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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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他一把将她搂进了怀里。
这是金白利见过的最壮观的建筑了。上次她与母亲去伦敦,在维多利亚殿受到女王召见,也算对皇家的宏伟建筑有了一点了解。而今天看,安布罗斯·德夫林·圣·詹姆斯公爵府邸那宏大的规模,美丽而修剪整齐的草地却似乎胜过了任何一座殿。她站在那里,心中充了惊异,还微微有些紧张。
她很清楚自己来这儿的目的,但如今却越想越觉得自己不该来。想想看,让罗恩斯顿公爵这样的大人物为自己找个丈夫,她父亲的脸皮可真够厚的。公爵大人是无可奈何而为之,她呢?也只好硬着头皮住下了。
旅途没给她带来任何的愉悦。整整三天的行程,在车上摇来晃去,把她的骨架都快颠散了。更气人的是马车在路上掉了个轮子,她只好在天站了好几个小时,等着把车修好。这个时节是一年中最冷的时候,即便在马车里,小小的取暖炉也无法驱走寒气,更不用说站在外面的那滋味了。
晚上歇息时,金白利住在客栈里,那觉太糟了。隔壁住着一群讨厌的苏格兰人,吵吵闹闹,叫嚷不休,把她的头都给震昏了。她本人对苏格兰人倒没什么成见,但父亲总在低毁他们,说他们杀死了他心的女人。其实她与法院的看法一样,认为那女人的死纯属偶然。
案亲没有把对那女人的恋埋在心底,倒是经常故意在母亲面前提起。她母亲当然对他的话不以为然,因为她觉得他这么一个人恐怕是不会有什么真情实的。母亲甚至觉得那女人没跟他生活在一起是一种幸运,即便这种“幸运”要以死亡为代价也没什么可遗憾的。当然她也并非总是这样想,一般是恨梭时才这么认为。
在客栈里,那些苏格兰人无所顾忌地大吵大闹,得金白利本无法休息。忍无可忍的她去向店主抱怨了三次,可无济于事,那伙人本不听。幸好她父亲没在场,否则依他对苏格兰人的痛恨程度,非得闹出点什么子来。
第二天早晨,金白利在大厅里碰到那伙苏格兰人中的一个,极度的愤怒使她再也无法克制,冲着那人劈头盖脸地狂骂起来。可怜那家伙眼睛都还睁不开,就懵里懵懂代他的朋友挨了一顿骂,等她痛痛快快地出完了这口恶气,转身要离开时,又听到了那伙人在她身后肆无忌惮地狂笑,似乎是在嘲笑他们的同伴,也似乎是在向她示威。
几个小时后,当她重新上路时,不觉惊讶自己刚才的行为。她本是很少发脾气的。当然这也难怪她,旅途的疲惫很容易使人脾气暴躁。
新来的女仆玛丽一路上本帮不上忙,她似乎比金白利还娇气。每当车子有点颠簸,或是因事、因天气原因暂住客栈,她就不停地抱怨,唠唠叨叨,实在让人受不了。其实她休息得比金白利好得多。她俩同住一屋,晚上她一躺倒就呼呼大睡,跟猪一样不易惊醒。
但这些都还不算太糟。更狼狈的是,金白利得了冒,她不停地打嚏,鼻子被擦得像樱桃一样红通通的,再加上车子不停地颠簸,她头痛裂,困倦难熬,即便如此,为了给公爵夫妇留下个好印象,她也只好在车中正襟危坐,做出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终于到了谢灵·克罗斯府邸。衣着华丽的男仆扶她下了车,一扇扇门都朝她敞开着。金白利默默祈祷他们能直接把她带到房间里歇口气,等恢复了神再去见尊敬的公爵夫妇。可很不幸,罗思斯顿公爵夫人已站在门口接她了。
乍一相见,两人都愣了一下。金白利没想到圣·詹姆斯的新婚子会这么娇美。其实她应该想得到。十年前她遇到公爵时,他年方二十,风华正茂,那时金白利虽然还是个女孩,对这些事儿不太留意,但也认为公爵是个美男子。这样的人当然要娶个美丽动人的子啦。
梅·圣·詹姆斯确实是个美人儿。尽管现在红铜头发并不时髦,但与她那楚楚动人的脸庞相配,就显得格外人。深蓝的眼睛看上去很温和,似乎蕴藏了无限柔情。生了孩子后,她的身材基本保持原样,依然苗条匀称,线条优美。
与她相比,金白利简直就可以说是邋遢了。在她生活的诺森伯兰郡,从来没有免费过什么高档服饰,加上她刚去孝服,现在穿的衣服还是几年前的。为了御寒,一路上她穿着厚大的羊外套,等一位男仆帮她下外衣,她才意识到自己的衣服又松又垮,式样陈旧。
梅一开始有点惊讶,等她回过神来,发现这女孩衣服虽不时髦,却还得体,新式发型也还不错,略带红的鼻子反而让她看上去神些。她算不上倒群芳的美人,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不是每一位女子都能受到上帝的特别恩赐。
情况还不算太糟,至少金白利小姐不是个丑八怪。想到这,梅松了口气。虽然金白利·理查德给人的第一印象是相貌平平,但那双深绿的眼睛很耐看,似乎还动人。当然要让她找到一位称心如意的丈夫,还得花点时间,费点工夫。
就在这时,金白利重重地打了个嚏,声音响得吓人,让人难以忘记她的这副狼狈相。更糟的是,她突然发现自己的手绢忘在了马车里。正当梅朝她微笑,脸上现出两个人的酒窝时,她却觉得鼻涕开始往下。由于来到新环境深不安和紧张,再加上劳累造成的头昏眼花,她甚至都没去太多地考虑这尴尬的场面。
“着凉了吗?”梅问道:“不好意思,这儿的天气实在太糟了,可没办法,我们只好一直这么受着。”这时,金白利才注意到梅的笑容,体会到女主人的语气中带着一种怜悯。她觉得自尊受到了伤害。她想自己要是这时候说话一定不会中听,为了不至于失态,最好待会儿再说。加上旅途劳累,她思维已不再捷,没头没脑地便说:“尊敬的夫人,我马上就回来。好像我把东西忘在马车上了。”没作任何解释,也没给梅任何阻止她的机会,她赶紧转身想去开门。她以为玛丽正在招呼着卸行李,马车还停在外面。
可是,她刚打开门,一只正在敲门的大拳头差点砸在了她的额头上,好在她躲得快才没被打中。站在门口的是一个摄人心魄的年轻男子,他个子很高,将近有七英尺,非常英俊。
这人长着一头深赭头发,怕被风吹,头发扎成了一束。一道光闪过,将他的头发镀上了一层金红。他身材高大,体格魁梧,两条腿又长又壮,宽阔的脯厚而结实。他淡绿的眼睛原本是含着笑的,但因金白利老在盯着看,他有些不悦,笑意也消失了。
“小姐,别呆望着,你就不能站开点,让我进去?”他的略带苏格兰口音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听起来很悦耳。他语气有点不耐烦,大概是不想叫人盯着他看。金白利从未见过那么高大帅气的男人,她想这肯定应该是罗思斯顿公爵了。
她痴痴地站着,忘了说话也忘了动。就在这时,她到嘴上有东西在往下。啊,那鼻涕已经等不及了,还没找到手绢的她本能地抬起衣袖揩了一下。哦,那可是小孩子常有的动作,可一位妙龄女郎也这么做了,没有比这更糟的了。但她甚至都没意识到这点,直到那男人嗤笑了一声,她才如梦初醒。
金白利难堪极了,恨不得找个地钻进去。接下来,她只觉得那男人一把抱住她的,把她挪到一边,为他让了路。
这位新来的男人清除了路障,见到了公爵夫人,丝毫没注意到金白利的脸已羞得和鼻子一样通红,因为他一见到公爵夫人,顿时又惊又喜,脸上出了灿烂的微笑,淡绿的眼睛也盈了笑意。看他那样子,金白利觉得他简直就像要高声歌唱,纵情舞蹈了。
再看梅,表情却完全与他相反:“天哪,你这个苏格兰强盗!”她吃惊地把双手放到前:“你不会是来害我们的吧?”金白利注意到,在梅面前,那男人的笑非常。这使她像挨了一鞭子一样。这微笑给金白利一种很奇怪的觉,虽说谈不上伤害了她,可一下子让她到窒息。
“哦,亲的,如果你给我机会,你会上我的。”他说。
“天哪,英格兰最美的女人居然和我的玛格丽特婶婶住在一起!这不是在做梦吧?”梅吃惊地睁大了眼睛:“你是玛格丽特的侄子?哦,不可能。上帝啊,我们运气不会那么糟吧?玛格丽特是嫁给了麦格列高家族,而不是麦…”她停住了,去回忆很久以前他曾告诉过她的姓氏。
“杜威,对,你说你叫拉克伦·迈克杜威。”
“喂,你以为一个要抢东西的人会把真名告诉你吗?”他一直在笑着:“我姓麦格列高,是现在麦格列高家族的领主。至于名嘛,就是拉克伦,很荣幸你还记得。”极度的欣喜使拉克伦一时不会收起他的笑容,而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梅却是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麦格列高先生,这没用。德夫林是不会让你呆在这里的。你别忘了,他对你没一点好。”