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红颜薄命终有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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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心中悔恨加,好生难过,急忙取出一颗丹药,趋至怪人身前,轻声道:“未学一时失手,致使前辈受伤,这是本门疗伤灵药龙骨髓香丸,请前辈服下…”怪人闻言先是一惊,然后又把脸一沉,冷冷地道:“老夫不喜外门灵药,你收回去。”
“你待怎样?”怪人凶目一翻,接道:“还不错…你是我生平第一个打败我的人,我虽然受伤,但不怨你,可是毁坏我徒儿的心血,这笔帐不得不算…”说此,朝仲玉又狠盯一眼,继道:“我已知你是万形客杜志衡的弟子,这笔帐只有以后,找令师去理论,看他有何话说,不过,你且告诉我,是何人的儿子…”仲玉心有愧疚,对怪人直犯师讳,也不在意,而且虽因以结怨,语态却很缓和,待听怪人又问及父母,于是也即坦诚以告,婉言说道:“晚辈毁坏令徒奇剑之事,愿尽心力助其报仇,以作赔偿,至于晚辈家世…生父正困居血雨寒屯、蚀骨内,家母现在桃花源,世称云霄院主便是…”怪人闻言脸倏变,现在极端凄怆的神,目之内,隐现泪光,双手抚着前,紧抓住血淋淋的衣襟,不时用力捏扭着,一滴一滴的血,从其手上往下落,显见他正沉入一种伤心,懊悔、痛恨、惭愧复杂的动中…
仲玉不知怪人,听到自己的家世,为何出异样的神态,是上一辈的仇人?抑是亲友!但又不好直询,只是关怀的怔望着。
良久,怪人慢慢抑起头来,眼望天空,梦呓似的自语道:“云霄…她还在人间…十八年了…”说着,泪水顺腮直,旋又望着仲玉,眼神中出惊喜的柔辉,但却冷然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语气极其冷硬。
仲玉顿即疑惑不解,心道:“这怪人怎么了,获知我家世之后,如何面浮悲…对娘的名号,好象非常悉,又说十八年,十八年的时间,代表什么意思呢?
…
既是父母的朋友,对我这般冷淡,反之,为什么会泪?
…
那么他与父母是什么渊缘…莫非他…”
“娃儿!”怪人见仲玉沉思不答,倏地低喝道:“问你叫什么名字,为何不说?”仲玉当即答道:“晚辈文仲玉…敢问前辈如何尊称?”怪人闻言一愣,随即哈哈…哈长笑起来,其颤抖的笑声,隐含无比的悲怨,和不可明示的欣,而腊黄的脸上,呈现着两条闪烁的水痕…
笑声突然竭止,道:“文仲玉,好名字…可是老夫的名号,久久为人淡忘,不说也能…”仲玉见他近乎发狂的样子,对自己的伤势竟毫不在意,这怪人倒真是铜筋铁骨,而且不愿道出名号,心中好不奚巧,于是,试探地道:“前辈是否与家父母,有过数面之缘?”怪人愣了一下,愠接道:“认是认识,只是相甚浅…你问这些干什么?”说着双目暴光,如同两柄利刃飞掣,紧瞧着仲玉,似乎又将发迁怒。
仲玉顿时不再吭气,默默立着。
这时,绣纹因闻到吓人的笑声,已翩然飘到仲玉身侧,见怪人伤得那样,而且对仲玉似无太大恶意,所以,也是心生疑惑,睁大一双秀目,不停地扫视怪人和仲玉,怎么?他们也在讲和?怪人见绣纹来到,电目一转,即朝地上上下下,仔细打量,好象要看出有什么病一样,是以把绣纹得粉面通红,噘着小嘴没吭声,心里却在暗骂,老不正经…
到底她生端庄持重,如果换上慎芳,或是马婉,见这样一个怪人,盯盯地瞧着,怕不早已骂起来了。
少顷,怪人间道:“你是什么人?”绣纹顿时被问得一愣,奇怪,为何突然这样发问?方想愤然作答。
仲玉已抢先答道:“她是家母的弟子,名叫鄢绣纹!”怪人木然点头不已,对眼前一双璧人,心里有说不出来的快,但表面则无丝毫欣悦的神,迟疑一会,回头向躺在地上,尚未醒过来的尹翠鸾瞥了一眼,说道:“你们既是云霄的骨,毁剑之事,再不追究,因为彼此尚有点关系,恐有伤世谊,但你二人必须答应,寿命我徒儿了却亲仇。”仲玉接道:“晚辈有言在先,令徒报仇之事,竟当鼎成到底。”怪人频频点头,忽地面一寒,又道:“但是需知你们助我徒儿报仇,并非是义伸援手,而是助人为了助己,也许你们现在听不懂,以后就会明白的…”仲玉和绣纹,对怪人助人助己的话,真是莫明其妙,为什么现在不说清楚,要等以后让事实作答复?接着,又闻怪人继道:“记住,三天以后,我徒儿会前往桃花源寻你们,而且这地方也不准你们以后再来…”说话中,脸上倏现痛苦之,把牙一咬,忙取出一只小瓶,倒几滴红药水在口中,深一下,接道:“你们今天住哪?”仲玉回道:“即返桃花源!”怪人唔了一声,用手一指左方森林,道:“从这种林中穿过去,山崖边有一条小路,顺着路走,不用一天便可出黔北山地,但路上须得小心…你们去吧。”说完,身形倏地凭空拔起,变式斜纵,落至尹翠鸾身边,用手一,夹着娇躯,径向右边林中扑去,转瞬间,便已消失不见。
怪人的身法,端的奇怪,简直如一阵风似的,直把仲玉和绣纹惊在当地,两人心中自在猜疑。
仲玉对怪入样的身分,在脑中盘旋不已,装了问号,而绣纹则挂记的是,那美如娇花冷若产的尹翠鸾,希望三天之后,真会去桃花源“天别苑”又多了一个丽妹。
少时,绣纹拉一下仲玉,说道:“别再耽误了,我们赶路吧。”语音一落,身腾起处,已领先向林中疾跃,宛如一双投林的黄莺。
接着,仲玉回头向倒在地上昏睡的秋菊丫头瞥了一眼,旋即展开身法,投林而去。
晴空万里无云,山林松涛呼啸,兼或起几声清脆而悠然的鸣叫…
连绵起伏的群山下,带围着一条崎岖的小径,一边是怪石立,灵猴攀登不上的坡崖,一边是宽有五丈,碧波漾的溪,彼岸有一道高过一丈的土堤,沿着溪蜿蜒而-下,恰与这边的坡崖平行遥对,而土堤的那面,因为破树荫所遮蔽,看不出是平原,还是山谷。
仲玉与绣纹在那崎岖的小径上,一前一后,纵身飞驰,两腿匆忙,衣袂风飘舞,真是如蹑虚晴空…
少顷,仲玉停身驻步,回身向绣纹道:“绣纹累了吧?我们休息一刻再走吧?”言态间,出无限的温情,和亲切的体态,绣纹为之芳心一甜,仿佛投入在的摇篮里,当即微笑道:“累倒不累,我们已跑了一天一夜,离湖湘边境,想也不会远了,我们脚程放慢点就行了。”仲玉也笑了笑,握住绣纹的柔手,义道:“既然如此,我们就慢慢走吧。”于是两人减低脚程,牵手并肩而行,但是,仍比一般常人要快几倍。
大约走了五、六十里,地形还是-样,不过山路越来越险了,然而在他们的脚底下,与关大道没有什么区别。
陡地,前面远方噪起一片叱喝之声,似纠纷呢。
绣纹细闻一会,道:“大不了是江湖是非,我们的事重要,别去管他们。”仲玉不以为然,神秘地笑道:“这场是非,没法不营。”绣纹惊间道:“为什么?”仲玉回道:“我已听出声音,那里面有我们的人。”奇怪一大群人鼎腾,而且又隔得不近,他居然能辨出人的口音,绣纹不是不知道他的底子,哪会相信,于是秀目斜瞥一眼,不屑地道:“鬼话,谁相信了。”仲玉肯定地说道:“待一会你去看,就会相信了。”绣纹有点半信半疑,又问道:“你听出谁的声音?会不会是六主?”
“不是。”仲玉嘻笑着,接道:“你见过,但并不认识!”
“干什么?要说不说?”绣纹美目一瞪,嗔道:“我去看,如果是不认识的,便找你算帐。”说着,娇躯一拧,莲足猛弹,沿着山路朝人声噪杂的地方疾驰而去。
仲玉望着绣纹的背影,哑然一笑,旋即身起惊云,随尾追去。
绣纹驰了一段路,已渐渐接近人声,脚下使劲,身法加快,仿佛游空绿云,呼呼飞腾。
末几,已至人声噪杂的地方,但是在溪的彼岸,而凡隔着树荫,本看不见人,还能看得出是谁?这时,忽听一个苍老的女人道:“看你长得倒际致,怎么说话一点也不中听。”另一个女声接道:“你要好听的吗?
…
是不是要我唱起来…”又,-个苍老的女人叱声道:“小丫头,你不打听打听,武陵山钟情楼主,是能饶人的?”只见那少女,也叱声道:“我是小丫头,你还不是老丫头,有什么不得了,大惊小怪,你不饶人怎么样,会吃人?”
“好婢。”钟情楼主怒喝一声,道:“你仗着天别苑的威势,你想翻天了…主,这丫头看来不大好治,不如合众人之力制服她!”顿时,娇叱连声,怒喝群起,想是展开了一场紧张非凡的拼斗。
绣纹站在溪这边一听,对面争吵之声中,提到天别苑,已知果有自己人在里面,而且似乎还是单身一人,但听不出是谁。
然而,既是遇到自己人被欺负,哪能袖手不管,秀目一扫溪面,恰好有一软索,横隔其险,于是娇躯一提,轻飘飘往索上落下,猛力一点,绿云华空疾上,旋即向对面树荫中落去。
绣纹倚在一颗树上,刚刚驻稳,倏地,身后有什么东西一撞,回头一看,原来是仲玉也到来了。
两人偎在一起,举眼向正拼斗的一群望去。
只见土堤下面,八、九个老少女子,围着一个白衣少女,正在团团转,嘴里叱骂不休,掌剑齐举,把那白衣少女罩在一片掌影剑光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