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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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二爷请用茶，润润喉。”他的计画被奉茶声给打断，就见她不施脂粉的素净小脸浅笑，清亮圆眸轻弯，毋须胭脂点缀的粉菱也微微扬起弯弧，隐约可见角浮现的小巧梨涡，在她轻笑时为她增不少。

不施脂粉…

多亏他有个对胭脂水粉特别冒的鼻子，嗅得出她身上的味道是几乎不曾擦脂涂粉才能拥有的清新净，连姑娘家最的熏香或花香味儿都没有；她身上仍有他昨闻到的淡淡书墨味，应该也是长期坐拥书堆墨纸才会染上的。

“二爷，麻烦你坐好，先别离开，想吼什么不要客气继续吼，但可以不必靠我这么近。”觉到一股幽柔的女气息轻洒鼻前，秦贯恍然一怔，顿时意识到自己不知何时几乎横过桌面凑到柳娟娟面前，眼对眼，鼻对鼻，近得能看见她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里，镌着如黑水晶般乌透透的瞳仁。

“呃、咳！”他弹回椅子上，藉喝茶的动作掩饰自己的尴尬。

可恶，他在搞什么，差点贴到人家身上去了！斑，一定是她身上不同于其它女人的味道，让他一时间萌生好奇，没错，就是这样！

秦贯又轻咳了声，掸掸袖角，收束心神继续方才被打断的话题。

“我明白你有你的苦衷，你有你的不得已…”

“我替秦家书肆写手稿。”柳娟娟一面写稿，一面分神说道，纸上的墨笔轻巧移动，似与柔荑融合为一，挥洒自如。

“嗯。”他轻哼一声，以示了解。这他知道，信上有写。

“我以此维生，若不如期稿就会没饭吃。”秦贯眉尖微拢，睇了她一眼，倒想瞧她能掰出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

这女人既有写手稿的才华，可见家里供得起她读书认字，出身理当不差，何须她自力更生？难道，她是个家道中落的富家千金，不得已才沦落至此？

哈！若真如此，那就是个烂到能与烂泥融为一体的借口了！

“你家的男人都死光了吗？”他挖苦道。

笔尖陡然一顿，秦贯以为他的揣测为真，心火未消的这当口不知该出言安她、还是该为自己的唐突失言道歉。

“你…我…”该死，他何时说起话来变得支支吾吾了！

柳娟娟抬眸，儿轻抿一笑，淡笑中没有太多情绪。

“虽不中亦不远矣，因此才请二爷助我。”淡然一语，轻易化解秦贯的尴尬，却也唤起他自从看完那封信后，便重重在心头的恼怒。

“不必转弯抹角了，你不就是想借机要我负责你的生活起居、吃喝拉撒睡？老实告诉你，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我不打算让你待下，你若有什么企图都请直接向秦啸下手，我很乐意帮忙击鼓打气。”想联手设计他，门都没有！

转弯抹角？企图？

柳娟娟以为他误会她是来白吃白喝白住的，便解释道:“我的生活起居我会自行负责，二爷只须助我一臂之力写稿就够了。”正确来说，应该是助她一“脸”之力。

“那么你的如意算盘还是打错了，我是个捕头，不会写什么鬼文章。”该知难而退了吧！

“不是要二爷写，而是二爷让我看着写。”

“让你看着写？”这是助什么鬼力？

“嗯，”她点头微笑。

“就如同现下这般，你在我面前，让我看你。”秦贯沉半晌，而后横眉一挑。

“小小年纪就想勾引男人，你就这么想要勾引我，捞个秦二夫人来当？你该不会勾引秦啸不成，转而把我当成标的吧？你看上我是京城首富的孪生兄弟，秦家财产我也有一份，是不？”见她状似讶异，他更加不屑地冷嗤一声。

“哼，我猜对了？”这番指控并没有让柳娟娟生气，她反而浅浅一笑，道:“我毋须依靠男人也能养活自己，并不希罕任何男人的家产。况且，二爷克勤克俭，住的是二厅二房的简屋；亲民民，穿的是与寻常百姓无异的衣衫；勇谋兼具，吃的是旁人心羡的公家饭，能有多少财产我还看不出来吗？要是二爷是个汲汲于名利富贵之人，何必屈就于捕头之职？”再者，要是她真想勾引谁，勾引秦啸确实是个最佳选择，而且她才没那么别脚，勾引不成难道不会硬上吗？哪轮得到秦贯啊！谁笨，在此便见真章！

柳娟娟一席明褒暗贬的话，说得秦贯哑口无言，俊脸一阵青、一阵白，终于让她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秦少主没在信中，向二爷言明我写稿的“习惯”吗？”否则他怎么净往其它方面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