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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幻影罗刹诉前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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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影罗刹狠狠地瞥了仲玉一眼,侧首向俯在地上正埋头哭泣的少女,喝道:“婢,你还有何话说?快!”说话的神态,真似一个不眨眼的罗刹,白衣少女也不敢抬起头来,呛咳一声,泣声道:“师傅,你不要误会,他是个…好人…”

“丫头!”幻影罗刹怒叱一声,又恨声道:“你吃了他的亏,还帮他说话,搂搂抱抱,还是好人?待我先毙了他,再来治你!”语音未落,罗袖猛吐,兜出一股锐利刚劲,势如狂风,直向仲玉卷去。

白衣少女一声惊叫嚎啼,只吓得心碎胆裂,她深知乃师功高不可测,尤其一套绝的“罗袖十二拂”轻徐之间,即可震碎人体筋骨,虽然她也知仲玉身怀罕世奇学,但是要与其师相比,无异卵石相击,而且,她对仲玉已深种情苗,一见乃师抬手兜袖,哪能不痛焉惧极而惊啼?但仲玉天怪傲,从来不大服人,见幻影罗刹那种凶蕴煞含的样子,就有点反,加以语意中,似怪自己有引少女之嫌,早巳中冒火,蓄势暗暗戒备待见,幻影罗刹挥袖吐劲袭来,当即回身滑步,双掌开山排劲而

可是,他虽然武功已登峰造极,在目前武林中,也可算得英杰,但是到底不是幻影罗刹的敌手,因此,他刚才聚劲而发的掌势,一碰着幻影罗刹击来的袖风,只闻蓬的一声闷响,仲玉顿被一股反震之力,绰飞一丈开外,踉跄好几步,方定桩稳身,而且,猛威一阵血气翻腾,眼前金星飞

但,幻影罗刹也不由因而一惊,暗讶仲玉武功,居然能挡自己一拂之劲,然而,她也是江湖闻名丧胆怪杰之一,当然不会放过,引其女徒的野男子。于是,叱喝声中,罗袖一旋一吐,兜出“罗袖十二拂”中的毒招,天旋地转,想把仲玉一袖毙命。

正当其罗袖吐出,千钧一发之际,倏地一声惨啼:“师傅…”同时白影一闪,已抢在幻影罗刹身前,双手抱着乃师两袖,人已半跪半伏于地,哀哀哭道:“师傅…他…不是坏人,是救蓉儿的恩人…您如果不饶他…就把蓉儿一掌…劈死好了…”说着,徐徐仰首,乞怜哀悲的情态,真是令人心酸…

幻影罗刹听蓉儿哭说,才渐渐气消,但她仍疑信掺半,因为,她了解自己徒弟的武功,虽不能比眼前少年高,确也不至于无用到要人救命!师徒分手半,竟出了意外的子。

于是,怀疑地望了望仲玉,然后慢慢低下头去,瞧着她的徒,当她仔细看到徒的脸蛋,红肿得象馒头,而秀发上是鲜血,背后前全是血渍…

想是适才冲动得昏了眼,没有注意到徒身上,这一下可看清了,顿时,脸骤变,目噙泪珠,轻哼一声:“蓉儿…你怎么落得这样…为师…”接着,倏伸双背,把蓉儿抱在怀中,搂得紧紧的,一阵心痛,眼泪已簌簌下落…已说不出话来。

蓉儿则更是伤心,伏在乃师肩上,自在悲哭不已,嘴里不停唤着:“师傅…师傅…”其声亲切而凄伤。

仲玉冷立在一边,见人家师徒情深,宛如母女,乃师见乃徒被别人击伤,竟伤心得泪饮泣,不由想到自己,亲生母子相遇,不但未有这般温慈之情,而且还挨了一顿…思此也不星目蕴泪,暗地嗟呀。

这时倏闻蓉儿呛喀数声,嘤声道:“蓉儿险些没有命了…您才来…”幻影罗刹凶起来扰如一樽煞神,而温和起来,却是百般慈祥,听蓉儿之言,柔声道:“为师因追踪幽灵主与沉浮隐者,是以迟来了。可是孩子,你快告诉我,是谁把你伤得这样,为师不但要他的命,而且要喝他的血,撕他的,蓉儿,你说是淮?他叫什么名号,你说可…”幻影罗刹说到最后,已变得疼心而急愤,脸倏现一种恐怖的威仪。

蓉儿轻叹一声,道:“蓉儿,是被天残魔君座下七怪用萤光弹合围昏,绑在这铁架之上,毒打成伤…他们要我说出云霄师叔的隐居之地…”幻影罗刹与仲玉都听得-震,不知天残魔君要云霄作什么,而幻影罗刹更是愤恨已极,当即问道:“七怪现在何处?”蓉儿用手一指仲玉道:“已被这位相公,统统杀死了…”幻影罗刹电目紧盯着仲玉,心中不知是佩服,还是在怀疑,于是,问道:“你是何人门下,说与我知道。”仲玉对幻影罗刹仍有成见,当即长眉-掀,昂然道:“你为什么追问我师门…我不说…”说话的态度,不仅是傲慢,简直就近乎无礼。

幻影罗刹冷笑一声,道:“好狂妄的少年,今看在救我徒弟一命份上,所以,我容你放肆一次,但你可告诉我姓甚名谁…”仲玉冷冷答道:“文仲玉…武林后进。”

“文仲玉…”幻影罗刹轻轻地念着,似乎回忆,这名字曾经在什么地方听过,只是一时记不起来…

倏地,蓉儿一阵急剧的呛喀,顿使幻影罗刹和仲玉,有点惊慌,想不到区区鞭伤,竟会有这种心脏心肺抑闷的现象。岂知,蓉儿非但鞭伤毒伤,而且内伤也极重,既未及时服药,也未进行内功治疗,先前已吐过了两次血,如今更是严重了,是以,急剧呛喀过后,樱猛张“哗啦啦”吐出大滩鲜血…

幻影罗刹一拉,忙为之一番内力推拿…

这时,仲玉赶至蓉儿身边,手心托着二颗小丸,轻声道:“这是家师所制的陀骨髓香丸,服下即可化毒愈伤,身骨复元。”说着,送人蓉儿口中,蓉儿脸浮惨笑,芳心好生快,到底这姓文的少年,是热情而可的。

幻影罗刹,倏闻“龙骨髓香”丸,顿即眼异芒,缓声问仲玉道:“万形客杜志衡,可是令师!”言态不但惊讶,而且出非常亲切的神情。

仲玉的态度也跟着规矩了一点,当即答道:“正是家师!”

“你从哪里来,准备往哪里去!”

“从桃花源来,往黔寻父…”

“唔,我知道了。”幻影罗刹顿悟起一段往事,于是面和善而慈祥,说道:“你是云霄从未见面的儿子…多少年来,她思子狂,想不到你们母子,终有相聚之…难怪你名字听起来好,从前你娘对我常提起呢…”语罢,眼慈晖,重新在仲玉身上,打量不停,似乎才发现仲玉这个人似的,而蓉儿一听仲玉竟是云霄叔之子,芳心更是喜不自胜,尤其适才已服过“龙骨髓香”丸,体内各伤已然大减,此时已是容光焕发,眉透欣,眼含情,偎在幻影罗刹身边,悄悄地瞧着仲玉,好象在传递些什么…

但仲玉却低着头,双眉紧皱默然不语,而心中正在懊悔,不该无意透师门,以及来去行往,使令师遭惹憎恨关系的牵连…

是以,他正沉入恨与亲的矛盾中,与幻影罗刹、蓉儿,暗地的夸赞钦慕,在心灵上成背道而驰。

少顷,幻影罗刹以为他见了亲人,有点羞赧,不好意思开口,与刚才那股狂劲态度,判若两人,惟其如此,才显得有刚有柔,心下又喜一层,于是,又道:“孩子,你可知道我是谁?论起师门辈份,彼此倒是平辈,可是以你娘与我同门姐妹的关系来说,我应该长你一辈才是,当然,你该称我师伯了…这是师妹言姣蓉。”忽地,仲玉一声狂喝道:“不要说。”想是恨火复燃,狂又发,继道:“她不是我的娘,我是没有娘的孩子,你们也不必与我套关系…”说着,已泪落如雨,悲声颤颤,最后直至轻声痛哭。

仲玉这突发的神态,使得幻影罗刹师徒,大为震惊,知道必有缘故,但怀疑的是,母子初逢竟会产生如此结果,难道他们母子真有意外的误会,于是,幻影罗刹一整睑,言道:“玉儿,你这番背伦之言,实在悖人之礼,莫非有什么难言之隐,对你娘如此怨恨!”仲玉一拭泪眼,接道:“当然怨恨,我有这样一个毒绝世、魔吕四播的娘,叫我如何不恨…”幻影罗刹这才明白,仲玉怨恨的源,却是因乃母平的行为而生,当下喟叹一声,道:“你这孩子,哪里知道二十年来你娘所受的痛苦,可怜她为你们父子九死一生,吃尽千辛万苦,到如今你却不认她…当然,你并不知道,那段悲惨的往事…”言下,也不胜唏嘘…

仲玉闻言猛地-震,原来母亲之所以行为毒,却是有-段凄惨的往事,当时悲声道:“师伯,您可否说与玉儿知道。”幻影罗刹微笑道:“这件往事也许是你娘命中所注定…当她与你父亲刚结婚,夫唱妇随行道江湖之时,突遇着一个绝世狠毒的魔,摧花使者方子彤,因见你娘姿绝世,遂千方百计与之接近,想她乃豪放大方之人,后来,便认识了那魔…”说此,略顿一下,又道:“谁知,正当你爹远下苗疆之时,有-天魔竟使用一种药,把她糟蹋了,当她发现自己失身,顿时痛不生,可是,那时已身怀有孕,只得苟且偷生,整啼哭…

当她临盆分娩之时,你父仍未回家,那时我也远在长白,是以无人照顾。当此之时,魔又乘虚而入,夺走婴儿,抛入深潭之中…”姣蓉道:“云师叔怎么不与那魔打一架…”幻影罗刹道:“你云师叔当然不会放过,遂与那魔动手,可是那魔武功奇高,而她又是产后之身,是以便被其分筋错骨法判住,强迫改嫁与他…”姣蓉似非常着急,道:“云师叔答应没有?”幻影罗刹接着道:“你云师叔生刚烈,誓死不允,魔也无法遂意…”仲玉此刻对乃母当年遭遇,似已有所触,急忙道:“后来呢?”幻影罗刹叹了一口气,接着道:“想那摧花使者,何等的毒,安能死心?因此,不但同机挑拨他们夫间情,而且在江湖上,破坏你娘侠义的名誉,导致他们夫时常争吵…当她怀你之时,夫争吵更烈,有一次竟至反目动起手来,谁知,你父失手长剑划破了她的面貌,遂自行负气而走,以后便不知其下落了。”姣蓉目含泪珠,叹道:“如此一来,云师叔不更可怜了…”幻影罗刹面含威,道:“是呵,自此以后,可怜她的协迫和摧残,其时因身怀玉儿,她只得苟且偷生忍辱,谁知她生下玉儿刚周岁,又被魔偷走,抛弃深山,幸为当代奇人万形客所救。”此刻,仲玉已是泪面,而姣蓉也如雨中梨花,望了仲玉一眼,问道:“师傅,后来云师叔怎么样了?”幻影罗刹叹道:“后来竟被那魔强跳落万丈深岩…可是幸未殒命,而且获至一宗武学秘笈,自此她便拼力修练,十年之后,再度出现江湖,由于她失夫丧子之痛,以及从前痛心的遭遇,因而憎恨天下男人,而狠毒嗜杀…”说此,侧首向仲玉道:“玉儿,你娘不是一个坏人,只因命运悲惨,致使她变成那样,难道你还怨恨她么…”仲玉陡然惨嚎一声,哭道:“师伯,玉儿知罪了…知罪了…娘呵,玉儿该死,使您痛心…我要寻找父亲论理…找方子彤老贼报仇雪恨…”哭毕,身形倏起,凄啸一声,宛如一只惊燕,快速无比,朝屋外扑去。

幻影罗刹估不到,仲玉竟如此冲动,惟恐发生意外,遂跟着腾身电而出,姣蓉娇躯一摔,遂也衔尾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