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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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一天,吴桂好不容易恢复意识,第一个跃入耳中的就是凤衣如释重负的长声呼叫。
“你终于醒了!”见吴桂的眼神重现清亮,而不是过去几天偶尔睁开眼时的混沌无光,凤衣高兴极了。
“唔…”凤衣乐而忘形,吴桂这声细若蚊蝇的呻立刻被她
喜的话语盖了过去。
“你半昏半醒地睡了五天,五天耶!我还以为你要睡出病来了!幸好你醒过来了,不然我可要去找曲神医算帐,他居然大言不惭,说你服下他的救命金丹,最多五个时辰便能恢复如常,结果呢?睡了五天不算,醒来的时间更是少得只够你喝碗热汤!”
“唔呜…”呻又强了一点。
可惜,兴奋中的凤衣其势难挡,嘴巴一开便如长江大河二滔滔不绝。
“这五天里我做了不少事哦,像打扫你的房间,每天早上给你采鲜花…喔,这是曲神医的建议,说什么怡人的环境有助病体康复,我想了半天,这里能做的事实在少的,幸好这座破寨子里什么都缺,后山却是
一山坡的野花,我就天天采了回来,
在水瓶子里供着。”凤衣一指窗格,窗旁的茶几上摆着个花瓶,瓶中
了几枝与赏心悦目相差甚远的野花杂草:“瞧,那就是了。”
“呃…我想要…”这声比呻要高出几个等级的微弱呼唤,仍进不了凤衣唯我独尊的耳朵,可怜吴桂巴望凤衣赏他一杯水解渴的愿望,第三度落空。
“还有你那匹马,真是头难伺候的畜牲!我跟山寨的人说牠是你的马,寨里的人想把马牵进马厩,那马却发了疯似的一阵踢,踢伤了好几个人然后跑掉。真是的,既然想跑,干嘛一路跟着马车上山来?”要不是渴到
舌干裂,很难拼凑出一句完整的话,吴桂会这么告诉她:“我的马就是在家里也只接受我的照顾,其它人
本别想靠近。至于逃走云云,那是绝无可能,不信等我走出山寨大门,你就知道了。”可惜他说不出半个字,只能摇着手掌,希望引起凤衣的关注。
凤衣的关注的确被挑了起来,对象却是被风吹歪了的花枝。
“然后就没什么大事了…”她走到窗前整理花瓶,口中片刻不歇:“啊,对了,那个寨主殷勤得很,天天跑来看你的伤势,不过我看他八成不安好心,瞧他贼溜溜地尽瞄我就知道,铁定还没死了对我的这条心。”如果吴桂有那么一丝半点的余裕,多半会说出自己无法将“贼溜溜”这类的形容词与那位草包寨主联想在一起。
遗憾的是,他只有渴得气的份。
“不是我要自夸,在家乡我可是抢手得很哪!多少人看我伶俐可,上门求亲来着,少说也有二十几家呀!”将花枝扶正后,凤衣雀跃地蹦回
边:“现在我只能
谢自己当初决定逃婚,要不然怎么能遇到自己真正喜
的人?”吴桂昏了五天,五天来只是时断时续地进了些稀粥热汤,一醒过来,对水份的渴求支配了他的心神,紧接着就是汹涌如
的饥饿
排山倒海席卷而来,连撑着眼皮的力气都要用尽了。
饿得发昏的吴桂,没有留意到凤衣在他身边悄然坐下,握着他因饥饿而乏力的右手,以他从未想过会从她口中听到的温柔神态,深情款款地对着他:“我想我是喜上你了。你呢?有没有一点喜
我?”吴桂眼前一黑。
自己是睡了五天还是五年?怎么一觉醒来,世上变了这么多?
是了,他那天似乎…
想到昏倒前自己做的事,意识迅逮离吴桂而去。
此时,房门被鲁地一把推开。
门口传来曾英雄那绝对配得上英雄之名的雄浑吼声。
“喔!贤弟终于醒过来了!愚兄这几白天想晚上也想,想的都是你那个好看的笑。来来来,再笑一次给我瞧瞧!”意识
离的最后一瞬间,吴桂恍惚中忆起父亲追忆的叙述──“我知道府里有很多下人在背后说我冥顽不灵,镇
追求一个不可能成真的幻影,可我从来没有后悔过,就连一次也没有。二十年前雪山之上霸王的那个笑容,是我这辈子的转折点,更是我
后登峰造极的来源,要不是霸王那惊天一笑,或许我现在还是个只知鬼混的小瘪三…这么一个照亮我一生一世的笑容,我怎能轻易放手?”可他怎么突然有了会被害惨一生一世的不祥预
?
边爆发的
烈争吵,响应了他的疑问。
“你大呼小叫个什么劲?吴桂需要休息!”
“你的嗓门又比我小到哪去?你闪边,换我照顾他!”
“休想!吴桂是我的人!”
“哈!他是我的结拜兄弟!”
“他什么时候跟你结拜了?”
“他又是什么时候变成你的人了?”唉!前途…多难。
fmxfmxfmxfmxfmxfmxfmxfmx吴桂已经记不清,何时开始察觉到自己和别人似乎不太一样。
──也许是八岁时,那次孩子们的秘密聚会?
同龄男童都忙着习字念书,负责教育他的夫子们却是成天研究不知从哪得来的秘方,一有小成便兴匆匆地实验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