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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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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妮忽而把车子驱向了一柱孤峰,来到峰下的绝壁处,勒住了车子道:“到了!”祁连山微微一怔道:“到了?这就是你们的部族?”沙妮摇头道:“这里还不是,那上面才是!这一条是我们对外的捷径,也是我们保守了不知多少年的秘密,现在可以公开了,因为天云已经知道了,不再是秘密了。”祁连山抬头仰望接天的孤峰道:“这上面怎么是呢,本没有通路,又怎么称作是捷径呢?”沙妮笑了一笑,下了车子,开始推动一块巨大的石头,那块石头矗立在峰脚,像一座小屋子,大概是从峰上滑落下来,重逾数千斤,可是沙妮一个人推起来,虽然吃点力,居然推得动了,慢慢地向旁移去,出一个大口!可以把车子长驱而入,祁连山愕然道:“原来有机关的?”这是一道很巧妙的机关,祁连山看见石头的底座是软的,被一种黑而稠的体浮着,而且由于接触的面上下大小恰好,所以大石的重量被浮力抵销了,把摩擦减到极小,用一个人的力量,就可推动了。

进入到地之后,沙妮又把大石推回原位,祁连山才发现山峰是空的,只是坚石的厚壁深有几十丈,才撑住这座如塔的孤峰亿万年不倒。

走过那几十丈的壁,他们才到达了山峰的空腹中,虽然点着几十支的铜燎,但仍然看不到边,看不到顶,只是有几十点光影,闪亮在无际的黑暗中而已。

贺小娥看了呆了道:“这么大的山,要多少人工才能开凿出来,更不知开了多久。”沙妮得意地笑道:“我们可以记得的历史是一百多年,这个已经有了,谁也不知它有多久了!”祁连山呼了口气:“百余年前,既然已经有了这个,就不会是人工开凿的,因为那时的器具,文明都还没进步到这个程度,就是现在,也开不出这么巨大的工程来。”沙妮又把车子赶到一个平台上,叫他们把马匹也牵到附近站好,才大声地对上面叫了几声,中起了一阵嗡嗡的回音,平台也开始缓缓地上升。

升到十几丈后停止,火光较亮,他们看见这个升起的平台是用木柱铺上了木板搭成的,四边还有四柱子,就像是一具大木笼,把他们连车带马一起吊了上来。

上面有一巨木为支梁,一个大木轮穿在横木上,如人臂的绳子,吊在木笼的中央,那是一具很简陋的滑车,看穿了并不奇,只是这滑车与吊笼的载重量惊人,因为四个人,四匹马,一辆马车,再加上一水联珠,那重量有几千斤重呢,祁连山看见上面有两个人,都是少女,含笑地过来,好奇地盯着他们,却没有别的人了!

祁连山道:“就是她们两个人把我们吊上来的?”沙妮道:“是的,两个人快一点,其实一个人也能把我们吊上来,只是多点时间!”祁连山道:“那怎么可能呢!两个人能吊起几千斤!”沙妮微笑道:“一点也不费事,只不过把几块石头搬来搬去罢吧了!你一看就懂了。”她拉着祁连山向前走去,祁连山也明白了,原来另一端有一个同样的吊台,也架在一具滑轮上,只不过这具吊台上堆了大大小小的石块而已,吊台上另外还有两个女孩,从高望下去,正在把平台上的石块往下搬!

祁连山笑道:“很高明!很高明,这边加重份量,吊台自动下降,把那边较轻的吊上来,在底下把份量减轻,那座空台较重了,又会自动沉下去,把人再吊上来!”贺小娥笑笑道:“也没什么了不起,不过是两个滑平辘轳而已,在关里,乡下人家打水就懂得用这方法了!”沙妮不浮起了失望之,她原期得到几句赞美的,却没想到在汉人中早就有了,倒是祁连山笑着道:“不错!在我们内地使用的辘鲈比这个进步多了,可是我们只用在小巧的地方,既没有这么庞大的使用工程,也没想到运用到这地方来,我在上海看过有十几层高的大楼房,上下使用的电梯,就是同一样的道理,那是外国人发明的,其他地方就没有再看见用滑车作为登高工具的!”沙妮这才神倔傲地道:“是啊!这条秘道的发现,在我们所知道的,已经有一百多年了,这都是我们的老祖宗在一百多年前就造成了。”贺小娥似乎对这个女郎很没有好,又在她的气道:“我们在画上看见明朝农家的行乐图上,打水的水井架上就有个木辘轳,可见我们汉人在五六百年前就知道用这玩意儿了,你们的老祖宗也是向汉人学来的。”沙妮不响了,她似乎知道这是个事实,再争辩也没有用,向前走出十几丈后,又是第二道类似的设置,把他们又升高了十来丈,一直到第三道升降台后,才穿出山腹,看见有一道山脊绵亘近百丈,已经被平成了两丈来宽的石道,遥遥地连接在一座更大、更高、更为峻峭的山。

沙妮用手一指前方道:“那就是我们的领地,从外面过去,骑快马也得要一天一夜的时间,中间还有好几道关口,可是从这儿过去,只不过一下子功夫。”站在这儿,遥远可以望见外面登绕进来的路,那是绕着那座孤峰慢慢转上来的,绕过这一座周长十几里的巨峰至少要十来个圈子才能升到现在的高度,如果在山腹中有条路能直接通出来,当然是快得多了!

因此,发现这一条秘径的人已经很不容易,再能够征服上下登攀的困难,进而到使用这条径,那真是不愧是鬼斧神工的天才之作了。

祁连山观察了一下道:“天云的人住在那儿?”

“下面,走完这条石梁,就是我们领地的最后一道防线,而进入山谷了,他们就住在山谷的出口,他们困住谷口,以为把我们困死了,那知我们能从这上面出去!”

“你们出去,应该要经过第一道防线呀!怎么秦松他也没看见你们出去呢?”

“在进入山腹后,第一道升降的平台有三条通路,我们走的是另一条,那是祭师们前去求取生命之泉的通路。天云也是从那条路上退走的,在第一道防线是看不见的!”加洛琳道:“那就是通向地狱谷的去路,山,你记不记得我们来的时候,也看见过一条小路,似乎是通向这边的,只是当时我们没走那条路而已!”祁连山笑笑道:“我们是靠着黑茉莉的嗅觉,追踪老薛他们而来的,自然是顺着老薛他们所行之路前进,不过也幸亏没走那条路,否则在路上很可能就会跟天云碰上了。那时我们只有两个人,一定落入他们手中了。”车马驶过山脊削成的石道,终于来到了对面那座大山,这儿已是天山的主峰了,一条雪川奔腾而下,冲击在一块巨石上,溅起雪白的水珠,然后就成为一个静静的湖泊,碧清的水,深澈到可见底下的黄沙,慢慢延到湖心,才是一片深绿,湖在山谷里,湖衅四周有一片广阔的平原,可以望见成群的牛羊以及碧绿的草地。

然后四周又是高峻的群峰,形成了天然的屏障,把这一片人间乐园与外界隔绝。

山谷中的景美丽如画,有如神仙之乡。

祁连山情不自地叹道:“美!美极了,就是风光秀美的江南,也找不到这么美的地方,地灵而人杰,难怪这儿的女郎们一个个都是那么美!”沙妮也有点慨地道:“是的,就是这么一片美丽的乐土里,住着两千多个玛尔米乞部的人,上天对我们很好,给了我们很多很好的东西,就是少了两样东西,盐跟男人,否则我们可以把对外的通路全部封死,跟别人完全隔离了,盐还可以用湖里捞出来的金沙,向外面的人换取,只有男人,一直是我们最大的难题…”通过狭窄的谷口,那儿守着十几个少女,有一半是端着,有些还持着原始的弓箭。那已经足够了,因为那唯一的通道,在底下十来丈处,居高临下,就是用石块,也能将强行进犯的外阻于谷外。祁连山虽然从小就读过一夫当关,万夫莫敌这句话,知道它的意义,但直到今天,他才看见了真正能用上这两句话的天然形势了。

进入了玛尔米乞部的谷地后,祁连山又发现了一个妙事,这儿的人不营居室,也不是像一般的维吾尔人,住在帐篷中,她们是居而处,过着最原始的生活。

只是她们的山很讲究,在山壁上凿个进去,外层却用泥土跟石子垒成了墙,上面开了门,也开了窗。

门框是木条钉成的,窗子居然还是细篾片编织而成,既可蔽风雨,而且也十分轻巧!

有些山还开得很高,可以隔成两层的楼屋,可知玛尔米乞部的生活文明是比草原上的其他部族更进一步的。因为她们得天独厚,可以不必为生活而担忧,不必遂水草而居,有充分的余裕时间来布置她们的居处。

站在石梁上遥望,以为那个湖很小,进入谷地后,才知道这个湖很大、很大,湖中心还有一个小岛,岛上传出羯鼓的声音,遥遥传来隐约可闻。

祁连山他们被带到一间较大的壁里,却看了苗银花在那儿,沙妮又离开了。祁连山忙道:“银花,你们来了多久了?八婶儿呢?”苗银花算了一下道“快中午的时候到的,现在已将落,有半天了,八婶到了此地后,就跟康柏尔罕一起到岛上去了,那儿是女汗的住所,也是玛尔米乞部最神圣之地,外人是无法前去的!”祁连山道:“你来到此地后的情形如何?”

“没什么?在路上康柏尔罕问了很多话,多半是有关祁大爷被害的情形跟你到达草原后的经过,我都告诉了她,来到这儿后,她就跟八婶一起到岛上去了。”眼睛转到加洛琳的身上,苗银花笑着又道:“对了!地好像对少爷跟加洛琳之间的婚约很关心,问得也最多,只是我知道的也不太详细,她似乎对这件事很烦恼!”祁连山皱着眉头道:“你别胡说,我跟她无牵无扯,她烦恼些什么?”

“是真的,少爷,我听见她用维吾尔话跟八婶儿又说又吵的,似乎是怪你不该先娶别的女人,我只听懂一点点的维吾尔话,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了!”加洛琳很高兴地道:“山!一定是那个小汗也想嫁给你,而且要做你正式的子,这正好,就让她好了!”她说得似乎是真正的很高兴,倒是使得苗银花与贺小娥都笑了,苗银花道:“加洛琳,你的怀真宽,居然毫不忌妒,轻轻松松地就把个正室的名分给让了!”加洛琳翻着大眼睛道:“什么叫正室,我只知道做山的女人已经很好了,做他的子,就要替他管家,负起很多的责任,带领很多人,还要生一大堆的孩子。”贺小娥也笑了:“这是谁告诉你的?”

“没有人告诉我,我小时候在城堡里就是这样子,我的母亲是父亲的子,她就有很多拘束,不能随便说话、谈笑,不能随自己的意思行动,又要管家,又要管钱,还要接待客人,整天要把衣服穿得整整齐齐的,连不生小孩子都是罪,我母亲一直就为着没替父亲生一个男孩子到很不安,做一个子有这么多的麻烦,我实在没兴趣,也没这个能力,有人肯做,自然是最好了。”祁连山叹了口气:“加洛琳,你对婚姻的意义,本还不了解!”

“我是不太了解,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我本不必去了解,但是我知道做一个男子的子是很苦的事,像我所说的那一切,难道都不对?”祁连山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实在不知道怎么跟她说明白,苗银花叹道:“加洛琳,一个子是有那么多的责任,但是也有更多的好处,比如说,地位上的尊敬与保障!”

“地位上的尊敬,不过是每个人见了她都要行礼,每个人都要听她的话,我最怕的就是这些了!”

“一个男子若是不再喜他的女人了,可以把她赶出去卖掉,或者是送给别人。但是对于他的子,却不能那个样子,不管再讨厌她,还是要留在家里…”

“那更没有意思了,如果山不喜我了,我硬留着也没意思,倒不如趁早离开的好,反而是做了他的子,即使互相讨厌了,也必须每天在一起,那才痛苦呢!”苗银花叹了口气:“加洛琳,我也没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