,还请早退出!在下与十三友誓不两立,说不定后会对姑娘恩将仇报!”女子顿了一顿才道:“我还不是十三友中人,不过跟他们有点渊源…”林琪神一轻道:“那就太好了,十三友无一善类,姑娘不在其中,乃天大之幸,那颗珠子就送给姑娘,作为在下冒犯之偿,只是请姑娘要答应一件事!”女子微异地道:“什么事?”林琪诚恳地道:“此珠虽是家传珍物,却与螭龙鼎大有关系,螭龙鼎已为侯行夫使用狡计夺去,然不得此珠,仍是无法窥知其中的武功法诀,因此在下要求姑娘勿将此珠落入侯行夫手中,以免为虎添翼,贻患无穷!”说完他又作一揖,回头就走,那女子却不呆了。

林琪走了十几丈,忽听后面传出一声惊呼,急忙回头看时,却见那女子身畔又多出一个身穿黑衣的女人,伸手控住那女子脉门,想抢她手中的珠子,那女子却在不住地挣扎着…

林琪见状大惊失,连忙赶了上来,厉声大叫道:“你是谁?想干什么?快把她放开…”那黑衣女子回过头来,冷冷地瞪他一眼,哼道:“小子滚开!你少管闲事!”林琪对这黑衣女子的年纪也不过三十左右,样子与那少女有几分相似,只是眉目之间,多了一层戾气,再看那少女在她的掌握之中,手舞脚踢,十分倔强,那颗珠子被她握得紧紧的怎么也不肯放手,虽然不清她们是什么关系,但是他那颗珠子,却不愿意落到别人之手,因此跨前几步,伸手就朝那黑衣女子的臂上截去。

黑衣女子的身手十分捷,脚下轻轻一动,连同那少女都带了开去,避过他的一砍,同时伸出另一只手,反点他的肋下。

遥隔尺许,林琪已觉指凤若刃,触肌生痛,连忙退后闪过,双手不自然地作出一个姿势,这正是“玉石俱焚”的起式,柳无非因为他此刻功力大进,发指时将有形变无形,替他更名“无相神功”那黑衣女子似乎知道他这一手的厉害,连忙用手一带,将那少女拖过来,挡在自己的前面!

那少女望了林琪一眼,目中是怨楚之,使得林琪心中一软,掌力也发不出了,因为他若此时发出神功,势必先伤到那个少女。

黑衣女子又发出一声冷笑,对着那少女厉声道:“梅芝!你再不放手我就不客气了!”林琪这才知道那少女叫梅芝,只不知她是姓梅名芝,还是另有其姓,再者那黑衣女子也不知是他的什么人…

少女咬紧牙关,一言不发。

黑衣女子见她没有反应,乃狠狠地一伸手,径直对她的腕上削下e,看样子是存心要毁她的手,林琪见状大惊,急忙又赶上去,伸手待替她格挡。

谁知那少女骤地将牙一咬,腾出一手翻过拍去,居然是对准冲上来的林琪,强烈的掌劲将林琪推得连退数步。

同时拍的一响,那黑衣女子的手已砍削在她的腕上。

林琪大吃一惊,想不透这少女为何要阻挡自己而甘心挨上一下,她的脉门被扣,抗力全无,这一下势必要残去一手了…

岂知事情竟然大出人意外,那黑衣女子一掌不但没有伤到少女,反被她从掌握中了出来,而且那黑衣女子还捧着手,好似受震颇重!

少女寒着脸对黑衣女子冷冷地道:“姑姑!从爸爸死后,我们王氏一族,只剩下两个女了,我一直因为你是个长辈,对你言听计从,甚至对你结匪人等种种不法事,也都忍着不管,这些让步并不是我怕你…”黑衣女子愕然片刻才慢声道:“小婢!怪不得你近来对我不像以前那么恭顺了,原来已偷偷把我们王家秘传的错脉移法练习了,你那死鬼老子骗得我真像,说什么秘笈被你母亲烧掉了,原来他竟偷偷地传授给了你…”少女微带悲声道:“秘笈的确给娘烧掉了,爹也没学全,只不过传授我一个大概…”黑衣女子恨声道:“这样也够了,我是他的亲妹妹,他却毫不关心!从你母亲娶进门之后,他更不拿我当手足同胞,死后还留下一手功夫,让一个小辈来欺负我!”少女怒声道:“胡说!爹对你一向宠有加,除了武功之外,他哪一点不是顺从着你!”黑衣女子冷笑道:“其他都是假的,他霸持住家传武功,不对我尽心传授,就是存着私心!”少女摇头道:“爹对你绝无私心,他看出你禀太残忍,生怕传了你高深武功之后,被你拿来作为害人的工具,所以在临终时,才把一部份功诀偷偷地教给我,要我等到你出嫁之后,再转告你!”黑衣女子怒叫道:“我去年就嫁人了,你为什么还隐而不宣?”少女也怒声道:“那要看你嫁的什么人,那个徐友谅是什么东西!到了我们家里后就没有做过一件好事,最近更变本加利,勾来这一群门歪道,组织什么十三友,把好好的一个家成什么样子…”黑衣女子厉声大喝道:“混帐,你居然管起我的事情来了…”少女抗声道:“姑姑!这是我最后这样叫你!方才你一掌断情,我们的关系就算到此为止,你再是不做好事的话,我也要出头对付你了!”黑衣女子狠狠地盯了她一眼,又贪婪地望望她手中的珠子,才带恨声道:“好婢!目前算你狠,不过你想跟我作对还早着呢!侯行夫一直在想得到螭龙鼎中的秘密,他若知道珠子在你手中,迟早都有你好受的!”说完双脚一纵,立刻隐入树林中不见了。

林琪慢慢地从她们的谈话中,算是摸清她们的关系,可是无法进去说话,直等到黑衣女子走了后,他才慢慢地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