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杀身之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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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苦了我儿,如今母亲竟要赖着你过着子,可苦了…”苦。
姜姒心底是真苦。
她娘这一胎是男是‘女’还没定,如今都靠着姜姒背后关系撑着,若没这一份体面,往后又当如何办?
她自己总想着早早跟傅臣摊牌,早早远离了她,她已经输不起,可偏偏现在离不得她。
傅臣就像是丰茂遒劲一棵树,而姜姒不过是弱小得只能依附于他的藤蔓。
一旦失去这样的靠山,姜姒立刻就会倒。
若周氏一举得男,事情自然有转机;若是生了个‘女’儿,姜姒这边又能靠着谁?
她心里愁苦,面上却一点看不见忧心样子,温声陪周氏说着话,伺候她用了安胎‘药’,这才回屋休息去。
坐在妆奁前,姜姒翻开了两只匣子,一只里头放着伽罗香,一只里头是先头章太妃给的奇楠香珠。如今的她,不过四处借势罢了…
姜姒忽的笑了一声,自语道:“会借势,也是本事…”老太太这态度真是清楚明白又不近人情,姜姒也不觉得心寒,因为早就清楚,也从来没抱希望,她只是心疼她娘。
八珍红‘玉’等人知道她有心事,也不敢上前来打扰,看姜姒合上盒盖起身了,才上去问小瑶池会的事。
这样的盛会,足足有三四天,京城里从平民百姓到王公贵族,莫不往去,所以必定要好好打扮。
姜姒晃一眼手腕上羊脂‘玉’镯子,只道:“便挑那一送来的水红‘’衣裳吧,看着鲜‘’,指不定有什么好兆头。”说着,便靠近了卧榻,准备睡下。
只是头才挨着枕头,外头便吵闹了起来,这都掌灯时分了,还闹腾个什么劲儿?
“哪里在闹?”
“像是郑姨娘那边。”红‘玉’听了听,便知道又是郑姨娘说自己肚子疼,闹着要争宠了。
寻常时候都好好的,最近才肚子疼起来?明摆着就是寻人的不痛快,要老爷去看她。
老爷去看过她一回,初时还安着,渐渐也就不耐烦起来,除非大夫发了话,否则不敢同去。
姜姒喜静,自己的院子都在府里僻静角落上。
这会儿她听得心烦意‘’,脾气又上来了,只翻身坐起来,一手搭在膝头,冷声道:“闹闹闹,这都折腾几天了?就没见过这样整诅咒自己肚里孩子的!紫檀,你去请了府里大夫,端一碗我娘喝的安胎‘药’,当着丫鬟婆子与大夫的面,叫她给我喝了!喝之前先验个毒,叫她只喝下去一半。我倒要看看,当她敢陷害我娘,今也叫她自己尝尝这滋味儿!”甭管送去的安胎‘药’有毒没毒,谁怀孕时候喝这些东西能不害怕?
这还是跟郑姨娘有仇的姜姒这边送过去的,摆明了就是要好好告诫她一番。
屋里丫鬟们都听得笑起来,只道:“姑娘这法子好。”紫檀已经掩着嘴,躬身去办事儿了,没一会儿果真寻了一碗安胎‘药’,找了大夫,一同去了郑姨娘棠院。
棠院里丫鬟们都陪着姨娘演戏“姨娘您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奴婢给您找个大夫?快来人哪,姨娘不舒服了…”
“哟,郑姨娘这是又不舒服了?咱们四姑娘知道您不舒坦,所以叫了大夫来,也给您送了一碗夫人喝的安胎‘药’,还请您喝下,怎么说您肚子里也是周姜家的种,不能苛待了。姨娘,请。”紫檀这话说得真是又刻薄又飘了,袅袅娜娜地进了院子,便端出来一碗安胎‘药’。
郑姨娘整个人都吓傻了,愣在当场,屋里屋外也都没有了声音。
这大晚上,平白无故端什么安胎‘药’来?
都说是平生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叫‘门’,郑姨娘陷害过周氏,她猜着老爷是心知肚明,只是一直不挑破,现在时间过去这么久,要翻案也不可能。可郑姨娘知道自己才是做亏心事的人,她现在心虚得厉害,盯着那一碗安胎‘药’,像是盯着一碗鹤顶红一样。
“你、你!”紫檀拜下,不卑不亢道:“这是四姑娘一片心意,想着郑姨娘您虽只是个姨娘,可也是长辈,所以才特遣了奴婢来一趟,还请您喝了吧。”
“不!这一碗‘药’定然有毒!”郑姨娘平白被这一碗‘药’吓得慌了神,指着‘药’碗便道“快来验毒!”
“何必这样麻烦?”紫檀想着自家四姑娘的损招,也知道这会儿自己必须出力,上一回郭嬷嬷的下场摆着,对四姑娘是个什么样的人,她也算是真正清楚了,既然跟了姜姒这主子,紫檀便真正收了心。如今看郑姨娘吓着,她温和道“何必这样麻烦?大夫在这儿呢。”于是直接叫大夫出来,验过‘药’,说确是安胎‘药’,才请郑姨娘喝。
即便是验过,郑姨娘也是不敢相信。
可姜姒是嫡小姐,如今来的紫檀也是个厉害人物,看这样子不会善罢甘休。郑姨娘本就是欺软怕硬的主儿,知道姜姒如今风头最盛,若是四姑娘去老爷那边说上什么,倒霉的还是她这个姨娘。
一时之间,郑姨娘觉自己被架在火上烤,近乎含着泪,忍着辱,喝了半碗‘药’。
剩下的半碗被紫檀当众给端走了,笑呵呵道:“姨娘喝一半就好,若是后出了事,也好拿这半碗当凭证。”郑姨娘脸上火辣辣地疼,抖得筛糠一样,看着紫檀等人退出去,这才号啕大哭起来。
紫檀等人出来,她差点笑弯了,这一出真是痛快。
随手一拂自己上的丝绦,紫檀心想着明天这事儿定然要传遍全府,近来郑姨娘惺惺作态,不知道膈应了府里多少人,四姑娘做的这一遭才叫大快人心呢。
不过手才一‘摸’到丝绦,紫檀便面‘’一变,道:“遭了,我的‘玉’佩呢?”
“紫檀姑娘,怎么了?”
“兴许是今儿陪小姐逛‘花’园时候掉了,我去找找,你们自个儿先回吧,与小姐说一声便是。”紫檀有些着急,先打发人去回话,便想要抄近路从内院这边往‘花’园去。
夹道里的风有些冷,紫檀到了院墙边上,这边是卫姨娘的院子,屋里透出灯光来,倒也瞧得见路。
她靠着墙走,生怕摔了,没想到就在靠近那一刹那,听见了一些奇怪的声音。
“个‘’*,真是想死爷了!”
“‘腿’张开!”
“嗯唔…啊…爷好厉害,舒服死妾了…”
“我可比那老货让你舒坦吧?嗯?”
“舒坦,舒坦死妾了,啊…”
…
水声和拍击声不断,令人听之便脸红。
屋里‘’意绮丽,卫姨娘整个人都跟进了云霄里一样,面颊酡红,恨不能了那玩意儿去。
未料及正到关键处,忽听得窗外一声猫儿惨叫,却像是被谁踩了尾巴,屋里动静一下停下来,虚掩着的窗户立刻被卫姨娘推开,厉声喝道:“谁?!”一片杏黄影子转瞬从眼前过去,屋里男人眼神一狠,竟然夺窗而出!
姜姒院里,她已闻见了安息香的味道,头脑却还醒着,盯着帐顶,只问道:“紫檀寻个东西,怎还不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